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年 — 淺冬14

跨年时孙虎和郭鹿拖着居青和定雨直接杀到德国找何奕一起跨年,隔日便擅自丢上二人飞去法国工作,於是定雨也乾脆和居青在德国待了一个星期。

「和魏医生在这里过得还好吗?」定雨趴在阳台上讪讪地问着隔壁已经留着短刘海的阿奕。

「还敢说,谁让你让他跟来的。」阿奕抱怨归抱怨,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悦。

「我这不是怕老哥没人照顾嘛,我相信你们会很好的。」定雨伸手轻轻碰了下阿奕的眉环,他握着她的手浅浅地说「谢谢你,让他跟来。」

「这里有太多我一个人负荷不了的回忆了。」阿奕一手牵着定雨一手喝着啤酒,目光却眺望着远方的夕阳。

「明天我和居青就先回去了,你应该知道我准备去北京研习的消息了吧?」定雨眨了眨眼睛往下一望,是去采购的魏婴桁和居青回来了。

「居大神这麽放心让你去啊?」阿奕放声一笑大声地问道。

定雨轻哼了一声「反正也就半年,我答应他尽量每个礼拜回台湾一趟。」

「游戏呢?完成了?」阿奕紧紧握着那双手,像是代替婆婆紧牵着她一样。

定雨低声应允一声「剩最後部分修改了,已经交给DN科技了...阿奕,我自杀的时候,你到婆婆家有没有闻到一股佛手柑的味道?」

何奕皱了下眉疑惑地说「没吧,我只闻到浓浓的铁锈味。」

「哥哥大人,我家夫人的手好牵吗?」

「庄同学,我家学长的手好握吗?」

两个醋坛子异口同声从背後传来声音,何奕高举着两人牵着的手大喊「这是替我婆婆牵的!不!能!算!偷!吃!」逗得定雨是哈哈大笑的。

「行了,给我放手。」魏婴桁眼神冰冷将东西往冰箱里放,一边指示着阿奕去准备晚餐。

「是是是,现在都能指挥学长做事了嗯?」阿奕松开手顺手将啤酒给了定雨,居青一看到马上过去抢走啤酒,深怕这孩子又浪起来。

「还吃醋阿奕牵我的手呀?」定雨难得主动十字紧扣住居青的手,歪着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居青。

「当然吃,你到北京可别随便让人牵你的手。」居青皱着眉头,垂着狗耳朵不悦地说着。

「你一大神怕什麽,牵个手我还是你的人。」定雨顺了顺居青的发丝,在阳光下,他的侧脸看上去更加的立体好看。

「人家不是说牵手会把人的心给牵走吗,所以你的手只有我能牵。」居青满脸占有慾的加紧十字紧扣的十指。

定雨浅浅一笑「这你也信?」

「遇见你之前,我什麽都不信,只相信自己。失去你之後,我什麽都相信,只要找得到你。」居青额头靠在定雨额上,声音浅浅混着身上的海洋味混进定雨的体内,她微微一笑开口说「等我,半年而已。」

居青还没来得及开口,阿奕就从厨房大喊「哥哥大人,你能不能进来帮个忙啊?我锅子又着火啦!」定雨轻轻一笑推着居青进到屋内,自己站在阳台上欣赏着夕阳美景。

这里是「花开」的二楼,一楼跟「陌上」一样是间酒吧,二楼是何奕和魏婴桁的住处,顶楼还种了些花花草草,关於这里的故事,定雨没有追问,他知道现在要阿奕提起这段故事,他仍会感到悲伤,那便不是时候吧。

「是吧,婆婆。」定雨对着空无一物的远方细细呢喃着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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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416」号公寓,眼见出国时限逼近,定雨开始翻箱倒柜整理行囊,只是没想到翻到一只旧皮箱「...是婆婆的吗?」

皮箱上上了锁,定雨试了婆婆的生日、自己的生日、公公的生日、收养的日期全都答错,接着再往旧皮箱的纸箱里找到一些婆婆的相片和资料,定雨又尝试了一次,竟真的打开了,是公婆结婚的日期。

