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虽然说过不回应也没关系，但告白了，果然还是想知道答案呢。」
杜以以一顿，刚刚收到讯息後就着急跑来，经宋希烨这麽一提，这才想起那晚的告白，她抿着下唇，脑筋又不可遏止的开始打结。
看她头疼的模样，宋希烨想起自己上周避不见面的举动，肯定也是让她不安极了，「不要有负担，诚实的告诉我就好了。」
宋希烨没催她，在他柔和目光下，杜以以静下心，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现的事情，那些她过去从未意识到情绪，一点一点拼凑进空白的脑袋，直到一抹身影清晰浮现，形成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才缓缓抬起头来。
「希烨你对我很重要。」杜以以凝视着他，眼眶不知怎麽的有点酸涩，「是像晓葳一样重要的存在。」
宋希烨浅浅勾起嘴角的弧度，挺不合时宜，但他想应该多少能让杜以以减低点愧疚，「果然还是知道答案後，心情会比较畅快一些。」
「希烨……」
「你接着不会是想跟我说对不起吧？」他微微歪头。
「我……」
「如果是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可不想第一次听到你的道歉是在这种地方。」宋希烨又笑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笑。
被猜中心思，杜以以立刻闭上嘴，把有关道歉的话语通通吞回肚里。
「以以。」
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宋希烨随即出声唤了她。
「但我那天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谢谢你，为了保护我，而去学了跆拳道。」
「……不是我。」顿了几秒，杜以以视线逐渐聚焦，对上宋希烨略显诧异的眼，「当初先说想保护你的人是晓葳，学跆拳道想保护你的也是晓葳。」
宋希烨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愣了会，越过杜以以的肩膀，视线下意识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就这麽与夏晓葳隔空对望着。
胸口的酸涩越来越明显，杜以以察觉眼眶似乎跟着浮上一层氤氲，她别开脸，不想让宋希烨看见，「希烨那我先去买东西，你先进……」
「以以！」
忽然，夏晓葳的声音自背後传来，杜以以愣愣转过身，夏晓葳脸上挂着微笑，「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帮宋希烨把东西都买来了。」
杜以以目光往下一瞧，夏晓葳手中确实提着个大购物袋。
「是啊，以以你来得太快了。」宋希烨也跟着出声附和，「本来我是传讯息让夏晓葳来的，只是她动作太慢，所以现在才过来。」
「真的……没问题吗？」
「我接下来没课了，所以就交给我吧，宋希烨这种小病死不了的。」
既然有夏晓葳在，杜以以也能放心，她现在的状况不稳定，留下确实不适当，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挥手向她道别，进租屋处後，室内阒静无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徒留塑胶袋的沙沙声响。
夏晓葳把买来的粥推到他面前，徐徐吁出了口气，这才开口打破沉默，「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可以帮你了。」
坐在沙发，宋希烨打开药袋，配着药丸，仰头灌了口水，「你听到多少了？」
「明知故问吗？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看到我了。」夏晓葳提着食物来这里时，杜以以正好和宋希烨从诊所返回，因此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干嘛不避开？」
宋希烨揉掉药袋包装，苦涩的扯了扯唇，「如果想要恢复成以前的关系，我们三个间还是不要有秘密吧。」
「那有必要特地选在发烧时听回覆吗？很希望让病情加重就是了？」
「想说如果头昏昏沉沉的，那被拒绝可能也比较不会心痛。」宋希烨苦笑道。
夏晓葳斜他一眼，「你有病吗？」
「现在确实是生病的状态。」
还有力气跟她耍嘴皮子，看来精神没她想像得差，「……喝完粥就去躺着睡吧。」
没动桌上的热粥，宋希烨往後靠在沙发上，轻闭上眼，没多久像想到什麽，忽然问：「你觉得他们两个什麽时候会在一起？」
「……这麽自虐难道是吃药的副作用？」亏她讲话还这麽小心翼翼，宋希烨倒是直接拿针在伤口上扎啊。
「因为我已经分辨不出来，我是希望他们快点在一起，还是别这麽快在一起了。」
「这些复杂的问题，等你感冒好起来再慢慢想吧。」夏晓葳翻了个白眼，刚失恋的人替他们操什麽心，她作势抡起拳头，「你再问我这麽没建设性的问题，小心我就一拳打晕你。」
「有你这麽暴力对待病人的？」宋希烨轻轻地笑了，直起身子看着她，「那我换个有建设性的问题吧。」
「什麽？」
「你小时候去学跆拳道是想保护我？」
顿了下，都忘了刚才被杜以以揭了底，现在否定也没用，夏晓葳语气生硬地回：「……不然你以为是什麽？」
「我以为你是想学来教训我。」
当时的好意居然被误解了，夏晓葳微微眯起眼，扯了扯唇角，「不如你现在试试吧，看我学的还记得多少？」
「欸，我是病人耶！」他抗议。
「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样子，你这样一直开口说话，都不怕传染给我吗？」
「传染给你就换我照顾你啊。」
「还真是谢谢你的好意呀，但我一点都不想感冒。」夏晓葳站起身，走到冰箱前翻了翻，嘴里还边念叨着，「如果感冒我还怎麽吃冰啊……」
「欸，我家没有冰，你不用──」
宋希烨还没说完，就见夏晓葳亮出一桶杜老爷，「登登！没冰我自己买来就行啦。」
「你太过分了吧！」
「反正这麽大桶，除非你病个两三个月不好，否则不用担心会被我吃完的。」夏晓葳耸肩笑了下，接着豪迈挖了一杓冰进嘴里。
明明是让他早日康复的意思，但宋希烨听来倒像是诅咒一样。
他看着夏晓葳边吃边抖的有趣模样，浅勾起唇角，不得不承认，低落的心情确实因为她而冲散了一点。
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