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吹是在尚未清醒的情况下见到宫前的。
毫无防备地察觉一个人睡在自己身旁,蛙吹几乎是下意识便用舌头将对方捆绑住,顺道分泌出具有麻痹效用的毒素。
等俐落地完成这一连串举动,蛙吹才终於清醒过来,晓得她究竟都做了些什麽,甚至有种想让时间重新回溯到方才的冲动。
……这简直太糟糕了。
明明是因为她默许变成黑猫的宫前可以睡在她的床上,结果对方不过是在睡眠当中恢复原状,她却反应过度地将宫前视作「敌人」对待。
不管怎麽说,这对宫前而言肯定是无妄之灾。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似乎也就只有宫前并没有因此被她吵醒。
尽管无奈,但这确实让蛙吹松了口气。
「真亏他那样还能熟睡,Gero。」
不过能不具备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也不必时刻担心过於严峻的场景,是否会因此被夺去性命,这大概也是身为普通人的特权和幸福吧。
蛙吹小心翼翼地替宫前盖好被褥,顺道帮他调整相对舒服的姿势。
期间视线却忍不住看向还陷入深层睡眠的宫前。
该怎麽说呢?虽然被迫与对方绑定,不得不一起生活,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内心并没有因此产生多少反感,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也许同样是因为宫前的性格很好相处?
连现在这种误伤,即便在得知後,对方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好脾气地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介意。
与之相对的,她对宫前的态度似乎也在不断转变。
不过一旦「敌人」的个性从他们身上消除後,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着过份交集了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这本就不是什麽难以理解的事,毕竟客观来说他们之间的共同生活圈,根本小到一种异常可怜的地步。
蛙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宫前的脸颊。
平时她似乎都没怎麽注意到,其实宫前的长相很不错看,也相当符合大众意义上的审美,尤其被他那双澄澈的眸子直直注视着的当下更是如此。
——好似你是他的全世界。
蛙吹没有过分欺负宫前,倒是很快便选择收手,乾脆地前往洗漱以及准备两人份的早点,等到她完成所有的一切回到房内,宫前似乎才刚睡醒。
「啊、我怎麽……」
「悠真酱,你现在还不能动吗?抱歉,我刚刚不小心把你麻痹了。」
「……嗯。」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Gero。」
宫前的眼神依旧十分涣散,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将方才的道歉听进去,仅是朝着她的方向低声说了些什麽。
蛙吹原本还以为宫前是想让她帮忙做事,结果才刚凑近听清楚他讲了什麽,却又因此下意识向後退了好一段距离。
後知後觉地搞清楚宫前到底说了什麽,蛙吹不免脑袋一片空白地捂着脸,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最後还是忍不住再次看向宫前的方向。
「……怎麽又睡着了。」
明明她那麽认真思考,甚至在犹豫这种事的真实性,结果蛙吹这下也不明白宫前是否只是一时睡迷糊,还是将她看作其他什麽存在了。
弄得自己好像很自作多情似的。
似乎微妙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在此同时也不禁感到胸闷。
——あなたのことが好きだ。
在她毫无防备地情况下说出那种话,又不能事後抓着这件事情好好问个清楚,未免太卑鄙了。
不过说实话,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