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女人呢!你那犯贱的妈妈呢!」元庆手里握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进四岁「女儿」的房间。
「元先生,张小姐在机场,再十分钟她的班机就要起飞了。」元庆家里请的佣人报告着。
「他妈的!你那妈妈把你丢下喽!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他奶奶的,你不是我女儿!」元庆挥舞着手上的酒瓶,用力砸在地上,四岁的女孩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怕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
她的母亲已经离开她一年了,从那天开始,元庆就拿着酒瓶不停进出她的房里,发泄完愤怒再让佣人清理乾净。元庆摔烂所有东西,任何易碎物都被砸烂。
五岁的女孩,对这一切麻木,她隐约记得母亲在离开她前在床边哭了很久,但是这又如何呢?
「元涵小姐,我帮你包紮伤口。」佣人说着,替自己的伤口上着药。她被元庆取名为元涵,但她知道这名字只是暂时的,母亲替自己取的名字为尚音,姓氏不详。
「我妈妈呢?」她问着帮自己擦药的佣人,这是她这一年来说的第一句话。
「听说去找您亲生父亲了。」佣人答着。这麽小的孩子,到底要如何忍受这种事?
「喔⋯⋯谢谢。」她再度沈默。她知道母亲爱着自己,但却无法见到她。元庆恨她们母女俩,他每天打她,他曾经深爱着张黛倩,但却无法接受她不爱他的事实。
*
「尚音,我来接你了。」那天她在睡梦中被抱起,带离了那个黑暗的房间,隐约听到母亲的声音,但醒来看到的人不是她。
那个女人自称张姨,说是我的亲生父亲请她来照料我的,父亲叫做容明启,我从未见过他,母亲从那天以後消失了。
张姨长得跟母亲很像,也许她们是亲戚吧,看着张姨我就想起母亲。我曾经相信母亲是爱我的,但从那之後,过了好几年,母亲从未来看过我。
『你这孩子可真麻烦呢!毁了我的婚姻!我好不容易不用再下海,结果呢?我不能幸福,你也不行!』母亲的身子摇摇晃晃,早已不清醒的她把怒气发在我身上,我一直以为我能够忘记儿时那些痛苦,但似乎没办法。很多人都不记得自己五六岁前的事,但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母亲是恨我的,养父也恨我,我害他心爱的女人跑了。我从未见过亲生父亲,看来他也不想要我。我的诞生是不被祝福的。
*
阳光轻轻照进病房的窗子,双眼有些吃力地睁开,想起身却感觉全身无力,脖子跟手腕的疼痛让我感受到我还切切实实地,活着。
手边的温暖显得太过突兀,转过头那张柔和美丽的脸庞映入眼帘,俞琉笙。病房里的沙发上还躺了两个人,那是舒英皓还有黄栩仁。原来那不是梦,在我昏迷前,他们出现了,救了我。
『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我在变成这样子之前遇见你们,如果我没有病,如果还有如果,我会试着接受,接受为了我奔跑的你们。如果还有以後,希望我可以是个正常人。』
在我以为我会死时发过的誓在脑海里浮现,也许我该试着找回我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