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在这空无一物的诺大房间……但这回身旁倒躺着一只女鬼!
她面目狰狞,好似要生吃活吞般正凝视着我!把我给吓到魂飞破胆滚下了床!
我歇斯底里怒叫:「靠!你睡觉不睡觉的?一大早的看我干嘛啦?」
「亲爱的,一早醒来就看到你美好的睡脸,我感到无比幸福阿!」锺莎莉舔舔上唇喜孜孜说。
没有睡饱肚子又饿再加上起床气,我实在没多余力气请她吃拳头黑眼圈。
也碍於上班时间逼近,废话不多说,我直闯厕所梳洗。
唉……昨晚太匆促,家当背包没带出来,所以昨日的衣物仍穿戴我身,但愿戴经理不会发现。我怎麽也料想不到自己会再重返这鬼地方,回想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发生之快,让人完全消化不良。
眼睛晃过洗手台上的单支牙刷、单个漱口杯、单条毛巾——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将和锺莎莉展开合宿一年的人鬼生活。
想想就觉得不安与不自在,我来去过这麽多女人的家,头一次有这般感觉。
转开水龙头,冲洗完脸後,我才向外喊道:「锺莎莉,可以给我一支新牙刷吗?」
「亲爱的,牙刷只有里面那一支喔,我不介意你和我间接接吻喔!」
「锺莎莉,我介意好吗?你这是在开玩笑吗?你家里怎麽可能连支新牙刷都没有阿?」水滴还残留脸上,浴室门被大力扯开,我一脸不可置信说:「难道这是摆来看的样品屋吗?是要怎麽住人啊?」
她笑脸盈盈,目光深情地注视我:「呵呵……我有你就够了呀!」
「锺莎莉,你真的够了喔!我快忍不住打人的冲动了喔!」我咬牙切齿,抡起颤抖的拳头。「基於我现在马上就要出门上班,所以才勉为其难放过你。」
「亲爱的,来呀!来打我嘛!人家现在就好想被你惩罚喔…」锺莎莉动身来招惹我的同时,也动起手来地握住我一只手。
本想立即甩开,但我手心被硬塞了一串东西。
「不过,还是等你下班回家好了。我是比较喜欢你在床上惩罚我喔!」她食指在我胸口画圈,毫无羞耻说。
口袋默默收进她家的钥匙。我血压直飙高,七窍都生烟,再跟如此欠打的她耗下去,我这就不是去上班,而是要先一步吐血上西天了。
「打你的头啦!」语落,我手刀光速奔出,到外面的美好世界呼吸新鲜空气。
左手一袋辛巴咖啡、右手一袋九四度甜点,我脚步轻快地来到美寿司店门口。
突来的,手机铃声大响,我放下手中食物,掏出通话。
「喂,给我有屁快放喔,李忆莲!」
「桃桃,你一大早的口气就好臭呀!人家打给你是在关心你耶……话说,今天是桃桃上班的第一天,也是属於我们的第一天,但,我不得不缺席了。请原谅我能力太好被调派去新分店,我一直都心心念念着桃桃你呀,无法陪你同甘共苦,全都怪我能力太好了阿!」李忆莲鬼哭神嚎演个不停,实则在炫耀。
耐性早已被锺女鬼彻底消磨而光,我没好气地说:「李忆莲,你浪费电话钱、浪费我宝贵时间,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吗?挂了,再、」李忆莲那头焦急地阻断我:「桃桃,等等啦!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问你啦!」
「给你一秒说!」我冷冷说。
「桃桃,你怎麽狠得下心送我一顶大绿帽呢,竟背着我跟我的女朋友锺莎莉约会呀?」她谨遵我的话既悲愤又快速带过。
「什麽意思?」
「欲知详情,就请直接去看今天的头条比较快!看完後记得务必从实招来。我实在无法接受我的桃桃跟我的女神躺在一起的画面啊!你们竟然有我不知道的这一腿!哼,我哭哭去了!再见!」
然後李忆莲真的就这样给我挂电话了。
事不疑迟,我赶紧打开网路,一眼就瞥见了热门关键字,“钟莎莉同志情”。
“疑似同志情!锺莎莉深夜开保时捷撞进珠宝店,急带女性密友买代言珠宝”
我瞬间恍然大悟,回想起刚刚这一路走来的各式怪斋现象;有人对着我不停拍照,甚至还有人说要跟我合照,但更多的是异样眼光以及窃窃私语。
也难怪了,今天我无论走到哪便被搭到哪去,一刻都不得闲。我还误以为是羡慕或忌妒我买的这两大袋食物,亦或今天的我特别自带光芒的耀眼美貌太夺人目光咧!结果竟是因为和钟女鬼扯上如此这般不堪的丑闻,我实在没脸见人了!羞愧死啦!
