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阳光灿烂,金光万缕一束束洒下,颇为炎热。
杨日和领着木城四处漫游。
他配合着她的步伐,见她停下便跟着停下,不会擅自离开,乖巧地跟在她身旁。
那颗狗头不时晃进视线中,她不禁产生错觉,自己带着一只大狗在散步似的,乖顺地紧黏着自己,简直堪称忠犬了。
一路闲逛,杨日和只买了根烤玉米,回首一瞧,木城一手乾冰汽水、一手棉花糖,胳膊上还挂着几袋零食饼乾。
这个人真是嗜糖如命。
原先认为甜食控这个称号和他的外貌并不搭,现在看上去完美融为一体。
意识到她的视线,木城满腹疑惑望回来,那张狗脸呆头呆脑的,十分逗趣。
经过穿堂,来到校园内的小广场,广场一角零零落落围绕着人,杨日和凑上前,发现是信班的孩子正在街头表演。
两台电子琴并排,一位正在弹奏,另一位在树荫下休憩,几位学生在正中央负责舞蹈,展现刚中带柔的现代舞,前方还放了打赏箱。
学生们卖力表演,却始终不见有人上前投币以示鼓励。
「姊姊!」在一旁的女学生瞧见来参观的杨日和,兴高采烈地招手。
杨日和迎上前,「表演怎麽样了?」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生意一直都普普通通,大家可能对鬼屋、游戏那类的比较有兴趣吧。」她表露无奈,晚一步瞅见杨日和身後的狗头人,她带着满腹好奇,悄悄指向他:「那是经营动物餐厅的学生?我记得是舞蹈科的……」
对方是同班同学,杨日和相信他们会帮忙掩藏,决定豁然承认。
为保持低调,她凑近女学生耳边轻语:「那其实是木城。」
「啊?!」女学生抑制不住惊呼,引人注目,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视线,她赶紧摀住嘴,降低音量:「他不是赶着去工作吗?怎麽现在还在学校?」
「那是骗人的,本来就打算留下来逛园游会。」
闻言,女学生眼珠子瞪得老大,这行动太过危险刺激,令人不敢苟同!
「刚刚才结束那麽精采的表演,学生们都为之疯狂了,现在被发现肯定一发不可收拾的啊。」光是想像会引发多大的骚动就让人退避三舍。
「那也不错啊,你们不是缺客人吗?把他头套摘掉,马上就有生意上门了。」
杨日和忍不住使坏,木城显然悄悄打了个冷颤。
「姊姊,别为了招揽客人卖掉木城啊……」面对她邪恶的玩笑,女学生冷汗涔涔。
这可不能成真,大明星在校园内闲逛一事穿帮的话,整个摊位都会遭殃啊!
杨日和将视线转回街头表演上,观众仍寥寥无几,大家似乎也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士气相当低迷,想起孩子们一直期待着今天,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抱憾回家。
看来得做些突破才能受人瞩目,例如让钢琴比赛常胜军的自己上阵之类的……
虽然那已经是国中以前的事了,她还总爱拿来说嘴。
杨日和转了转胳膊,做着上场前的准备动作:「我来试试吧。」
「什麽?」女学生顿了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日和下意识瞅向木城,他的眼神流露惊讶,眸间却闪过一丝期待。
她眼带笑意,浑身自信洋溢:「我来帮你们招揽客人。」
「咦?可是……」姊姊是会弹琴或跳舞的吗?!
女学生来不及问出口,杨日和当助教以来都只是辅助指导,从没见她表现过。
她心生不安,本想叫住杨日和,才踏出一步反倒被木城拦住,怕被人给听到,木城没有出声,仅是摇首示意她放心交给杨日和。
她愣愣望着杨日和走上前,背影看上去从容不迫,潇洒帅气。
只见杨日和走向弹琴的学生,拍了拍他的肩打断演奏,见状,正在舞蹈的学生也凑上前,经过一番对话,学生们点头应好,前前後後下场。
整个主场转交给了杨日和。
相较她的慢条斯理,人们迫不及待,虽然心有质疑,仍怀着她会带来惊喜的期待。
杨日和将手指轻轻覆在琴键上,暗自可惜不是钢琴,无法弹出太精致的音色,不过尽管是平价电子琴,她一样要完美呈现。
施力压下瞬间,伴着响起的低沉琴声,她将灵魂全数投入其中,与音乐融为一体。
某些人马上听出来,那是被誉为最伟大的钢琴协奏曲之一,拉赫曼尼诺夫的旷世巨作《第二号钢琴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