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家客厅看着刚拿到的[数学女孩的秘密笔记——积分篇],结城浩的书,他妈妈在厨房煮饭的同时不忘对我嘘寒问暖,而我对她也是妈妈、妈妈地叫得好不亲昵,哄得她心花怒放的;他高二的妹妹在一旁边翻白眼边滑手机;至於当事人呢,蜷在沙发一角滑手机装镇定。
是的,我成功地以「挡箭牌」,噢不,我成功地以「邱奕廷的(假)女友」的身分进来白吃白喝了(话不是这麽说的吧)。一路上他一直说什麽难为我了巴拉巴拉之类的话,不过我倒是比较介意什麽时候可以把括号里那个假字拿掉。
好像从七年前就开始了,关於碰到他我就没来有地想要耍任性这件事。
那时,他刚考完学测,身材走样到了极致。
「你这样太胖了,不行,你以後每天下午带跳绳来学校,我们来运动。」命令句,没有置喙的余地。
「蛤!寒假欸!」
「你要带阿纬来也可以。」
阿纬是他高中时期的死党(说难听点较损友),他们班我就跟他俩个最好,我喜欢邱奕廷的事也只告诉过阿纬。
隔天,我做好被放鸽子的觉悟,带着跳绳到操场,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
「跳一千下,然後回家!」我好开心,开心到每一句话後面都是惊叹号。
「一千下!太多了吧!」邱奕廷。
「不要废话!开始!最慢跳完的要请吃晚餐!」
「哪有这样的啦!」阿纬。
那天晚上,我永远记得,我们去吃了火锅,阿纬请客。
「明天还要再来喔!」
令我讶异的是,它们明天有来,後天、大後天……一直到毕业都持续着,我超感动的,虽然他们也没因此瘦多少。
他们班有些人听到风声也来了,我们从三个人跳绳请客变成了一群人跳绳请客,我也没差,每天晚上跟着大家吃吃喝喝的,省了我不少钱。
妈妈很不满,说我一个女生跟着他班上的鬼混很没分寸,尤其又是难效,不过看我每天运动又替她省了一堆饭前的份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是啊,从那时硬拉着他去跳绳,到现在硬要他陪我喝酒陪我去垦丁还硬闯进他家,在他面前,我不知怎地就爱耍任性。
因为喜欢吧。
而他。总是纵容我的。对於我那些蛮不讲理的要求,从没拒绝过,默认我的骄纵,默默地,疼我。
又为什麽呢?
因为喜欢吧。
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麽,又或许他只是把我当作妹妹疼,但我宁可用喜欢来解读。
「发什麽呆?吃饭了!」他。
「喔喔,谢谢妈!」拿了筷子,我挤出一个超级灿烂的微笑。
「不会不会,你快吃吧!邱奕耘!吃饭了滑什麽手机!」
「没关系啦妈,我平常也是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啊哈哈~」我。
「叫得很顺嘛,看她被你哄得多开心,好像你真的是他女儿一样。」
吃完饭,我们又回到店里。
「不错啊,至少你可以清闲一阵子了吧。」
「希望罗。来呗,喝酒呗。」他往冰箱移动。
「我觉得我们要先洗澡再喝酒,不然到时候又醉死了。」
「等一下!这根本就是你的阴谋吧!」
「你到说说看,什麽阴谋?」
「把我灌醉,我只好睡这,隔天又拉着我东跑西跑的……天哪,看来我得在这住一个礼拜了。」
「嘿嘿……被发现了。」我也不反驳,贼贼地吐舌,「谁先洗?」
「来洗鸳鸯浴啊。」他笑。
「你自己说的喔。」我作势要脱衣服。
「喂喂喂喂喂!我开玩笑的啦!」
「那你先去洗。」我指向楼梯。
「用你的浴室?」
「不然?」
「我想说回家洗啊顺便换衣……」
「不用。你有一套衣服还在我这,记得吗?」我硬生生打断他对回家的期待。「现在,去洗,快点。衣服我等等放在浴室门口。」我把他推进浴室。
「内裤。」
「蛤?」我皱眉,什麽跟什麽啊?
「我没有乾净的内裤啦!」他脸红。
「我有。男用的,新的。」
「你怎麽会有那种东西啦!」他看起来快崩溃了。
「你不觉得拿来当睡裤很好用吗?」
「完。全。不!」他崩溃甩门。
我拿了他的衣服和一件新的内裤,再拿了一条浴巾放,全部一起放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救出门买下酒菜去了。突然好想吃卤豆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