怎麽办?戴经理她又会怎麽看我呢?心陷入天人交战,要不乾脆请假算了,但…今天可是我上班的第一天阿!这麽做恐怕不好!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啦!上就对了!
手毅然决然触上门把,仅一刹那,我的目光就被人给轻易夺去。隔着玻璃门,我清楚看见了戴经理和一个男人坐在一块,两人开心地勾肩搭背、互相打闹。
这下我也要哭哭了。此刻,我脑袋里就只有一个疑问;那男人,是戴经理的谁吗?
沉重地推开,两人同时看向了我。戴经理迅速跳下高脚椅,太阳般暖暖微笑说:「早阿,浪桃,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会紧张吗?」
我挤出微笑,带着玩笑口吻说:「看到戴经理比较紧张耶!」,然後,我乘势举起两大袋的食物,推往戴经理面前,「哈,作为新人的第一天,便是要孝敬公司的同事们呀!看在我如此这般的上道,还望戴经理能多多指教我。」
「嗯?您真得很上道呢!这麽刚好,是我爱的辛巴咖啡、九四度甜点耶!同为公司的同事,想必应该刚好有我的一份吧?」戴经理顺势接过我手中的两大提袋,置放到吧台,并从中拿起两杯咖啡,一杯递给男人,一杯则拿於自己,「指教就免啦,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地收下罗!啊,鎭重跟你介绍一下,坐在旁边的这位,是我们餐饮部的营运经理李贤宇。」
男人动作俐索地起身,笔挺合身的西装清楚显出他身材健硕,给人一种简洁之感。
「你好,浪桃!谢谢你的咖啡。」李贤宇举起咖啡向我点头示意,笑容晴朗乾净,「我诚挚欢迎你的到来!今後,我们一起为公司努力打拼吧!」
戴经理对着李贤宇毫不客气地翻白眼吐槽,「真不像你,说词还真官方呀!」说完,还拍了一下他手臂。
李贤宇表情无奈反驳,「我这是以同事的身分说话的呀!哪像你,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吼!」他眼神溺爱,伸手向戴经理使出摸头杀。
欸?霎时在这里的我成了一颗大电灯泡,该说不看场合的人,正是放闪着刺眼光害的他们好吗?也不想想旁人我的感受耶!
戴经理用手臂撞了李贤宇一下,「欸?你这话有陷阱!哼,很会捏,拐着弯说我欸!」
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可也找不着好时机脱逃,我只能火大地在一旁乾瞪着眼,看他俩火热的一搭一唱。
终於,有外头的声响闯入店里,玻璃门不断被推开,同事们陆续进来打卡上班。
「刘店长,早阿!这是新同事浪桃,今天报到第一天,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去带罗!」戴经理对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初黑圆框眼镜的微胖男人叮嘱,「要用心带人家喔!浪桃可是大手笔买了咖啡和蛋糕要请大家吃喔!」
「店长的职责便是用心…带新人!就请戴经理您放一百颗心交给我。」他迳直走向吧台上的咖啡认真挑选,并喃喃道,「谢罗!我肚子正饿,还没吃早餐呢!」
「你拿人手短吃浪桃的东西,可要好好带人家喔!知道吗?」李贤宇按上刘店长肩头强调後,便两手满载我的咖啡、蛋糕,凯同戴经理离去。
