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追逐心中的缺 — 第三章 3-1 爵士鼓手

虽然迫於无奈担下主办人一职,但逸杰仍尽责地展现他高人一等的效率,只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敲定几位常往来同事的行程;而且最近在公司他也经常找羽妃讨论生日会的构想,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看在耀胜眼里很不是滋味。

然而不只是他,其他同事也注意到他们的互动非常暧昧,甚至撞见两人一起下班的画面,还造成一股不小的骚动,但当事者却毫不知情。

他们来到热闹的西门町,凭着大学时期的印象,在隐密的巷弄间找到一家外观看上去有些年代的派对用品店,轻轻推开门扉。

时隔多年再度踏进这里,逸杰不禁有些怀念,毕竟这里埋藏了不少他年少时期青涩的回忆。

这时正在追剧的老板娘看见客人上门,也没招呼他们的打算,只是探出头要他们慢慢逛慢慢挑,便将目光拉回桌上的平板。

羽妃先是绕了一圈环顾店内的环境,不禁赞叹在这坪数不大的空间里,商品品项倒是相当齐全,能想得到的搞怪面具、布置彩带、拉炮这里都有,宛如走进一间新奇有趣的玩具店,兴奋地开始把玩每样东西。

而逸杰则在店里四处走看,发觉这里的装潢摆设和过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差别只在品项放置的空间变得宽敞或窄小而已,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一样很有趣的新商品,眼睛瞬间发亮了起来。

等羽妃逛完了整间店,目光顺势停留在一张鬼脸搞笑造型的面具上头,一时兴起戴着它,悄悄出现在逸杰背後想来个出奇不意,殊不知逸杰早有预感,他伸手抓来离自己最近的青鬼面具,趁羽妃逐渐靠近之际他猛一回头,狰狞的面孔配上可怕的鬼怪声效,果然把羽妃吓得花容失色。

「哈哈哈哈哈!」逸杰在大笑之余,仍不忘了提醒她:「下次要吓人之前记得脚步轻一点,身体蹲低一点,我都感觉到背後有股阴影了。」

「吼,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还反过来吓我……」羽妃感到好气又好笑。

「好啦别生气,等一下请你吃东西收收惊。」

「好,一言为定!」

「看了这麽多东西,你有没有什麽想法?」当逸杰把面具放回架上时,随口问她一句。

「本来有,但被你一吓现在忘光了,离下周五还有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一定想得起来。」羽妃装作苦恼的样子,可嘴角却憋着笑意,马上露馅。

「抱歉抱歉,不然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慢慢讨论吧。」知道她在耍宝,逸杰失笑道。

离开派对用品店,两人在西门町晃了一圈,选定一家小吃店坐下来,一边讨论当天流程以及需要准备的东西,打算待会一起去采购;不足的部分再利用明天出门一趟补齐,并把握假日时间做好道具和卡片,才有余裕规画其他的事情。

达成共识之後,生日会的话题便结束在这,主导话题的人换成逸杰,他关心地探问羽妃的工作状况。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逐渐偏向身家调查,包括大学时期读什麽科系、高中读哪间学校、甚至是星座血型兴趣等等,羽妃几乎是有问必答,还一度让她以为逸杰其实对自己有意思。

但想起不久前,他才和交往很久的女朋友分手,便觉得是自己痴心妄想,再说他问的这些其实其他同事也有问过,逸杰不过是其中之一,也就没什麽好大惊小怪。

「对了,你打算什麽时候去日本打工?」

「预计明年五月申请过了以後,就会动身出发了。」

「打工是你人生的目标吗?」

「算是吧,一开始我是因为很喜欢追日剧,慢慢地认识他们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但都仅止於电视和书本上看到的,刚好大三那年和妈妈去日本旅行,亲眼见证那些历史古蹟、樱花纷飞的美景,就彻底爱上日本这个国家。後来有段时间台湾很流行去澳洲打工度假,我就上网去查,得知日本也有开放打工签证,我才决定要离开家里去国外生活,想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假如我可以办得到,一定会很有成就感!」

