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随着一声呻吟传来,床榻上身影微微移动,那人眼睛一睁蓦地醒来,手便下意识摸上传来剧痛的地方,却在额头上摸到了濡湿濡湿一手。
手摆至眼前一看,是一片殷红,忍不住便爆了粗口:「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打我的?」女声伴随粗口飘出,脑袋也因为说话而震动,传来一阵剧痛。
醒来的这女人,名叫风若轻。
感觉自己睡的有点久了,风若轻觉得有点口渴想倒水来喝,慢慢地先稳了稳自己的头,才有精神分心下床。
不下床还好,一看四周,风若轻便稳不住地又嚎叫了起来:「你他妈的这是哪里啊?」叫太大声,头又开始痛了。
风若轻看着四周的模样,陈旧但尚可遮风避雨的茅庐屋,自己躺的床是那硬梆梆的炕床,身上盖的也不是自己用习惯的天蚕丝被,房里的陈设无一不透露出旧的气息⋯⋯茶壶、茶杯、书籍,这些无一不让风若轻讶异、张了嘴巴,十只苍蝇都可以趁虚而入了。
「这到底是……甚麽状况?」她不信,轻轻移动身体,俯身低头要穿鞋,也是一愣⋯⋯这什麽鞋子?但也是须臾便穿好了鞋,开门往外走去。
推开门的那瞬间,风若轻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处处搭棚、摄影机直立的状况或是一些惊喜等着她。
殊不知她想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风若轻开始担心了:「这不科学啊!我是正港的二十一世纪的人。」
身为二十一世纪人类,倾向相信科学,不迷信玄学,但是这活生生的在眼前发生了,「这……不是在作梦吧?我穿了?」风若轻吓得不轻,她不淡定了,心里面着急,顾不得头上有伤移动会痛,抬脚便往外面小跑步出去。
但是举目所见空无一人,一眼望去便是高度及脚踝的野草野花,远处高山叠嶂,云霭随着凉风快速穿梭在远处峰峦之间,山峰若隐若现。
「难不成我真的穿到古代来了?」风若轻现在快要觉得自己病的不轻了,这附近只有这一间屋子,杳无人烟,根本也没办法证实到底是不是穿越啊,连想起「穿越」这词,都觉得自己疯魔了。
现在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口渴了,赶紧回到屋子里头,回想自己到底是发生了甚麽变故。但脑袋中传来疼痛告诉她,目前是甚麽也想不起来了,因为有可能在额前的肿包必须散掉,休息一些时间记忆才能恢复。
风若轻轻摸额前的伤口,血液已经半凝固的乾了。
放弃回想,先喝水润润喉吧。最庆幸的是除了额上的肿包以外,看起来没甚麽外伤,内伤感觉起来也是没有的,下体无侵入异常,基本人身安全没被束缚也没被关住,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麽会在这里?为什麽这边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刚刚只顾着看外在环境,居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身材竟变的如此平板,虽不至面黄肌瘦,但这小不拉几的身板,也与自己在现世的形象太不符了吧?
