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迴風(風飄同人/穿越) — 章之七 交會之祭(3)

菲伊斯是在震耳欲聋的通讯器叫声中被吵醒的,起先他脑袋还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很痛,手一挥,不小心就把一旁吵个没完的通讯器给甩到了床下──等等,今天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大事……?

沉月节!

菲伊斯猛地从床上弹起,慌张地想找通讯器,一不留神却又从床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痛痛痛……」菲伊斯一手揉着头,一面在地上乱摸,好不容易找到了通讯器,才刚一按下接听,另一端就传来高分贝的怒吼:

「混帐!你还想睡到什麽时候!马上给我滚过来!」

如果说刚刚那一摔让他从梦中稍微清醒了些,这一吼就可说是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尤其是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菲伊斯的内心就只剩一片惊恐!

「伊、伊耶大人?!」

由於过去的恐怖经验,菲伊斯还是会下意识地对伊耶加上敬称,不过此刻的状况显然不是加上敬称就可以了事的──从通讯器那端可以听见对方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的低吼:

「梅花剑卫,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沉月祭坛!」菲伊斯彷佛还听见伊耶磨牙的声音,还有隐约的「伊耶哥哥没关系啦,菲伊斯晚点过来就好」、「给我闭嘴!给我搞清楚谁状况!」的争吵声。

菲伊斯没听完他们的争吵就一骨碌跳起来,飞快地冲进盥洗间打理自己,又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但他却完全忘记了那个正静静躺在床上的魔法通讯器……

忘记带通讯器的下场严重得超乎想像──菲伊斯此刻正苦恼地搔着头,无奈地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

他好不容易才透过那尔西的帮忙来到东方城,却因为临时跑出来没有带到东方城的货币──若按照原先的安排,此刻的他应该跟着陛下及魔法剑卫一行人,在沉月祭坛等着东方城的高层来到,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先跑进了城内!

现在菲伊斯身上没有通讯器,无法联络他的同事,他又没有携带东方城的货币,在这陌生的城内,他简直可说是寸步难行了。

「啊啊……伊耶大人一定会杀了我的……」无奈地想着,菲伊斯不禁暗自责怪起昨天那个诡异的梦:

好端端的,为什麽会梦到小女孩的笑声呢?梦到小女孩的笑声就算了,但那阵笑声又让他一阵毛骨悚然,很不舒服;梦中自己好像拼命地跑,却怎麽也逃不开那阵银铃般的笑声──说起来,最後把他从梦中拉出来的,居然是伊耶那急死人的夺命连环扣!

望了望四周来来回回的人潮,以及身边新奇的景物,菲伊斯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下来:

反正都来到这里了,他记得那个东方城新上任的侍的授侍典礼是在晚上,到时陛下等人应该都会出席吧?到时候再跟他们碰面……不,等等,他还是得先跟陛下联络才行!

他瞥向路旁的商家,顿时有了个主意。

「咦?没关系啦,你没办法赶过来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伊耶哥哥──」

正在接听通讯器的少年突然手一空──他的通讯器被站在一旁、一脸暴怒的男人给夺走,男人一拿到通讯器就用冰冷的嗓音问道:

「梅花剑卫,你现在人在哪里?……东方城?谁叫你去东方城?……老子回去一定宰了你!名单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你的名字,我警告你,马上给我过来,否则──」

「伊耶哥哥!」金发的少年不悦地抢回通讯器,急忙对另一端的人说:「菲伊斯,典礼完毕後你直接去神王殿找我吧,我跟范统约好一起逛街的,好久没回来了,我想跟范统多聊聊……」少年努力无视身旁鬼牌剑卫杀人般的眼神威胁,继续说:

「嗯……那我们就到时再碰面……对,我们刚到祭坛,珞侍他们应该已经出发前往这里了,你现在人在城内的话,应该可以看到他们的游行队伍,你可以先看一下五侍的长相喔!那麽晚上见了。」

「喂──」等伊耶抢过通讯器时,那一头的人早已挂断,他恼怒地转头瞪向自家皇帝:

「恩格莱尔,为什麽不叫他过来?这是他身为梅花剑卫的职责!」

「可是菲伊斯现在身上没有钱,他又不会用魔法,万一他因为急着赶过来导致魔法跟之前一样失控怎麽办?」菲伊斯不会魔法和邪咒的事情,恩格莱尔曾听伊耶说过,也知道对方曾经在尝试用出邪咒後,发生了什麽样的後果。

伊耶虽然也清楚这件事,但一想到他们居然要因为一个该死的梅花剑卫而在夜止的那些家伙面前丢脸,他就觉得一股气直冲上心──那个混帐!