旧皮箱内的东西更是让定雨震惊,她知道公公一直出差捣腾资工相关事物,但她没想过公公竟是「鹰眼系统」的创办人之一。

这里头包含了最雏形的企划书,进阶版的设计图,实施方式以及政府的合作。

没错,鹰眼计画的提起人正是当时的政府高层决议,用街头摄影机捕捉人类的行为,并且去模拟揣测其犯罪程度,当达到一定的指数,政府会派人预防阻止案件的发生,当时实验了四千八百一十六件,没有一次成功,皮箱里只记载到公公病死前的内容,但也足够让定雨震撼。

她赶紧翻了翻,并没有找到测试程序或网址之类的,但有一张类似考卷的题目纸,定雨拿起铅笔不到半小时就把题目解开,那是一段英文乱码,定雨将其重新组合,正是鹰眼系统组织之名「百里眼」。

定雨顾不上整理行李马上拿着笔电寻找目标,躲过几次骇客的入侵,打败几道防火墙,正当准备进入最後一道锁时电脑被自动关机了。

「可恶!」定雨用力地捶了下桌子,肯定是百里眼用反追踪来关闭自己的程序,看来这件事不能急,而且刚刚破解的防火墙也不是没拿到讯息。

她赶紧将电脑重启,电脑里是有几个摄影机拍下的画面,其中一个机场的画面让定雨特别在意,因为那个人正是潘义柏的母亲。她重复确认後,用程式追踪到她现在的所在地,定雨想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

潘义柏的母亲,正好住在北京合租一三合院。

「定定,吃饭了!」居青在一楼往楼上大喊,定雨吓得抖了一下赶紧将所有资讯都收回旧皮箱,并把纸箱塞在最角落,也把电脑进行备份,一边回应着「好的,我快好了!」

居青没有出声忽然站在门口又吓了定雨一跳「还好吧?」

「没事,我自个儿胆子小。」定雨拍了拍胸前,脑袋忽然塞进太多东西,她得吃个药镇定一下。

「抱歉,我只是想上来接你。」

「有什麽好接的,又不是小孩子?」

「但你每次的快好了,都快半小时以上,我来接你比较快。」

定雨被说的有些心虚,吃完一片药就推着居青走出书房一同享用晚餐去了,只是定雨嘴里吃着饭菜,心里一直惦记着刚刚发现的事。

「定定,不认真吃饭的话要不要我喂你呀?」居青不怀好意地勾起一抹微笑,若有似无的带着笑意问道。

定雨吞了一口口水马上摇了摇头「我...我认真吃!真的真的。」

接下来的时间定雨全花时间在追寻百里眼和潘母之事,直到准备出发的前一夜,居青敲了敲双方的门,说什麽都要一起上床睡觉。

「定定,我一周去找你一次吧?」躺在床上居青纤细的手指抚过定雨的发丝,她眨了眨眼问道「不是说好我回来吗?」

「这样太累了,我会心疼。」居青一手抱紧定雨的双手,炙热的体温传了过去。

「可我也会心疼你呀。」定雨捏了捏居青的手指,真的好像钢琴家般美丽。

「心疼你和心疼你的心疼,我都受不了,不如不去了吧。」直到最後一刻居青都还没放弃把人留下。

「居居,我也是为了学点技术才决定去的。」

「我知道,所以当初我没有阻止你填报名单,就算我知道你百分之百会被选中。」

「为什麽?」

「因为我也是评委之一,我和学长都知道你有多优秀。」

「那你那时候如果...。」

「我不会那麽做,但我只是想问问你。」

居青挪了挪身子将定雨抱在怀里柔声地问「就待在我怀里,不好吗?」

定雨红了圈眼眶,哽咽地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你也知道自己自私了吧,罚你今晚好好待在我怀里。」居青轻轻在定雨额上轻吻。

怀里人往胸前挪了挪轻声地说「陌上花开,必定缓缓归矣。」

居青乐得一笑将两人的被子盖好,安稳地抱着怀里人做了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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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客厅已摆好一只托运行李箱,一只登机箱和定雨随身的包包,也已逼近出门时间,可某人还是紧攒着怀里的人不放。

「居居,再不走真的迟了。」

「那便不走吧,我养你。」

「居居...你知道我有想完成的目标。」

「......。」居青终於舍得松开怀里人,长睫毛刷过镜片温柔且低声贴在定雨左耳旁喃喃「我喜欢你不为我改变你的方向,但你的目的地永远在这。」说话就说话,居青硬是把定雨的手贴在自己胸前,感受着正在跳动的心脏。