这外型的年纪也不知道是几岁啊,看向炕边放着打水盆里的水面,这外表是孩童的形象,但是这心智却是三十的女人,实在是相差有点距离。
不过也没有什麽好惊讶的!也有人穿书、胎穿的,真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风若轻在天马行空之际,窗外突地一抹人影闪过,若有所感地抬头一看,那窗边却是甚麽也没有。
正当她放松警戒时,也不知道干些什麽才好,正想着是不是在睡一会儿,掠过窗边的那抹人影却无声无息地来到风若轻跟前。
风若轻垂眸就看见陌生人的鞋履映入眼底,大喊一声:「赫,有鬼啊!!!!」着实被吓得不清,这不才刚醒来又被这抹人影给吓晕了过去,这也可能是原主和风若轻的心性还是太不稳定融合,才这麽一惊一乍的就又晕厥。
甫进茅庐的那抹人影,不是魑魅魍魉而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身揣武功修为极高,才有这鬼魅幻影般的步伐。
「这般不经吓,才醒来一下子又晕过去了。」童稚般嗓音自那抹鬼魅人影後探头出现。
童稚嗓音的主人,和声音符合的外表,正是一名总角孩童。总角孩童身着布衣草鞋,仍掩不住那脸金雕玉琢的娃娃气质。
来人是一大一小的男子与男童。
「爹,你说这姊姊从何而来,为何你我都未曾察觉,就这般横空出世到我们这村落里来了?」总角孩童眼神转向站在自己左边的人影。
被孩童唤作爹的人影才缓缓开口:「我不是你爹。」随即沉寂无声,眼神又看向床榻。
孩子被男子回话噎了一口,悻悻然道:「为何不承认你是我爹?好歹你我也相处了好些年了,你还是不能卸下心防,让你孩儿我认祖归宗吗?」而那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泄漏了这孩童超龄的心思。
语毕,不忘斜睨了那无语的他爹一眼,努了努嘴:「真没良心。」
男子听见孩童回话,也是未应他的问题,迳自坐到窗棂下的木椅里。孩童也是习惯了一般,抱怨完之後便也不开口,两人一大一小一左一右的或坐或站在床沿,看着风若轻何时再醒来。
时间推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孩童都要眯上双眼瞌睡去了,风若轻才缓缓睁开双眼。
「唔……。」风若轻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身来,无奈有些无力起不了身,一双小手扶上风若轻的手臂,出手帮忙的正是刚刚快打瞌睡的总角孩童。
风若轻看着这双手,狐疑的眨眨眼睛,从手臂看向小手主人,看到眼前是一名小孩。
小孩?刚刚这屋里不是没人吗?这小孩是谁?
就是小孩也才稍许让人放松点戒心。
既然现在看到人,就得赶紧抓住机会问问题。
「你是谁?是人是鬼?叫甚麽名字?这里是哪里?我怎麽会在这里?我怎麽会受伤?今天几月几日?年号呢?啊你爸妈呢?」风若轻抛出连环炮珠般的问题,把总角孩童炸的是头晕脑胀的,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总角孩童定定心神,往他爹的方向看去,像是在讨救兵。但男子恍若未闻,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
风若轻顺着孩童的眼神看去,发现小屋里还有一名男子就坐在窗边,又被小小吓了一跳,但她要稳住精神,不能再像刚刚晕死过去了。
想到刚刚自己晕过去,不就是看到一抹人影飘过去,而那人影又飘到自己面前,才昏过去的吗?蓦地看向那男子鞋履,方才晕厥前看到那双鞋,果真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吓人,啧。
总角孩童见自个儿爹爹也没有帮自己解围的意思,就向风若轻自我介绍:「姐姐,我叫莫尹风,这里是我跟爹爹的家,我们也很好奇,姊姊你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附近呢。」莫尹风扬着如此明媚的笑容,令人觉得讨喜。
语气顿了顿,有点口渴倒杯水来喝,接着说:「然後呢,我猜测姐姐额头上的伤是撞到外边溪流上石头的;今天是二月初一,年号是宁安九年。姐姐帮你介绍一下,在窗边坐着的就是我爹爹。」说完还走去拉扯男子的衣袖,让他站过来点让姊姊看看。
一串连环炮的回答也是让风若轻凌乱了一下,好在自己反应也还不错,就这孩童的答案,虽没有清楚的说明,但也足够确认了,她人真的是身在古代了。
这个认知让她也是混乱了,不过幸好的是,如果自己是处在唐代那种人口制度鲜明的朝代,自己或许活不下去了。但是这个国号宁安,她是听都没听过,或许是像一般穿越小说那样,穿到一个国号架空的朝代了吧?
