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婚礼下来,真的挺累的。
唐昀歌和许芳琇进到新房後,简直都不想动了,两人瘫在一张长沙发上的左右边。
「幸亏今天有你表姊来帮忙你换礼服,你今天还真像办演唱会的歌星,衣服就才三十分钟就换一套。」唐昀歌声音听起来有些累,庸庸懒懒的特有一番魅力。
「你也挺累的,你先去洗澡吧。对了,才十八岁,你酒量怎麽这麽好,敬酒时喝了几杯,怎麽都没见你有醉意?」许芳琇精神就没这麽好了,声音听起来就是快阖上眼的在硬撑。
「那是因为我那哥儿们林俊凯把酒都用乌龙茶换了,只剩下一些低酒精的香槟类。你看起来快睁不开眼皮了,还是你先去洗吧,免得我还没洗好出来换你,你已经睡着了。」唐昀歌说话,自然的就像真的新婚夫妻在对话。
「我……我不知道我应该在哪洗澡,还有我的衣服在这房间里吗?」许芳琇一直记得他们是假结婚,始终有着不自在。
「这是我们的新房,你当然是在这洗。」唐昀歌不明白为何许芳琇要这麽问,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哪,你的衣服都在旁边的衣柜里。」
「那晚上睡觉,我睡哪?」许芳琇小声问着。
「床让你睡,我会睡这沙发上。放心,不会偷袭你,你明天还有得累。真不知道今晚就能洞房的,体力是哪来的?」唐昀歌很简单的解读成她在防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已经忘了那天的谈话。
「可是那天你说我睡椅子,洗澡的话去姑姑房里洗……。」许芳琇说着那天两人在电话中聊的话。
「那个啊,明天再重谈,俊凯说我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唐昀歌有些不好意思,一手搔搔头。
「那位林俊凯的话,你好像很容易听进去,看来你有时候也蛮好讲话的。那好吧我先去洗,我会洗快一点,待会再换你。」许芳琇进去浴厕里,很快的洗好头发、洗好澡,出来时双手背在身後,拿着贴身衣物。
唐昀歌看许芳琇像藏了什麽,眼神追着瞄了一眼,看见内衣肩带滑出一边,不觉脸红了一红。
「芳琇,你换好衣物全部都可以放在浴厕旁边的篮子里,全部的衣物包括那个……那个……内……内衣……裤,白天帮佣陈嫂会收去洗。」唐昀歌说话结结巴巴,还遁身到浴厕里,整个脸像熟番茄一样红。
「我内衣……衣……衣裤习惯手洗。」许芳琇知道他一定看见了,害羞的只能说出这麽一句话,语调就像用吼的,脸也是红的不得了。
唐昀歌关上浴厕门後,许芳琇在房里翻找着吹风机,终於在崭新的梳妆台抽屉里找到。
许芳琇长发在快吹乾时,唐昀歌的声音从浴厕传出来。
「芳琇,我忘记拿换洗衣物了,请帮我拿一下。我的睡衣在床尾,内裤在……内……内……在六斗柜里。」唐昀歌今天对自己是真的无言了,一直没记性,忘这忘那的,现在连换洗衣服和内裤都忘了……喔喔喔……丢脸死了。
许芳琇找着唐昀歌的睡衣,在打开了第一个抽屉,就看见唐昀歌的三角内裤,人却愣在当场发呆。
「芳琇,找到了吗?怎麽这麽久……」唐昀歌将浴厕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准备接衣物进来。
许芳琇一直看着内裤在恍神,唐昀歌的问话声正好喊醒了处在失神状态的许芳琇。
「等等,我马上拿给你。」许芳琇快手的将内裤塞进衣物中间,小跑着到浴厕前,转过头的将换洗衣服递给唐昀歌,脸更红了。
唐昀歌头也转过一边,不敢看许芳琇的人,两人的手在半空中错开了几次才终於接触到彼此,将衣服交接了过去。
唐昀歌洗好澡走出来,一脸的尴尬,都不知道怎麽面对许芳琇了。
许芳琇看见唐昀歌头发也洗了,马上将身边的吹风机递给他,脸上的害羞红潮又热起来,双眼只能看着别的地方。
两人的房间里充满了五、六零年代的纯情气氛,两人紧张的分坐两边,这时房里的专有电话很煞风景的响了。
头发还未乾的唐昀歌放下手上的吹风机,关上了开关,只披了条毛巾在头上,伸手接了电话。
许芳琇感觉快要睁不开眼睛了,摸摸头发已经全部乾了,於是躺在靠内侧的床位,心中猜测应该是宋妤如打来的,眼睛赶紧闭上,装睡。
「喂,哪位?」唐昀歌声音有着明显的疲惫。
