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把杜以以当假想敌久了,一时改不过来,所以在听到她也有不擅长的事情,而这件事又恰好是自己拿手的事时,南紊恒内心的雀跃感简直爆棚。
不过他这般好心情,在进到家里玄关,就被地上一张照片中的爆炸头主人公给驱逐了开。
他捡起照片,崩溃地走近坐在沙发谈笑的林慧容和谢耘尉,「怎麽会有这张照片,不是说都没留下吗?」
低眸,他发现林慧容膝上枕着的相册,眉角又是一抽,而且还不只一张,那一整面都是他黑得不能再黑的历史照!
「哎呀,找到了,就说怎麽会突然不见,原来是飞到地上去了。」没理会南紊恒的质问,林慧容眼含笑意,珍贵又小心的把相片放回相册内,顺便替谢耘尉介绍下这张照片的由来,「这张的发型可是经典,当时他就为这发型跟我呕气,气得连外面下大雨也跑出去,之後回来也不晓得是谁好心给了他一把伞,但还是被淋得一身湿,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以为这样就能把烫得卷发给弄回来。」
谢耘尉仔细看了下照片,然後抬起头,指着南紊恒的脸哈哈大笑:「那时候你是多大啊?连离家出走和淋雨都会做了。」
「好像是小二还是小三的时候吧,让我带他去烫卷,结果烫完後又觉得丢脸,不想去上学,跟我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我又带他去烫回来才罢休。」林慧容代为回答,想起那段往事,忍不住笑着摇头。
南紊恒在旁越听越觉得丢脸,往事不堪回首啊,更何况还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他怎麽会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条神经断掉,要求林慧容带他去烫卷,然後又不满意,之後像发了疯似的站在雨中淋雨,自以为卷发隔天就能恢复原状。
「那这张呢?」谢耘尉又指着另一张照片。
为了避免林慧容再抖出更多黑历史,南紊恒看向谢耘尉,「不上课吗?上课时间都过了。」
现在是谁迟到了?还敢这麽理直气壮说话,不过他都已经够窘迫了,谢耘尉这次也就好心的不落井下石了,他站起身,「那阿姨,我们就先上楼了。」
「好,等等再准备点心上去给你们。」
上楼後,南紊恒瞧他一脸好奇,便预先下了通牒,「什麽都不要问!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
「有这麽丢脸?」
「能不丢脸吗?那颗爆炸头卷发。」
重点是,他人生中最难看的时期,竟然还被记录了下来。
现在想想,要说他这颗爆炸头有留下什麽好记忆,大概就只有那天拉着他躲雨的女孩,因为这头卷发,心情由阴转晴而笑出来的瞬间。
当时她一笑,他感觉自己晦暗的世界也变得明亮了。
大概只有那个瞬间,是他最喜欢那头卷发的时刻,而一见倾心也就这麽自然而然的发生在他身上。
之前还会殷切期盼能重新遇见那个女孩,但现在……他既然也已经确认过自己喜欢杜以以的心意,就把她当作小时候一段美好的记忆吧。
「我觉得还不错呀,挺标新立异的。」
南紊恒睨他一眼,「你要去烫烫看吗?」
「我就不用了,不适合不适合。」谢耘尉乾笑两声,「不过你刚才是跑去哪了?听阿姨说你很早就出去了,学测战士暑假刚开始就这样糜烂可不行啊,啧啧。」
南紊恒翻开参考书,简短回了句:「我去杜以以家,开始上课吧。」
他想赶紧结束话题,殊不知这句话反倒勾起谢耘尉想探究的心情,他食指点了点书桌,「两个人?」
「她爸爸在家。」
「天啊,见家长!还是爸爸。」谢耘尉惊讶的摀住嘴,「什麽时候进度这麽快,我都不知道。」
快什麽?他倒觉得两人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对,他可是受邀请去的,被谢耘尉说得好像偷偷摸摸去的,他郑重澄清:「是她爸爸邀请我去的,为了答谢我昨天在她生病时照顾她。」
生病?照顾?这些词怎麽听怎麽不单纯呀,谢耘尉笑问:「什麽事都没发生?」
南紊恒迟疑几秒,「……没有。」
抓到了吧,没有就没有,这麽明显的顿点,当他真的没察觉,他试探性地问:「公主抱?」
南紊恒咽了一口口水,「……没。」……有。
谢耘尉挑起眉,「牵手?」
杜以以抓他的手算吗?但也算是种肢体接触啊,想到昨天的画面,他又觉得脸颊有点燥热。不是,他干嘛如实跟谢耘尉回报。
他正欲说没有,谢耘尉一脸了然的点头,「看来是什麽都做了啊。」
「不是!公主抱是因为她生病睡着,情况不得已才做的,而且我们也没牵手,是她在睡梦中抓了我的手。」南紊恒一急着想撇清,就把实情全给托了出来。
语音刚落,他看见谢耘尉憋笑的模样,懊悔的眼神死,「……你能不能装没听见刚刚那句话?」
「当然可以。」谢耘尉笑得肩膀止不住颤,又见他耳根子泛红,笑得更欢了,怎麽会这麽纯情呀,「抓手确实不是牵手,我知道。」
说好装没听见的呢?南紊恒羞愧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