此刻,逸杰望着她晶亮的眼眸,充满自信神采飞扬的模样,竟让他一时间分了心神,直到羽妃将他唤回,才猛然忆起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吃拉面,我知道有家店不错,有机会的话下次可以一起去吃。」

这是第一次有喜欢的男生开口约她,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但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抿着笑轻轻点头。

两人步出小吃店,根据详列的清单一一采买完毕後,正准备走回停车场时,途中经过一片空地,那里聚集一大群人,正在欣赏街头艺人的表演。

向来对鼓声敏感的逸杰也凑上前,从最外围的人群间隙钻进去,後头的羽妃也跟上他的脚步,突破重重人墙,来到摇滚区欣赏那名鼓手帅气的打击姿势。

而音乐程度仅止於弹奏简单儿歌的她,觉得会打爵士鼓的人都很厉害,面对那麽多不同类型的鼓集合在一块,不仅不会手忙脚乱,还能演奏出既好听又富有节奏感的乐曲,於是在表演结束时,她立刻以热烈的掌声回应鼓手精采的演出。

这时羽妃抬头一看,赫然发现逸杰的眼神间流露出渴望的神情,但她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随着人潮逐渐散去准备要离开,结果逸杰却忽然拉着她的手走上前去,和那名鼓手打招呼,羽妃这才惊觉原来他们认识。

仔细端详着他的样貌,羽妃发现他的唇边有些胡渣,浏海整片覆盖前额,有着比逸杰还要深的肤色。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大,又因为单眼皮关系让眼睛看起来更小,穿着一身黑的T恤和刷色的牛仔裤拉长了比例,整个人看上去相当高大。

再想起他刚才一鼓劲儿卖力挥动鼓棒徜洋在节奏中,彷佛独立在自己的世界般,有股独特说不上的魅力,也难怪围观的女性多过男性,想必是被他富有个性的外型吸引而来吧。

「你怎麽会来这?」

「我去我们以前大学常去的那家店买东西,刚好经过这看到你,想说捧场一下。」

「那还不快把拉炮拿出来,我们的传统没忘吧?」鼓手扬起笑容,给逸杰架了个拐子。

「我当然没忘,只是你确定要在这拉?我买的是蟑螂拉炮。」

「那还是算了。」鼓手脸色一变,接着把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女孩好奇打量着,毕竟自从逸杰和馨妤分手後,终日见他郁郁寡欢没什麽精神的样子,还以为他会这麽消沉下去,没想到今天倒是头一次看他带着笑容和其他女孩子出门,难免好奇对方的身份。

「忘了跟你介绍,她是我同事-妃妃,上个月进来的新人。」逸杰意识到两人话讲太久,无形中冷落了妃妃,於是当起居间介绍人,「至於我身边这位鼓手是我大学好友-阿修,是位爵士鼓手。」

「你好。」明白对方的身份,彼此互相点头致意。

「你的工作是专门在外面表演收钱吗?」羽妃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我的正职是乐器店老板,平时的工作就是教学生打鼓,只是今天刚好来到这表演遇到你们。」

「好厉害哦!」

「谢谢,不过真正厉害的不是我,是你旁边的这位,如果他没放弃的话,应该会打得比我还要好。」

「都过去的事了。」逸杰难为情地搔搔头。

「真的?可以表演一下吗?」羽妃又惊又喜地转向逸杰殷切期盼着。

「不行。」

「为什麽?」阿修即时阻止,让羽妃一头雾水。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在公共空间表演收钱,要有街头艺人的证照才行,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让逸杰在这打鼓,不如改天吧,来我店里参观,那里有专属的练鼓室,隔音设备很好,可以尽情地打。」

「可以吗?」羽妃想先徵询逸杰的同意。

「当然没问题,我还可以拗他免费教你一堂课。」

「耶,太棒了!」

一旁的阿修默默观察着他们的互动,除了觉得有趣更期待这天真可爱的女孩能够早日融化逸杰那颗被冰封的心,让他尽快忘记被分手的痛,迎接一段全新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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