风若轻在心里思考着,该用甚麽古人称谓来称呼眼前的小屁孩,思考片刻便道:「莫小公子,旁边这位是你爹对吧?」礼多人不怪,反正男的都叫公子,女的都称小姐,准不会错。
「姊姊,别唤我公子,也太别扭了,叫我尹风就好。」莫尹风对风若轻露出笑容,可亲的脸颊上有两个小小可爱梨涡。
风若轻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尹风。」
尹风满意的点点头,便回答风若轻的问题:「他是我爹爹没错,我们俩相依为命,生活在这村落。」尹风又问;「不知能否告知尹风姊姊闺名?」
风若轻在思考着是否要如实告知姓名,不过自己不是穿越到大宅大院,应该不会存在甚麽身世秘密,於是便告知尹风:「我姓风,名若轻。」
风若轻看了那男子一眼,便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那名男子面沉如水,好一会儿才回答:「莫璃殇。」
风若轻忖度着,这位可能是有名的句点王,不过还是得挖出一些现在这个朝代的事情,於是硬着头皮跟句点王交流交流:「莫公子,不晓得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甚麽情况下发现我的?那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你以甚麽维生?」风若轻很想赶快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也不敢把自己曝露出来,尽可能将用字遣词符合古代一些。
莫璃殇一听眼前女子抛出这麽多问题,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问这麽多,莫不是在查户口?还以甚麽维生?这问题也忒没有礼貌了,莫璃殇在心中腹诽着,脸上虽然不显,但是身子却泛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莫尹风是唯一熟悉他爹性子的人,这麽多的问题,他爹恐怕是不耐烦了。
於是乎,这小家伙立刻拉开她与老爹之间的距离,自告奋勇地回答风若轻的问题:「姐姐,你有问题便问我好了,要我真回答不了,再问我爹爹吧。」说完,便凑到风若轻耳边,小声地解释:「我爹爹是寡言之人,性子也极淡,你若问他半天,他八成连个屁都放不了一个。」
风若轻被莫尹风如此老成的口吻给逗笑了,无意识的便摸摸尹风的头,这人小鬼大的。
莫璃殇皱眉看了莫尹风一眼,他没有耳聋好吗?只是不喜欢对着陌生人开口说话,武功高到一个境界,这种交头接耳的音量,想听不见也是很难。
莫尹风也不是不知道他爹听的到,就是逗他爹好玩的。
莫璃殇心里头忖度着风若轻的真实身分:「『风』这个姓氏在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眼前这位姑娘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虽说贪玩也不至於沦落一人横躺在河边才是,莫不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缘由?」他虽然寡言,但是该思考的事情,是一件也不会落的。
但这其中故事原比他本人想的其实在简单不过了,真的只是贪玩而已,而且年纪也猜错了。
「姐姐,我带你出去外头走走吧,也带你看看我们发现你的地方。」莫尹风对风若轻伸出小手,要牵着她一起走。
风若轻点点头,便牵着尹风小手一起走出去了。
在莫璃殇眼里,一个八岁的男娃牵着十五岁出头的女娃,这画面要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两个娃儿在自己面前装老成是哪招?
「姐姐,我们这里的风景可好看了。你瞧天边,霞彩连天,云朵也映上红彩颜色,微风吹过便急匆匆的往旁边去了。日隐星移,便是寂静无声伴深夜。」莫尹风带着风若轻介绍他和爹爹生活的世界。
风若轻想着她生活的地方,有甚麽时候没有好好的放松自己了,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处处绿意盎然,虫鸣鸟叫、鸟语花香,真的是再适切不过了。
「尹风,可否带我去你们遇见我的地方?」风若轻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
莫尹风点点头,牵起风若轻的手往前走去,但走没几步路便被莫璃殇给拦下了。
风若轻看向莫璃殇,不解他的伸手拦路的动作:「莫公子怎麽拦下我们?我想要到我一开始出现的地方看看。」
莫璃殇看看天色,再看看莫尹风,莫尹风便知道莫璃殇伸手拦住他们俩的意思了。
莫尹风赶紧向风若轻解释莫璃殇此举含意:「姐姐莫急,爹爹是怕天色愈晚,茅庐屋外会愈危险。」
听了莫尹风的解释,风若轻看了莫璃殇一眼,心里腹诽着:「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用眼神示意也太没礼貌了吧。」
不过风若轻也觉得奇怪,这麽个小村庄,晚上还能有甚麽危险的事情了,顶多只是会有甚麽狼群或是豹子之类的来拜访吧。
还好她没把这话说出口,夜晚豹子或是狼群来拜访也是很吓人的好吗?