「是我,你今天一定很累了,还打电话给你真抱歉。我没什麽事,你累了我们改天再讲,我先挂电话了。」电话是宋妤如打的,电话那头的她听到唐昀歌那不热络的口气,脸色变了几变,声音却是维持柔柔的。
「没事,听到你的声音,我今天的疲惫都消失了。」唐昀歌的神情还是疲倦的,只有声音里充满耐性。
「你今晚不洞房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今天都没有理我,还对许芳琇那麽好,我的心很酸。」宋妤如是故意口误,也是特地抓好时间拨打的,她很怕她的昀歌真的和胖女做那件事,所以这通电话她意在打探和提醒。
「我是新郎,她是我的新娘。双方的家长和我家客人都在,我不能让唐家丢人,也不能让许家没面子,这是当女婿和儿子的我应该有的行为和态度。」唐昀歌累得边听电话边点头打盹。
许芳琇听着两人对话,心中一凉;原来在喜宴上的温柔承诺,都只是他的义务,自己真不该乱以为什麽,不该存有什麽幻想。
「你不可以和她做那种事喔,你要是在今晚和她做了,我绝对会和你分手。」
「我又不是超人,我和芳琇明天都还要早起,而且现在都很累!有些事我和芳琇早就说好了,妤如你我认识也快半年了,我就这麽不让你信任?如果只是要讲这些,我真的很累了,不用特地打一通这种电话过来,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唐昀歌心里有一丝不高兴,觉得自己人格被严重怀疑,为了避免吵架,连再见都没有讲的直接挂上电话。
两人今晚的这通电话,算是两人交往以来第一次的不欢而散。
「喂,我不是……喂、喂!」电话那头的宋妤如只听见断掉的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宋妤如瞬间发起飙来,将电话连着线路直接扯起来砸了,随着几声乒乒碰碰的声音,电话直接被砸的四分五裂。
「唐昀歌你一旦被我拿下,看我怎麽治你。」宋妤如高傲的走过去被摔的惨不忍睹的电话旁边,用她名牌高跟鞋又加踢了几脚,这才放过更加碎裂的电话。
唐昀哥此刻觉得心中很气,妤如她对自己的人格就这麽不信任?他烦躁的连头发都不吹,直接走到椅子旁边,在许芳琇放好的枕头上,扯开被子躺下去就睡。
许芳琇原本装睡到真的快睡着了,因为她不想听自己爱着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讲电话,尤其今晚还是她的新婚之夜,所以就刻意催眠自己快睡着。但是她没有听见吹风机的声音,就听见躺下沙发的声音时,她拉开被子下床,轻轻走到唐昀歌身边。
「昀歌,头发没乾对身体不好,要不你先起来,我帮你吹。」许芳琇笑着看着唐昀歌。
唐昀歌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关怀神情,他刚刚被宋妤如惹恼的满胸口的怒意,就这样突然烟消云散。
「好吧,我头很怕烫,别太热。」唐昀歌从沙发椅起身,直接走过去新添置的梳妆台椅子上坐着,因为电线插座都在梳妆台靠着的那面墙上。
许芳琇点点头,站着低头轻柔的将唐昀歌的头发吹乾。
唐昀歌的头发在许芳琇的软柔手指力道下感觉非常舒服,於是闭上眼睛很享受的等着自己的头发被吹乾,此时他嘴角浮现自己都不知道的浅笑。
许芳琇看见他的眼睛闭上,便再没顾忌迷恋的看着的脸,但是她不忘小心的将吹风机离他远一点,因为他说怕烫。
许芳琇近乎痴傻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唐昀歌,他浓眉大耳,脸上线条像雕刻出来一样,鼻子笔直尖挺,嘴唇上薄下略厚,组合成了一张英俊有个性的魅惑人心的脸。尤其是他浅笑时脸上的小梨窝,让他脸上刚硬的脸部线条里多了几丝玩世不恭。
唐昀歌的头开始在打盹、捣蒜了,才将看痴的许芳琇拉回神。
许芳琇赶紧收回自己快流口水的蠢样,轻轻摇着唐昀歌:「昀歌好了,可以睡了。」
唐昀歌睁开眼睛:「谢了芳琇,你也快去睡吧。」
新婚初夜,这对新人什麽都没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个温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