定雨低下头害羞浅笑点了点头,外头正好穆宰开了车过来,居青不甘愿地替定雨将行李抬上车,这趟旅程让居青最不开心的就是穆宰也要过去。

「学弟放心吧,保证把你媳妇顾的好好的。」穆宰摘下墨镜,水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居青。

「多费学长挂心了。」居青勾起一抹微笑,像是宣誓般忽尔间握住定雨的手,一个转身给了定雨一个温柔又深远的吻,定雨轻轻勾起嘴角,满满的都是喜悦。

穆宰心脏再大也没能负荷的了这一幕,他自嘲般回到车里,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

「抱歉,我起晚了,耽搁了时间。」定雨一脸绯红地坐入车内,穆宰随手便拿起饮料架的咖啡递给定雨,一面向留在原地的居青道别。

居青站在原地直到车尾灯右转他还舍不得离去,他摸了摸胸前月亮的坠子喃喃自语「半年呀...。」

这半年是乔大和北京姐妹校进行的交换研习活动,成品及效率优良的定雨马上就获得了穆宰的推荐,定雨当然是考虑过才决定出发,因为地点是北京,而且她直觉,那里有她要的答案。

待定雨走後,居青回到屋内提起手提包便开着车来到医院,来这里寻找他的查案夥伴,伏芥。

「唷,哥哥听说嫂子要去北京半年呀?」伏芥正咀嚼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叶蛋,一脸天真地问着找死的问题。

居青摆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答了这个疑惑,伏芥识相地点了点头,接着拿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居青。

里头全是这对时间对白太治以及董格还有『19W』的日常调查,可老实说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看来想知道这『19W』还是得弄到潘义柏的东西才有办法理解吧。」居青看完纸袋内的文件後难得露出无力的表情讪讪地说道。

「这我当然也查过,不过事件发生後,他妻子就隐形埋名过日子去了,现在也难说到底在哪。」伏芥将最後一口蛋白吞进肚内拍了拍手说道。

「算了,案子的事总归得一步一步来。阿川呢,最近状况如何?」居青看着机器稳定的运转着。

「医生说阿川的状况很稳定但也很诡异,稳定到像是有人故意让他醒不过来也死不去的感觉。」伏芥皱紧眉头说着。

居青检查了下床边的仪器,没有发现太诡异的装置,且确实每一条线都连到居川身上的管线,着实看不出有何不妥。

「若有人真心想害他,又怎会维持着他的生命...除非,有留着他的必要性。」居青坐回位置上喃喃自语,而脑中则自动浮现了董格的脸。

「先不说这个了,哥哥知道最近发生的那起案子吗?就董格负责的。」伏芥喝了一口咖啡压低声音问道。

居青推了推眼镜讪讪地说「你是说那起为了保护妹妹而把性侵犯打死的案子?」

「对!就是那起。」

「怎麽了?不就是自卫过度杀了人吗?」

「问题不再於那个保护妹妹的哥哥,而在於警方早在案情发生前五分钟就接获通报,虽来不急阻止但时间点上也奇怪呀。」

「说不定是路人目睹了一切,提前报的警。」

「那不可能,我看过监视器了,这段时间别说人了,连只猫狗都没有。」

「...所以你是在怀疑那个报警的人?」

「我们也确定不是当事人三个报的警,妹妹当时被吓坏,性侵犯被追打,哥哥正在打人,谁有空报警。」

「那麽到底是谁报的警?」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电话未显示号码,估计是用公共电话拨的。」