「爹,我带姊姊去趟河边,不会耽搁太久时间。」莫尹风也知道外头夜晚不安全,会快去快回的。
莫璃殇颔首。
不一会儿,莫尹风便带着风若轻到了他们父子俩遇见她的那条小溪旁,尹风指着不远处一块巨石,说:「姐姐,我们就是在巨石旁捡着你的。你瞧,石头上还有你伤口上留下来的血迹呢。」
闻言,看向那块巨石的风若轻,下意识抚了抚额上的伤口。原本是想到了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现场,会不会想起甚麽事情来,结果到了现场却也是徒劳无功,也许还是要等伤口好些了再说。
思及此,风若轻便叹了口气,转而对莫尹风说:「姐姐现在是甚麽也想不起来,先回茅庐去吧,不是说晚上外头危险。」
莫尹风点点头,牵起风若轻的手,走回茅庐屋去了。
说也奇怪,等到俩人双脚皆踏进茅庐屋里後,外头竟变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距刚刚他们在欣赏晚霞时,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令人觉得奇怪。
风若轻讶异外头天色,向莫尹风询问道:「这外头究竟有何玄妙之处?天色竟变换如此之快?」
「姊姊,这外头是有些古怪,我先同你说说,以免到更晚一些,你会吓得不敢睡觉。」许是应景似的,彷佛有丝丝冷气萦绕四周,莫尹风紧了紧外衣,哑声说:「晚上,这边会有吓人的东西出现。」说完,莫尹风还不忘看看四周,深怕有人将对话给偷听了去似的。
风若轻也学他看看四周,并无异样,除了那天色真真是暗的诡异之外。
「『那东西』是甚麽?是鬼吗?」风若轻好奇问道。
只见莫尹风摇摇头,说道:「『那东西』鬼神不喜,也不惧怕人。在漆漆黑暗之中,我们也只能看到屋外萤萤火红,其他未能视清,所以我们也不清楚那东西是甚麽。」
风若轻真的是对「那东西」感到好奇极了,在自己那个世代,除了外星人还有尼斯湖水怪以外,还有甚麽生物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还真真是把自己的好奇心给彻底撩拨起来了。
莫尹风见眼前这小姊姊相当好奇,便又说道:「起初,还有人好奇想一探究竟,但最後那些人都失踪了。久而久之,就也没人敢去窥探『那东西』的真面目了。」
莫尹风回想起隔壁屋里,有个年岁与他相近的小夥伴,在他与爹爹搬到这不久後便和他们玩在一块,他就是因为好奇外头那生物的真实面貌而失去踪迹,小小身子不由得又打了冷颤。
风若轻思考着莫尹风给的讯息,开始做条理分析,说屋外天色转瞬即闇,且有萤萤火红,也无法辨别其身分,结合现代知识来说的话,外头生物极有可能是人们口耳相传远古时代的「烛龙」。
只不过,烛龙是凶兽吗?还是祥兽?风若轻这时候就怨叹自己,甚麽都只知道一点点,甚麽也不精。
「嗯……,还是不要太好奇为妙。」风若轻打定主意先别搀和这事情好了,自己都泥菩萨过江。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莫璃殇,打断两人的对话,淡淡说了一句。「吃饭。」
原来在她与莫尹风在外头浏览风景的时候,这爹爹已经开始在洗手作羹汤了,真的是新好男人啊。
两人对话时不觉得饥饿,待莫璃殇喊了吃饭後,那肚肠便声声作响了。
「好的,爹爹。」莫尹风乖巧的坐到椅子上,风若轻也乖巧的坐上去。
只是风若轻对这两人还抱有一些戒心,毕竟她刚到这个世界,敌友不分是非常危险的。
现在遇到第一个难题:这饭菜有毒没有?
身上既没有甚麽银针可以试毒,万一菜里有毒吃下去了怎麽办,好不容易从异世穿过来,在那里已身死,在这边几乎是个新的开始,怎麽可以浪费。
不行,得好好想办法。
莫尹风等待莫璃殇落座後,立即持箸夹了鸡腿放进风若轻碗里。
「喏,姐姐快吃,在我们家别拘着性子,敞开来吃。我爹的手艺很棒的,改明儿你若有想吃的菜,说出来不妨让爹爹做。」
风若轻看着碗里的鸡腿,突然语重心长的对莫尹风说,「尹风,你对陌生人麽好,真的好吗?万一我是坏人呢?故意假装落难,要对你们父子俩有所图谋呢?」
这货其实心里想的恰恰是相反:我害怕你们害我啊,但我又很饿想吃这菜,该怎麽办?