「而且……」少年的声音一顿,转为有些无奈:

「菲伊斯不擅长认路,神王殿好歹比这里好认多了。」

「……」

菲伊斯放下手中刚买到的通讯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赶紧对身旁的人道谢:

「谢谢你啊,还特地帮我输入魔法,不然我就无法联络人了!」

「哼!没看过有人买魔法通讯器却不会输入魔法的,你是白痴吗?」

要在东方城买到魔法通讯器虽然不是绝对不可能,但那昂贵的价钱还是让菲伊斯伤透了脑筋,最後只好把背心上绣的代表身分的银线拿去变卖,这才勉强买到了一个──然而,买到後,怎麽输入魔法成了第二个难题;菲伊斯之前用的通讯器经过特殊处理,只需要一点点的法力,对他来说还不算困难,但现在这个刚买到的却需要主人输入更多的法力才可以用。

菲伊斯不得已,只好把剩下的一点钱拿去拜托卖魔法通讯器给他的人,请对方帮他输入魔法,然後在对方鄙视的眼光中,跟通讯器另一头的人交谈。当然,要是那个人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西方城的魔法剑卫之一,正在跟他通话的是少帝本人,或许就不敢用这种态度面对菲伊斯了,只是菲伊斯没想到可以利用自己的身分,也就只能任由对方欺压了。

「啊哈哈哈……这个……话也不是那样说的啦……」听到这种毫不留情的批评,菲伊斯有些尴尬,不过对方倒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缠下去的意思,只是咕哝了一句「西方城的人果然很奇怪」就打算离开了,菲伊斯急忙喊道:

「等等!请问五侍游行的车队……」

「不就在那吗?」男人不高兴地比了个方向,菲伊斯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果然前方的路上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和尖叫声,他好奇地回头想问一下刚才的人,却发现对方早就走了,他只好自己走上前,努力挤过层层人墙,看向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车队:

哇!好漂亮的白发美人!完全不输王子殿下呢!

他一眼就看见站在车子侧面、那头醒目的飘逸白发,视线一时离不开那张美丽的脸孔;不知盯着看了多久,他才注意到站在那人旁边的另一名男子──菲伊斯觉得对方应该是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见过的人中,最英俊帅气的男人了──长那种脸也太犯规了吧!

虽然菲伊斯见过的长得好看的人不少,尤其是自己以前的搭档那好比神灵降世的美貌,不过此刻就有一对「神仙佳偶」站在眼前,还彼此贴得这麽近,让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个疑问:

没想到东方城五侍容貌如此惊人,其他三侍该不会也都是万中选一的俊男或美女吧?

他的视线顺着车子一路往前移──前方三个人中,坐在中间的应该就是国主珞侍陛下了,左边同样是有着一头白发的男人;对方此刻正一手推眼镜,一面看向右方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从菲伊斯的角度来看,只能勉强看到站在左侧的青年的背影,对方有着精瘦修长的身形和过肩的黑色头发,乍看之下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游行的车队速度虽慢,但仍持续行进,很快地菲伊斯就已经看不清车上人的脸孔了,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反正晚上就见得到面了,也不急於现在。

这麽一想,菲伊斯马上决定先去逛逛这个国家,晚上再去进行外交的工作。於是菲伊斯离开了人群,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远处,突然扬起的一阵风牵动了众人的发丝,菲伊斯没注意到:车上某人回过了头,望向他的方向。

马车上,晨风低头不知在思考什麽,违侍正想上前询问,却被走上前的绫侍给打断:

