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後,秦海杉和班绍一起出门。
临走前简琍芸笑得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班绍看着脸还是很臭的秦海杉,心底无奈,其实他没帮她换衣服啊!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已。
“这几天我都没去餐厅。”秦海杉沉沉的开口,脸上写满无奈。
“你缺钱麽?”班绍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钱好不好…”她又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想又每天吃泡面!
“我从小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秦海杉意味深长的转头看向班绍,深深的羡慕他有爸妈。
“养父母说我是捡来的,一辈子就是奴隶的命,能吃饱一餐算一餐,赚得钱少的时候,每天都吃泡面。”班绍听到这,眉头微微的蹙起。
秦海杉又继续道“全家只有哥哥最疼我,不管爸爸妈妈怎麽骂我,哥哥永远会站在我这边。”
想想其实自己是太渴望亲情了,吕荞抢她的东西,吕钧虽然也无可奈何,但总会把自己的分给她,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也正是明明不想去吕家,但最後还是会去的原因。
说着说着,已经到吕家了,秦海杉推门进去,班绍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把车开走。
吕平看见她,很热情,这种热情不同以往,连秦海杉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直到坐到餐桌上,才看见吕荞已经坐在那了。秦海杉并不打算跟她说话,吕平见状
“小杉,我们都是一家人,吃饭何必这麽生疏呢!”
生疏?哈!秦海杉突然冷冷的笑了出声,这大概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吕平、刘秀雅、吕荞在一旁看了都吓了一跳。
刘秀雅稳住情绪“小杉什麽时候跟班总这麽好的?怎麽都不跟爸妈说呢?”明明很急迫想知道答案,却又还装作一副很关心你的感觉,秦海杉只是觉得恨自己在这样的家庭成长。
“我,为什麽要跟你们说?你们什麽时候这麽关心我?我的私生活与你们何干?”
秦海杉脱口而出,而这也是她这麽多年来的想法。
“你这个人怎麽这样讲话呢!”吕荞睁着大大的眼珠看着她,没办法想像她竟然开始会顶嘴了!
果然翅膀硬了,要不是看在班绍那麽护她!恐怕她这下子已经被打得满地找牙!
吕平双手握拳,很是生气,但他还是没有骂人,他看向秦海杉“我希望你能在班总面前说好话,小杉,那天荞荞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生气了而已,你能不能跟班总说不要针对我们家。”
原来,今天叫她回来也不是哥哥要回来,那麽久了也没看到哥哥。吕平只是不想班绍雷厉风行将吕家扫了。
这麽多年,她也看透了这种把戏。
“我不会叫班绍原谅吕家的。”她缓缓开口,手慢慢握紧,指甲深深的掐进手里。
这就是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一家人
“你说什麽?!”刘秀雅吼
“我就是不会跟班绍讲要原谅你们,不会跟他说要对你们手下留情!我就是……”
我就是永远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原谅。
秦海杉还没讲完,刘秀雅忍不住就搧了她一巴掌。
“你难道忘了爸爸妈妈以前是怎麽养育你的吗?你就是个孽种!”
其实孽种这个词已经用了太多太多次,秦海杉已经被骂到麻痹了。
养育之恩?不就是每次需要她的时候拿出来的一套说词麽。
是啊,一开始她也是以为就是要报答,毕竟他们也真真实实的养过自己,所以她比哥哥妹妹都来的勤奋,总是抢着做他们的工作,以为这样爸妈就会再对她好了。
可很显然的,不是。
她所感受到所谓的亲情早在2岁以後就没有了。
早在那麽小的时候没有了。
“秦海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跟你讲是看在我们曾经养过你的份上!”
吕平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没动手而已了。
只听见吕荞又继续嚷嚷“爸、妈不用跟她多说废话,反正奴隶的命,我们请不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多讽刺的语气,像一把锋利的刀插进她心里那样。她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开始空洞。
最後刘秀雅把她赶出门,今天这场谈判看来是没有结果的,这样也好………
她走着,超过了班绍的车子,也没发觉,就一直往前走着,正在车上处理公事的班绍抬头,看见秦海杉的身影,她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
“叭—————”班绍一连按了好几次喇叭,但是前面的女人就像是听不到似的。
这女人是怎麽了? 班绍心想。
班绍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她後面开着。
秦海杉走到了一个台阶旁边,坐了下来。
她看看夜空,星星很多,小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这样缓解情绪的。
养父母从来就不会注意到她到底回家了没,有时她看星星看到忘了时间回家,门照样锁着,所以她就会在这里坐一晚。
班绍看她手举起来抹脸,一直抹,一直抹……但眼泪好像永远抹不掉的样子。
班绍推开车门,走向秦海杉。秦海杉回头,看到是班绍的时候有点诧异。
但是,班绍出现的时候,她总是特别心安。
“我就是这样被抛弃之後,又被当成奴隶、贱种的一个孤儿。”她开口,眼中波光闪闪,
“我知道你可能不知道。”她又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她是孤儿,他调查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很可笑吧。哈。”明明她笑着,却怎麽也开心不起来。
班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了,看她这样心口有一种被揪起的痛楚。
“後来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只是那时候我妹妹喜欢他,他家的公司刚好需要周转,他的爸爸逼他联姻。”
说到这里,一行泪滑落她的脸颊
“可是,没有人的结局都是美好的,就像我。”
她看了班绍一眼,眼眶红的不像样,
“他出了车祸,永远都忘记我了。连他爸爸都说这就是契机,他就是该忘记我,才有人生。”
“这不是你的错。”班绍心疼的蹙眉。
“怎麽不是呢!就是我的错!他的婚姻他的发展他的前途,全都砸在我的手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够扫把星的………”
她从平静,慢慢的空洞,最後她抓着她的头发指责自己的不是。
蓦地,一个强而有力的手将她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