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後的事情了,我环顾了整条街,由於已经晚上十一点钟,没什麽人,我也就很快找到了目标。
我小跑步过去,喘气的期间发现除了杨凯仁和齐宣平,还有一个人站在杨凯仁旁边。
但我没有先和杨凯仁打招呼,心急如焚地先跑到齐宣平身边蹲下身子,「齐宣平!」我摇着他的身体,瞥见他手中的台啤,「你是笨蛋吗?没事喝什麽酒?」
「真的是你男友?」杨凯仁依靠在墙壁上看着我,道。
我现在是以蹲下的姿势看着他,答非所问:「是你打伤他的吗?」
「欸你那什麽口气!」站在杨凯仁旁边的人这时凶恶的说,但说到一半便被杨凯仁制止。
看着他的模样,看来他是真的成为货真价实的混混了。他耳朵上带着耳钉,手背上有着龙的刺青,加上他凶恶的脸庞,跟小时候根本是天差地远,他看起来成为真正的帮派分子了呢。
「他手上台啤没付钱,被打也是应该吧。既然是他女朋友就替他还钱吧。」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我。
「你怎麽知道他认识我?」
「啧,他刚刚一直喊着你的名字,难道不是?」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瞪大了双眸,齐宣平刚刚喊着我的名字?
为什麽?
「多少?」
「两万两千五百六十元。」
两万两千五百六十元!他到底喝了多少?
正当我要拿钱包时,突然顿住,我发现根本没带钱包啊,刚刚急急忙忙就出门了,现在手上只有手机跟机车钥匙。
「我忘了带钱包,可以先欠着吗?明天给你好吗?」我有些唯唯诺诺的说着。
「啧麻烦。」他一脸不要。
我继续说:「你也知道我脸书,很好联络不是吗?我又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你知道的不是吗?」
「今天还不出来,我不会让他好看。」杨凯仁冷冷瞥了我一眼,道。
我欲言又止,杨凯仁见样,续语:「不是你留就是他留,给我一个交代。」
我沉默了,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齐宣平,又看了看自己,最後望向杨凯仁,「我留,你让他回家。」
「行。」他随後转向一旁的小弟,「阿二,送这男的去他家。你,上车。」
我看到後面的黑色车子,站起身子,「那我的机车……」
「我请人骑回去。」
「你知道我住哪?」
「查就行了。」
面对他的身分能查出我的住址我一点都不意外,下一秒我递出摩托车钥匙,接着我上了车子的後座,我坐右边,杨凯仁左边。
我皱起眉头侧着头打量着他,他发现了我的视线後,转过头来与我对上视线,屁孩的口吻问:「干嘛?」
虽然口吻上很不好,但是这语气让我回想了以前的他,彷佛他从未有过改变,但也仅此於用语上的没敢改变。
「你变了。」
「彼此。」
「那种人是你男友?你眼光何时那麽差了?」杨凯仁望着前方问道。
我顿了顿,说不出口,但是我摇了摇头来表示我的答案,对於他後面说的那句话,我仍是没有开口反驳。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个烂男人,但是在我眼中,他是我生命中最棒的男人。
当眼前出现一栋房子,而车子也将停下时,我才鼓起勇气的开口:「他不是我男友,是我前男友。」
「甩了他是个明智的决定。」
「是我被甩。」我努力平静地说出真正的事实。
「……」
下了车之後,显然他也挺无言的,我跟着他走进别墅内,一进去就是热音乐曲,头顶上有着迷彩灯旋转着,这里分明是夜店!
「欸这里……」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接切断:「这边。」语毕,他抓着我的手臂,往右手边的安全门进去。
接着我们到了二楼最底的一间房间,里头的摆设很简单,而只有一张双人床,我怯怯地开口:「我睡哪?」
「床。」
「你睡哪?」
「床。」
……
「还出钱之前就住我这边。」
「咦──?可是我要回家才能给你钱啊!你这样我怎麽还钱?」我不解地看着他,我说的难道没道理吗?
杨凯仁从衣柜中拿出他的要洗澡的衣服,瞥了我一眼:「我指你前男友。」
「前男友」这个词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真的好刺耳,真的好痛苦。等他来救我?他会吗?明明他跟我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不会来吧。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坦白的说着,其中也就是意味着他不会来的。
「我倒不那麽认为。」杨凯仁关上衣柜,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因为他已经走入浴室开始淋浴。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打赌齐宣平他不会来。看到他刚刚那副狼狈的模样,心揪成一团,好揪心。
因为无聊,我在他房间内四处走走,看了看了他的摆设,而经过他的床头时,看到上面有个相框,里头的照片竟然是我们小时候的照片。
由於我早就已经洗完澡、刷过牙了,所以我躺上床,侧躺着。一躺上床,又让我想起刚刚、又让我想起自己的恋情。
齐宣平、齐宣平、齐宣平……
我在心中反覆喊着他的名字,彷佛这样一喊,他就会出现在身边一般,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
齐宣平,你抛下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为什麽要赋予我希望又带给我绝望?你真的很混蛋!你知不知道离开你很痛苦?
我微微啜泣了起来,「呜呜……」
喀擦一声,一听便知是杨凯仁从浴室出来的声音,我拉上被子盖过我的头,不希望他看到我哭的模样。
「累了?」
我听到这麽问着,然後顿时一股压力坐上了床。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现在正在极力地将泪水擦掉好让他看不出来我曾经哭过。
「喂。」杨凯仁可能觉得我很奇怪,想将我的棉被拿掉,我却死命地抓紧,不让他掀开。
「你是怎样?」
「不要拉……」我微小的发出声音,或许是因为声音上有些哽咽,他停止拉棉被的动作,「……让我静一静。」
我放松了手,却不料在下一秒钟无预警的被他拉开被子,让我实在很想骂一声靠。
我脸上的泪痕还没乾,就这麽映入他的眼帘。
被他看到後,我以为他会有些不知所措,谁料他非常的平静,且他第一句就是问我:「为这样一个人哭,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