「姊姊此言差矣,若尹风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待他人,那尹风何以交朋友呢?出门远游靠的不就是朋友,何况姐姐一看就知道不是坏人。」
莫尹风不以为意的说出这番话,还夹了另一只鸡腿给莫璃殇,甜甜地说:「爹爹吃支鸡腿。」
莫璃殇颔首,夹起鸡腿吃了。
「哪有这麽个判断法的?」风若轻对他此番言论只能摇摇头,权当作不同意了,但眼珠子却骨碌碌地转着,看他们夹哪道菜她就跟着吃哪道。
莫尹风扬了扬首,说道:「我看人那叫一个准,旁人是好是坏我一眼便能分明,姐姐莫担心我会吃亏的。」末了,还对风若轻挑了挑眉,风若轻对这孩子的话语,其中究竟是真是假,这也未知,但也不用当真。
「食不语,尹风。」莫璃殇淡淡的提醒莫尹风一句。
莫尹风吐吐舌,赶紧埋头吃饭了。
主人都下达指令要大家好好闭上嘴吃饭,风若轻也只能遵循,默默的扒饭吃了。
是说这莫璃殇厨艺真的是不错,明明都是寻常饭菜,吃来既开胃又新鲜,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很快地就盘底朝天了。
风若轻摸了自己饱足的肚子,真的如尹风所说,整个敞开来吃了,在以前都要怕自己肥了、胖了,现在到这了,能吃一餐是一餐,连自己来到这里是甚麽角色都不知道,今天不知明日还能不能到来了。
风若轻看着父子二人忙碌的身影,自己也想要帮上忙,於是上前自告奋勇:「刷碗这事儿交给我吧,让你们俩破费招呼我,我也想尽尽自己的心意。」
莫璃殇和莫尹风双双回过头,看着风若轻,好像她说了甚麽奇怪的事情一样。
倒是尹风先开口,「姐姐,来者是客,怎麽可以让你动手洗碗呢?」尹风说话似带嗔怪之意,又道:「姊姊若觉着无聊,不如到隔壁房间歇息,也刚好是你晚上就寝的地方,可以看看桌旁的书册,打发打发时间,尹风得空再陪你谈天。」
风若轻恍然,对呀,这里可是古代,待客之道比上二十一世纪更为严谨,哪会让客人动手洗碗呢。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罗,我到隔壁休息去。」风若轻就自己走到隔壁房间,不碍事的窝着了。
隔壁房间和吃饭那间是一样格局,只是摆设略有不同,这间明显常日就是无人使用,桌上都积了一层蒙蒙的灰。
随手抄起一本叠在炕边案上的书册-《宁阳志》,内容应是纪录这边当地风情志物,一翻阅看到内容果真和自己猜测相去不远。
这书册字体还好还让人能看懂,只要不是甲骨文或是草书,自己也都能读懂,不然穿到这个古代,万一又身在大宅门里,自己若是个大家闺秀,这还不得露馅!
虽然是看得懂,但这书是看不下去了,这古代的娱乐也不知道发展到甚麽程度了,赌坊、妓院,风若轻都想去看看,这古朴小村一定是甚麽也没有的。
想着想着,饱暖思瞌睡虫的风若轻便开始打起盹来了。
莫尹风和莫璃殇将一切收拾好後,想看看需不需要帮风若轻准备些甚麽,毕竟夜晚还是会冷,走到隔壁往门内探头看了看,发现已然在瞌睡的风若轻。
莫尹风和爹爹说道:「姐姐还说我呢,自己也是对他人不设防。我们俩都是男子,要是真对她起了歹心,这怎麽可好,等姊姊醒了定要好好说她。」
莫璃殇闻言,转头瞧了风若轻一眼,只见他几不可闻地摇摇头,对莫尹风一番话也是有些赞同的。这姑娘家家的,孤身在只有男子的屋里,防备心一点也没有的就这样睡去,终究是不妥,是该好好教育一下。
正当莫璃殇与莫尹风俩人忙碌之时,正在打盹的风若轻双眼紧闭,脸上时有惊吓,时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