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迴風(風飄同人/穿越) — 章之四 新的開始(4)

午餐时间,学院内到处都散布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人坐在树下聊天,有的则坐在餐饮区吃饭,也有些学生走出校园去附近的餐馆吃中餐。

菲伊斯没有加入任何一群人,他只是懒洋洋地躺在一处僻静角落的石椅上,一手遮住刺眼的太阳,缓缓地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吐气,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

好不容易忍着作呕的恶心感,菲伊斯一面协助老师带其他同学离开,一面把教室清理乾净,事後当然免不了被老师狠狠训了一顿,训完後老师丢下一句『同学,你的邪咒控制能力太糟了,以後不用再来了!』就扬长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无辜地站在走廊上。

奇怪,魔法不能用,邪咒也有问题,意思是要他专心修习剑术吗?

虽然他早上没吃什麽东西,但他现在却一点也不饿──因为过去的某些经验,菲伊斯没有像大部分的同学一样直接吐出来,但他知道那种恶心的气味是什麽,这也是导致他现在食不下咽的原因。

腐烂的,屍体;一大堆的腐烂屍体……

用手臂揉揉眼睛,菲伊斯坐起身,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身体里那种刺鼻的气味似乎短时间内无法消除啊!菲伊斯叹了口气,尝试着召唤风之精;回应他呼唤而到来的风儿,带来一股清香的凉爽感,让菲伊斯的心情好了不少。

尽管召唤风之精需要付出一点灵力,菲伊斯还是没有立即驱散围绕在他四周打转的凉风,任由风之精灵在他衣服里钻进钻出、艳红的发丝被风吹得更乱了。

说起来,明明他就能召唤风之精,为什麽却不能用魔法呢?就算他是神座祭司、跟自然界的精灵们订有契约,可是那也是前辈子的事情,为什麽他现在还是可以召唤风之精呢?

菲伊斯想了半天想不出答案,想问别人也无人可问──唉,以前可是有本活字典在他身旁的呢!想问什麽就可以问,反正几乎没有对方不知道的事,虽然他常常问对方一些不正经的问题啦……

慵懒地坐起身,菲伊斯决定翘掉下午的剑术课,理由嘛,就说身体不适好了,反正他现在的确身体不舒服,且以後每天都会做训练,翘掉一天应该也不会怎麽样吧?

因为不知道哪里可去,菲伊斯就边走边随意逛逛;虽然西方城跟康纳西王国有点像,但细看还是有很多有趣的差异处,他精精有味地观赏着店内贩售的各种产品,一不注意就在街上晃掉了大半个下午。

当他回到鬼牌剑卫府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但当他被大门的守卫直接带入大厅、看到了某位明显正在暴怒状态的大人物的时候,他才终於发觉到不对劲。

「你到哪闲晃了?」

伊耶的脸色看起来随时都会爆发;菲伊斯大概也知道自己翘课的行为被发现了,他立刻露出抱歉的笑容,坦承地说:「我下午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没去上课了。」

「身体不舒服还可以在街上闲逛?」

「啊,本来不太舒服,不过在街上走一走、吹吹风,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伊耶大人的关心。」

他自认说的是实话,但听在暴怒的伊耶耳中却无疑是火上加油──後者铁青着脸,大手一挥,桌上一叠资料就被他给甩到了菲伊斯的脚下。

「我什麽时候关心你了!你这家伙,魔法不行,居然连邪咒也不行,还给我搞出这麽大的问题!你前辈子是废材,到这里还是废材吗!」

菲伊斯一愣,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脚边的破碎纸张,这才发现是他今天的魔法课及邪咒课的报告书──我怎麽都没发现有人在跟踪我啊?我的观察力有这麽差吗?

菲伊斯还没做出反应,又被伊耶接着的举动给吓的心脏几乎停止──

伊耶唰地一声抽出他腰上的剑,亮晃晃的刀身直指菲伊斯,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及低沉的嗓音让後者完全不用怀疑对方身上的杀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拿起你的剑,现在就跟我去外头打一场!魔法不行,邪咒不行,我倒要看看你剑术行不行!」

如果他直接在这里认输,伊耶会放过他吗?