「那你在怀疑什麽,也许真有好心人看见报的警。」

「哥哥听过『鹰眼系统』吧。」

「......你怀疑他真的存在?」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不是吗?」

「先不论它是否真的存在,你是在怀疑阿川...不,应该说我们家火灾与其有关?」

「...我也只是怀疑,或许我真的是太希望阿川醒来也说不定。」

「不,只是如果它真的存在,我必定会拿来寻找这起火灾的凶手。」

「哥哥...。」

居青抓着西装外套起身拍了拍伏芥的头「别想太多了,我们现在能做的,还是祈祷阿川快点醒来吧。」

「也对...可能这阵子太忙,有点累了。」伏芥抹了抹脸,眼皮总是挂着好几层。

「真的累了就别撑了,换我来顾吧。」

「这可不行,我要亲自顾着他...。」

「否则他醒来见到第一个不是我就太吃亏了,对吧。」

居青接在伏芥後面将话说完,笑了笑背对着两人挥手走出病房,开着车来到乔大准备上课,而搭上飞机的两人也正准备降落在北京的机场。

一到机场就看见两个举牌的人,一个举着「乔大连教授」,另一个举着「居教授媳妇」。

定雨和穆宰对望了一眼,脸红着走过去後者,她开口问道「为什麽要举着这牌子呀?」

「喔?你就是定雨小姐吧,居教授给我看过照片啦,跟我走吧,我们把一切都打理好了。」抓了头发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却透露一股休闲的气息准备领着定雨就往前走

「等等等,为什麽我们分开住啊?学校不是安排了住宿吗?」穆宰跟着另一位举牌的人跟了过来,定雨这才回过神发现这位不是学校的工作人员。

「咦?学校没收到通知吗?定雨同学这半年会住在校区内的住宅,由沈教授照顾。」男人拿出包里的合约递给两人看,穆宰笑了笑才知道这学弟已经先和北京院区的教授打好关系,让定雨独自住在一栋房。

定雨接过合约一看,也才知道居青做了什麽「请问你如何称呼?」

「喔,我是沈洛教授的助教罗鱼,叫我小鱼就行。」小鱼露出好相处的笑容化解三个人之间的尴尬,於

是才刚到北京定雨便和穆宰分头行动。

小鱼一路将车开进校园,一面向定雨介绍「左手边这栋蓝色屋顶是你们最常去的系所,喔,对了,沈教授和居教授听说是研究所同学,所以才答应将住所借给你,沈教授本身是住在校外,所以你也不用太介意。」

车一停好,小鱼马上将行李提着下车,定雨才刚下车伫立在一栋咖啡色古宅前一动也不动。

「别怕,进来吧。」小鱼用钥匙将门打开,里头果然已经打扫乾净,采光也特别好,阳光直接撒了一大片在客厅,小鱼接着用眼神示意定雨往二楼前进,她跟着小鱼的步伐来到二楼主卧,床完全可以睡得下两个人。

一路小鱼都没停下嘴的作介绍「这里是书房,你可以在这里写报告,接着是卧房,过去是主卫浴,乾湿分离的。」

行李放到主卧後,又领着定雨下楼一路介绍「这里是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冰箱给你放些气泡水和鸡蛋了,要不学校也有食堂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右手边是副卫浴,再进去是仓库,沈教授拿来摆些书籍等骨董,若没事还是少去为妙,那儿灰尘多,基本上就这样,有没有问题?」

定雨摇了摇头接过钥匙,小鱼像是想起什麽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支手机「这是你在北京的手机,号码、网路、通讯软体、支付宝都给您设定好了,总之帮我跟居教授说声,我把一切都搞定啦,记得说些好话,我欠了他点人情。」

定雨点了点头接过手机,桌布竟然与在台湾设定的是同一张,这也是绝了。

「对了十分钟後在刚刚那栋蓝色大楼二楼开迎接会,我等等接你过去。」小鱼倒了两杯水缓了缓又接着说道。

「没关系,我能自己过去的。」定雨怕麻烦到小鱼摇了摇手。

「不行,要是不把你顾好,居教授还不飞过来扒了我的皮。」小鱼起鸡皮疙瘩摇了摇头,定雨只好顺了他的意,跟在他身後一起来到了这场欢迎会。

到了欢迎会门口,定雨终於又见到穆宰,她松了一口气的喊了他的名字「穆宰。」

「这麽喊居兄难道不吃醋?」对面穿着格子西装,衬衫别了个精致的蝴蝶结,脸上带着迷人笑容,头发八二分梳发,全身擅发着书生气质的男人低沉地笑着。

「沈教授说笑了,咱们私底下都是朋友。」穆宰拉过定雨的手笑了笑说道,沈洛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笑着,从小鱼那接过欢迎会的资料。