而刘店长则坐在吧台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彻底把经理们的话以及我给乾晾在一旁。
上班第一天开头,我感觉就不是很好,直到下班,我仍持续着这种感觉。
怎麽说呢?我的同事们真不是普通人呀。
刘店长自始至终都在忙着他自己的事;玩手机游戏、打屁聊天、吃饭睡觉,所以带我的这事自然而然就分落在了其他人身上。首先,带我的是面试那天见过的那个烟燻妆眼镜女,她叫文文,从同事那我耳闻到她贵为刘店长的女朋友,无怪她有点傲娇,整天臭着脸不说明地教我动作,而苦主我在旁紧盯然後自个儿融会贯通一遍,聪明如她笨蛋如我,幸亏还有其他两位同事好心补充说明,但实则帮助也不大,所以……最大苦主还是我阿。
说到两位同事,和我都有个共通点-刚来不久的新人,一个做快一个月,一个则为两个多礼拜。她们不仅没帮上我忙,还净教错误示范,以致逼出了刘店长亲出马,归因十分钟前,我们害他被餐饮顾问臭骂了一顿。
餐饮顾问小名战哥,同时也是主厨,别看他一副瘦瘦小小的,魄力威严十足十呀,不说话的模样能让人震慑五脏六腑并感到巨石般压力,好在他只有上午会来餐厅两小时盯人。为什麽我第一天就能够知道这麽多内幕呢?这都要归功於做两个多礼拜的同事-吴小美给的公司情报,嗯…她这人嘴巴从没停过,不是在说话呢,就是在吃饭。
对了,但其实我想说的是刘店长之所以会被主厨骂的真正原因?除众人的错误示范外,撤底点爆主厨怒火的罪魁祸首,便得从做快一个月的同事艾咪说起。就在主厨看到我们错误动作要立即改正时,艾咪举起了手,说她要去厕所大便,只见无言的主厨无奈挥手让她去,然而她这一去,足足让我们等了半小时有,中途,主厨不耐等待所以就跑去骂骂店长泄愤,於是乎,换手刘店长亲身教育我们。
好不容易等到了艾咪归来,刘店长也准备好要大肆一番的教育,却有人不知死活又举手说要去厕所,嗯,这次理由是大便没拉乾净身体会不健康。
刘店长忿忿看着艾咪离去的背影,不停大声骂道:「每次都来这招,还都故意选在人家要教东西时,是怎样啦?身体有什麽毛病吗?真有那麽多便要大吗?一大就是半小时起跳,公司是请她来大便的吗?要不是店里缺人,我早就叫这天兵回家吃自己大便去了,她真的是……让人很无言欸!」
没想到艾咪折了回来,冷冷应道:「刘店长,你不大便的吗?大便是需要酝酿的好吗,一时之间说要拉就能拉的吗?还有,你不也一样整天在店里玩手机、吃饭、睡觉、大便吗?公司可是用比我更多的薪水请你的欸,阿你自己都不以身作则了,又有什麽资格讲别人阿!」语毕,艾咪理直气壮回去蹲她的厕所。而刘店长被顶得瞠目结舌,摸摸鼻子佯装没事地走去外头抽菸,遗留我和吴小美在旁啧啧称奇这奇人异事。
唉…工作的第一天怎麽就感觉好累,是心累呀!自早上遇到戴经理後,我就未曾再见过她了!
终於,千辛万苦捱到了下班时间,原以为今天就这样安然落幕,好死不死今天是预订好一个月一次的公司聚餐,且店里的每个人也都确定应到,这种时刻怎麽大家都挺团结的吼!
作为今天第一天新人的我实在无能推掉,只能继续被同事们精神凌迟。不过仔细一想後,等等不就应该能看到戴经理了吗?瞬间我心情大悦,把今天所发生的鸡飞狗跳事全抛诸脑後。
公司餐饮部聚餐--我和同事们浩浩荡荡一起来到了好贵迪唱歌,里头包含其他餐饮分店的人,大约有十多人,为此我们开了一个大包厢。然而,我的挚友李忆莲会晚点到,因遥远的新分店来到这里要一小时车程,但…其实最让我难过的是,戴经理怎麽还没到呀!
