非零和博弈中有一个颇具代表性的例子,以‘囚徒困境’命名,广为人知。
内容大致如此:现有两名共犯,被分别隔离在不同的房间审讯。警察先生为他们制订了这样的规则——
如果两人都保持沉默,对所犯罪行缄口不言,则因证据不足,两人各判刑一年。
如果其中一人保持沉默,另一个人背叛对方承认罪行,则保持沉默的人判刑十年,揭发对方的人即刻获释。
如果两人均选择互相背叛,承认罪行,则因证据充分,两人各判刑八年。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入住201的第一个夜晚,象牙白的月光倾泻而下,丝丝缕缕洒落斑驳。
被选入U17的兴奋渐渐褪去,一天的舟车劳顿后,疲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连同肌肉都是发涨的酸痛。
也许是因为陌生的环境,也许是受了未知挑战的影响,也许是同寝的大家还没有那么熟悉,又也许,只是今夜的月色太冷清。即便困倦到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力,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安静的空间,我可以清楚的听到每个人清浅的呼吸,随着胸腔的起伏有韵律的运作。那样节制而清醒的声音告诉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困扰。
而他的问题,就是在那个时候问出来的。
“沉默吧。”
从神奈川到东京,似乎算不上太远,印象里永远是一群人欢声笑语,时间就在嬉闹中静静流逝,当我们再回神,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像今天一样独自乘电车到东京,似乎还是头一次……
总觉得有点儿……落寞呢。
大约脑袋疲劳的厉害,他的问题一出口,我的回答似乎也顺理成章。
那个时候,一切快得我甚至来不及思考。
“白石和手冢呢?”
他又问。
“背叛。”
简短干脆的回答,我知道这是手冢。
“这个案例我知道,结果是背叛,说的是个人最大利益并非团体最大利益的问题,我没记错吧?”
滔滔不绝的银发男人,叫做白石藏之介。
“嗯……没错。”
他似乎是笑了,我听到他翻身的动作,嘴里溢出舒适的轻响,没过一会儿,就再没了动静。
上铺的手冢,邻铺的白石,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真狡猾啊,到头来却没说自己的选择。”
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在向他抱怨,我能感受到流光在头顶点亮星辉,月色如水,一切话语都如此自然。
尘埃之光短暂的停止了浮动。
意识彻底混沌前,我没有错过他低声呢喃。
“和幸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