「陛下,先派去祭坛的卫兵刚才报告,西方城的魔法剑卫少了一个,梅花剑卫没有到。」

「梅花剑卫?新上任的那位?为什麽?」珞侍惊讶地反问,违侍和晨风也回过头,绫侍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说是国内临时出了点事,需要留在国内处理。」虽然这样回答,绫侍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瞥了眼珞侍,微微挑了挑眉头──珞侍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麽理由没来,既然对方少了一个剑卫,他们自然也有充足的理由不让他们见到晨风。

本来他们对於让晨风与西方城的人见面一事一直怀有疑虑,毕竟伊耶也是当初察觉到沉月通道异变的人之一,恩格莱尔虽然可能也有察觉,但跟做事冲动、脾气暴躁的伊耶相比,少帝毕竟还是好说话得多。原本他们的计画是:既然晚上的祭典伊耶不会参加,那麽他们只要掩饰好,不让对方跟风侍有太多接触,撑过早上的见面即可。现在倒好,有了现成的方法,而且还是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陛下,西方城没有遵照两国协议,出席人员跟名单不符。我建议我们也少派一个人出席,以维护我国尊严的平等!」违侍的语气有些强硬,珞侍沉吟了一下,回头望向始终保持沉默的那人:

「风侍,等一下到沉月祭坛,你就待在车上,不必下去了。」

「你对两国会面礼仪也不熟悉,露面的话说不准会丢了东方城的面子,在车上待着就好。」违侍严肃地接着说,被珞侍皱眉回头低喊了声「违侍」後,他才转头不再说话。

晨风冷淡地听着众人的讨论,除了点头以外,从头到尾他都不置一词。

真的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这麽做的目的吗?

什麽维护两国的尊严,真是可笑;既然他才刚上任,放着现成让他学习的机会不用,阻止他去也就罢了,居然还搬出「自己出面会丢了东方城的面子」这种理由?他们把他想成什麽人了?

晨风微眯起眼,没有将不悦的心情表现出来,他望向车下热情的民众,脸上再度扬起微笑。

菲伊斯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闲逛上了;虽然卖掉银线的钱所剩无几,但也勉强够他填填肚子,加上夜止给他的新鲜感,所有事物在菲伊斯眼里都很有趣,他本身又是个擅於聊天的人,每个遇到的人他都有办法聊上几句,不知不觉间就交到了好几位朋友,而时间就在菲伊斯的「探索东方城之旅」中逐渐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晚上。

「快快快!」被刚认识不久的少年扯着自己的手臂,对方还拼命往前方的人潮里钻,菲伊斯一脸无奈又好笑地说:

「你别这麽急,人又不会跑掉!」

「你不懂啦!」少年回头一瞪,双眼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位风侍大人,虽然之前一直没什麽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今天早上大家可都看到了,是位美丽庄严、像神仙一样的人呢!而且风侍大人来到幻世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居然就拿到了深紫色流苏的阶级,根本就是位天才!还有还有,大家都说风侍大人他是个过目──」少年猛地打住,指着前面:

「快看!授侍典礼开始了!」

菲伊斯听了少年的描述後有些恍神,下意识就顺着对方手比的方向往前看;前方广场上有个架高的木台,也是这次授侍典礼的场地,方便民众看清台上人的举动。

一名黑色长发的少年面对观众站在中间,左边坐着西方城的少帝和钻石剑卫,右边则是上午菲伊斯见过的两位侍,那名白色长发的侍则站在少年左後方,剩下的那位侍背对民众,半跪在地上,低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对方的脸。

仪式似乎已经进行了一半,站在中央的少年举起手中蓝得有些透明的玉佩,以清朗的声音开口:

「我以风之名授予你,愿这风替东方城带来祥和与繁荣、净化一切忧虑及苦痛。」

「风侍在此以生命起誓,一定会实现陛下的期待,带领东方城迎向更美好的未来。」

……咦?

那个人在周围如雷的掌声中接过玉佩,缓缓地、以谁都无法模仿的优雅动作站起,转身面对台下的民众。

菲伊斯愣楞地看着对方那张绝丽无双的精致脸孔,以及那抹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容,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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