菲伊斯无奈地在练武场地的武器架上挑了一把还算顺手的剑,一抬头就看到了威风凛凛站在场上的对手正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烦地瞪着他的凶狠神情。

……应该不会,直接杀掉还比较可能。

他默默叹了口气,尽量拖延脚步地向伊耶走去,脑海中拼命思考有什麽方法可以阻止对方即将开始的暴行,只可惜他对伊耶的认识太少,实在无法想到对方什麽弱点,唉!

「你还再拖拖拉拉什麽?快点!」

「伊耶大人,我觉得应该有其他方法可以证明我的剑术,比方说学校的考试之类的,实在不用麻烦到您这位魔法剑卫……..」

「少罗嗦!我没那时间给你浪费!要真这麽废的话以後就加强训练剑术,也不用到学校上课了!」

伊耶没有听菲伊斯说完话的意思,直接举刀就朝他迎面砍下!

菲伊斯急忙架起剑,勉强地接下对方的第一剑──高手出招的第一手通常只是试探,不会出尽全力,菲伊斯很清楚这一点;事实上,伊耶之後的剑招也愈来愈狠辣,在几招过招後,菲伊斯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连衣服也磨损了好几处。

「轰!」在一阵爆炸声後,场地被掀起一阵烟雾弥漫的大风,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菲伊斯勉强站稳身子,一面提高注意力;幸好伊耶没有趁这个时候偷袭,否则这回他大概非死不可了!

当烟雾散尽,一看到地上那好几尺深的大洞,菲伊斯脸色一黑,但他也没时间抱怨──伊耶的剑招横扫过他的身侧,只差几公分他就会被切成两半了,他苍白着脸,对面前的对手叫道:

「伊耶大人,这样的比试根本没有意义,我又打不过你,我认输行吗?」

「认输?」少年俊秀的脸上出现一抹不屑的冷笑:「你就这麽点实力?你根本没出全力,不想死就给我认真打!」随着语音的落下,伊耶也发劲往对面一击──因为菲伊斯无法用魔法跟邪咒,所以他也不用,这算是他给对方的最大让步,不过认输?想都别想!

「话不是这麽说的!」菲伊斯勉强挥剑挡下,手臂又是一阵麻痹的刺痛,脸上、衣服及身上再度被剑後余波给划出不少细小的伤痕:

「这场比武根本、根本就不只是比武,根本就是拿命来赌了吧!你只是想知道我的剑术实力不是吗?」菲伊斯是在拼命闪躲及大吼中喊完这些话的,但对方似乎仍然没打算停手:

「练武之人的自尊就是每场比武都得全力以赴、以命相搏!要是没有这种觉悟,那你就等着被强者杀死吧!」

喂!你这观念偏差的小弟弟,谁说每场比试都要拿命来赌的啊!你这样谁还敢跟你请教剑术!

菲伊斯当然只敢在内心这麽想,但这个念头才一闪过,对方的身影却又消失了,这让他开始焦躁了起来──一阵杀气猛地自他背後出现,他慌张地回头,但还是来不及,被伊耶的攻击给轰到了练武场边。

伊耶停下攻势,脸上已不复起初的冷淡暴躁,相反地,他露出了充满战意的疯狂笑容。

「能察觉到刚才的攻击,还不错,不过反应太慢了,下次若不快一点可就会真的没命了。」

菲伊斯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没有答话;他现在全身都惨不忍睹,衣服到处都是烧焦的污痕及破洞,身上沾满血污,刚刚用来支撑的左手骨似乎不太对劲,左大腿的感觉也不太妙,可能有骨头断了,等一下的行动可能会受到影响……他为什麽一定要拿命来赌这场奇怪的剑术比武啊!

「停!给我停!」菲伊斯抬起头,本想大吼的声音出口却变成了虚弱的颤音──伴随一阵从喉头涌上来的鲜血¬──,他勉强扶着剑撑起身子,望着面前几乎毫发无伤的伊耶。

实力的差距很明显,但那又如何呢?对方是鬼牌剑卫,西方城最强的魔法剑卫,而他只是一个刚来到幻世的新生居民而已啊!