难过归难过,正事还是要做。通常我到好贵迪的第一件事--巡视沙拉吧,端盘埋头开吃填饱肚子,後则开喝以好维系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手握啤酒,我眼睛扫射周遭,同事吴小美依旧嘴不停歇地正忙於唱歌之中,她连别人点的歌也一并不客气地自动合音下去、艾咪则不见人影,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该是去厕所酝酿情绪了、而刘店长和女友文文低头专注在手机连线游戏上,打得不亦乐乎。我大叹口气,也不好去打扰众人们的勃勃兴致,独自地一口口灌下苦涩啤酒。
等待总是漫漫长,两个小时已过,我和李忆莲把酒言欢,实则是她一直打死不退逼问着我和锺女鬼的事,我费了好大劲灌她酒才让她稍稍有了醉意,我和她倒卧沙发休息,却仍迟迟不见亲爱的经理们莅临,直至服务人员进来拿帐单给我们,李忆莲才赫然惊醒地赶忙播电话给李贤宇。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经理的功用是来买单及不打扰下属的兴致,我极哀怨地灌完三杯酒後,才慢慢接受了今天无法再见到戴经理的事实。
半小时後,李贤宇不同於西装的一身休闲出现,他後头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她是谁?就在我满是疑问时,李贤宇送给了大家意想不到的状况。
喝酒的他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抱着女人扭腰摆臀高歌舞女,他们甚至还在大家眼前跳起恰恰舞来,结尾则为一发发火辣舌吻,看得众人惊呼连连、眼睛闪瞎看不下去。
自此之後,李贤宇丑态百出,开启包厢里一连串的混乱;他不停卢每个人喝酒,然後吐得满地呕吐物,再自个儿滑倒在上头,搞得同事们见他像见殭屍般停止呼吸惊慌逃窜,最後大家乾脆夺门而出结束这兵荒马乱的一晚。
後来,答案是从李忆莲那证实的。
「忆莲,我问你喔……」坐在计程车里,摇下车窗,我乘着清爽的风问说。
「嗯?你要说什、什麽事呀?想通了要介绍女神给我吗?」李忆莲歪倒一旁的身子努力地坐正来,她也开启了窗试图清醒自己。
「李贤宇带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李忆莲霎时惊醒,眼睛一如见鬼般睁得老大,她力道不小地紧抓我肩头不放,「欸欸,桃桃啊!你是嫌今晚不够精彩刺激吗?我的小心脏哟可承受不起你这一吓喔!阿你这是醉到糊涂突然转性改去爱男人齁?你、你怎麽会对李贤宇那家伙有意思呀?他可是有老婆的人啊!」
「李忆莲你才醉到糊涂咧!这是不可能的,就跟我转性去爱你一样是打死不可能的喔!」我火上身地急於撇清,并同时问道:「李贤宇有老婆!那是谁啊、谁啊?」
「桃桃,你是醉到瞎眼了吗?阿他老婆就是今晚跟他喇舌的那位咩!话说回来,你问他要干嘛阿?不是说对人家没意思齁?」李忆莲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好似我问了多白痴的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我当然是有我的目的啊!我有兴趣的再怎样也不可能会是他好吗?」无奈的我再次镇重声明,深感李忆莲的问题才白痴咧,所以加送她一记白眼抗议。
李忆莲又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审视着我:「还是…你该不会有兴趣的是李贤宇老婆吧?难道桃桃你渴望谈一场禁忌爱情,爱上那个不该爱的人?」
我快疯了,李忆莲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麽东西啊?无法沟通耶!
「李忆莲你有事吗?我可从不搞别人的女人!」
「好嘛,那你快说、快说嘛,让你有目的及兴趣的女人到底是谁啊?是谁!我好好奇啊!你该不是在觊觎我的女神吧?」她紧抓着我疯狂追问道。
我被她勒得喘不过气,用力拍她手说:「我没瞎好吗?你倒是先放手,不然我要怎麽说话阿!」
李忆莲赶紧放开双手,像只屏住气息的狗狗,正恭候我这主人给她丢零食,「是?」
「是……是……一个女生没错!」
李忆莲瞬间岔气,她倒在我腿上扭动,一如躺在地耍赖哭喊着要糖的小孩,「桃桃,快点嘛!快说快说呀……我好想知道啊啊!」
看着不停窜动的李忆莲,我冷不防一句:「戴经理。」
「戴经理?戴经理!嗯哼,戴经理不错呀!我也喜欢呢!」李忆莲坐起身,一脸正经凑近并打量着我说:「不过…我最爱的女人始终是桃桃你啊!我就孔融让戴经理地让给我最亲爱的桃桃呀,但我也要你知道,我是、无、法对任何人让出桃桃你的喔!所以桃桃,你到底什麽时候要介绍莎莉女神给我认识啊?」演完,李忆莲对我狂抛媚眼,而我则无情地一个一个打掉它。
「你帮我和戴经理,我就介绍女神给你。」
「好说好说,我为桃桃,桃桃为我!就一言为定死命必达!」
我和李忆莲一秒达成协议,看我打得如此之好的如意算盘,多一人帮我,就多一点靠近戴经理的胜算!
十二点已过,今天总算结束了。在车里,我根本藏不住心情,笑得可开了,起码我得知了李贤宇跟戴经理并不是情侣关系,没有什麽事比这个答案更让我开心了。
今天,只是我走向你世界的第一天,我要积好积满每一天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