「够了吧?我已经输了,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伊耶大人!」他直直盯着对方,希望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可能的转机,但伊耶的表情仍然不为所动,甚至相当不耐烦。

「想停,可以,只要你能打败我!」他再度举起剑,一阵狂暴的剑气缠绕在他的刀锋上,带动周围的气流,引起一道肉眼可见的卷动状云雾,压迫感与杀气直逼向半跪在地上的菲伊斯!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使出全力来战胜我!弱者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的!西方城不需要软弱的人!」

菲伊斯瞪大双眼望着那直扑向自己的可怕气流;气流影响的范围太大,先不管对方看到他逃走会不会追上来砍死他,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逃也逃不了多远。

想通了这一点,菲伊斯也懒得逃,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伤肢的疼痛减轻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唉,算了算了,随便啦,大不了死掉後还可以重生嘛!来到西方城後死掉的次数还真是多到不可思议,这种身体还真是奇妙,不过每次都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上也挺无趣的,当然,如果可以不要死的话更好啦……

就在菲伊斯还在回顾自己来到幻世後寥寥可数的一生经历时,伊耶也已经准备好要发招了──伊耶是那种一旦开打就停不下来的人,一般情况下,当他判定对方到此为止时,他是不会继续下去的,但对於眼前这个人,他现在只感到恼火:

明明还有点能力,为什麽不使出来?这麽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伊耶双手举起剑,毫不犹豫地朝菲伊斯当头砸下!

「伊耶!你在做什麽!」

突然,一声惊叫闯进练武场──菲伊斯看到一名金发男子着急地跑向他,後头还跟着一群「老爷」、「老爷不可以啊」的惊叫声;而伊耶的发招却已经发出,收不回来了!

「混帐!」伊耶气急败坏地砍出一击,企图削弱刚才发出去的剑势;然而他原先就气势万钧的招式也仅仅减弱了一点,仍旧汹涌无比地朝另外两人扑去!

「老爷!」

「老头!」

在爆炸声之後引发的足以覆盖全场的烟雾遮蔽了众人的视线,伊耶猛地冲入雾中大吼:「死老头!你在哪里?」

「老爷!」

「老爷……」仆人们也焦急地在雾中找寻他们的主人,几个仆人甚至带着哭音的叫着他们的主人,少爷的强劲他们是最清楚的,只怕找到时,已经……

伊耶白着脸穿梭在雾中,试图凭气息感应到自己养父的所在地:

说过多少次了!我在练武时不要闯进来,到底要我说几次!

死老头,不准出事,你听见没有!千万不可以出事……

「伊耶……」

一声模糊的呼唤声传进他的耳里,他脸色一喜,却又马上变得面无表情、大步地朝声音的发话地走近:

「死老头!我早就警告过你我在练武时不准进来,你到底有没有听进──」伊耶的怒骂声突然停住,随後赶来的仆人们排排站在他的背後,全都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烟雾渐渐散了,里头的景色也显露了出来:

他们要找的人安然无恙,除了受到惊吓外没有其他外伤,但那个半跪在他面前的人的状况却很令人费解──阵阵金色的暖光从菲伊斯的身上散发出来,但他的身体却彷佛被这光给分解了一般逐渐消失、化为光点。菲伊斯的头低垂着,似乎早已没了意识,只是任由这阵奇异的光芒将他的身体给缓缓化去,直到整个人都消散为止。

菲伊斯消失的过程从头到尾伊耶都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周遭的仆人虽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但却各个面露惊恐,只差没叫出来而已──当然,也有人是毫不顾忌就直接叫出来的。

「伊耶!那个人怎麽了!你对人家做了什麽!」艾拉桑脸色苍白地伸手想碰眼前被金光围绕的男人,却发现根本碰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对方消失的惊慌感,让他抬头对伊耶几乎惊叫地问道。

「伊耶!你快说啊!他到底怎麽了?你、你该不会真的杀死他了吧?爸爸没有教你杀人啊!他的家人会很伤心的……赔偿费多付一点他们愿意原谅我们吗?怎麽办他死了怎麽办──」

「吵死了!死老头你给我闭嘴!」

伊耶终於开口了,他没有看向艾拉桑,而是转过头,脸色阴沉地对仆人下令:

「去重生水池,把人给我带回来!」

我没有开噬魂之光,那家伙不可能真的死了,一定还活着!

伊耶瞥了眼他的养父;除了衣服及脸上沾到一些灰尘外完全没有外伤,这是不可能的事──不管那家伙到底用出了什麽剑招,都不可能让父亲毫发无伤!

之前分明是个宁死也不肯认真打的家伙,居然会为了保护人而动真的吗?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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