「想必这位就是咱们居兄的媳妇了,真没想到咱们的冰山爱的美人也是块冰山。」沈洛上下打量了定雨一番,若有似无的笑着。

「沈教授您好,这段时日就麻烦您了。」定雨勾起浅浅一笑轻声打了声招呼,对方也回以礼貌的笑容道「不麻烦,居兄亲自开口,怎会是麻烦。」

「我倒没听学弟提过你们是怎麽认识的?」穆宰轻轻将定雨往身後一藏,转移话题的问道。

定雨轻轻勾着穆宰的手疑惑地望着他,他水蓝色的眼睛隐藏着浅浅的占有。

「当年博士班咱们同班,班上唯一跟得上进度的只有我和他,因此一开始我为了抢第一老是和他过不起,後来我就发现了,咱们不是一个阶级的,反而互相切搓更有意思,也因此打了不少赌,我欠他不少愿望,这次总算是还了一个。」沈洛耸了耸肩无意地说道,定雨好奇地问道「那他是请你帮什麽忙?」

「喔,他请我帮他看好他的媳妇,别让她跟人跑了。」沈洛再次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笑得可是让定雨心里发寒,直到进入会场,她都躲在穆宰身边不敢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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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京别说参观北京了,光是课堂研究及课後作业都快把定雨给逼死,就连百里眼和潘母的事情,定雨都忙到来不及去处理,当初看到完整无瑕的书房,如今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资料给填满了。

「叮咚!」一楼大门传来门铃,定雨心想或许是刚刚点的外卖,抓着钱包就往一楼冲,也没先看门,打开门就问人家多少钱。

「你说我特地来这看媳妇得收多少才划算?」居青张开双手露出微笑地说道,定雨一见到居青出现在眼前,马上跳入他的怀抱,终於有种安心的感觉。

「北京生活还好吗?」居青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房里,眼里满是定雨的问道。

「功课压力有点大,没空去逛逛倒是有些无趣。」定雨牵他走到客厅,先到厨房泡了一壶茶出来。

「没随便跟别人跑吧?」

「你去问问你的沈兄不就好了。」

「怎麽听起来你跟我们沈兄有点过不去。」

「他出的功课太难了些。」

「那不正好,你能更快习得你想要的技术。」

定雨嘟起嘴吧求安慰,居青马上将定雨抱到自己腿上享受久违夫妇间的相处,光是望着彼此所有时间都不算是浪费。

「想我吗?」居青摸了摸定雨的发丝贴在她耳边柔声问道。

「想你一百遍。」定雨勾住居青的脖子浅浅地说着。

「才一百遍?我一天就想你一千回了。」居青垂下狗耳朵不悦地说。

「我想你一百遍呀,但我爱你四千回。」定雨贴在居青的左耳柔声地说道,居青听完乐得给这张小嘴吻上一口,轻轻拍着定雨的头喃喃道「什麽时候这麽会说话...。」

一起吃完晚餐後,居青依旧在书房陪定雨写功课,有了居青的帮助,功课进展果然快很多,居青也觉得定雨的实力几乎快跟自己有得比了。

两人躺在那张双人床上,居青拥着定雨问道「你会想到国外念研究所吗?」

定雨望着居青的眼睛诚实地回答「现在有比那个更重要的事。」

「什麽事?」居青望着这双诚实的眼睛舍不得眨一下,深怕错过每一个瞬间。

「你。」定雨一个翻身想壁咚居青,没想到自己一点霸气也没有做起来委实不好看。

居青顺势将定雨压到床上低下头暖声问道「夫人可学好了?」

定雨一个害羞赶紧拉起棉被把自己藏进去,居青浅浅一笑将定雨拥入怀里「我也爱你,四千回。」,吻着她的额头一遍又一遍,直到两人都睡去。

接下来几个礼拜都维持着定雨交报告再领新的题目,周五晚上见居青,周日晚上依依不舍的分离,大概这麽轮回了几回合,定雨终於练就了新的功夫,她已经可以快速完成沈洛交代的功课了,并且开始花时间研究百里眼以及潘母的事情。

这个周四晚上居青拨视讯电话给正在研究资料的定雨。

夫君:这周我得去英国出差几天,不能去找你了。

夫人:别难过,人家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

夫君:咱们这还不算小别吗?

夫人:没事,不然下周我请个假回去陪你啦?

夫君:定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安心了。

夫人:我...我在你心中是那麽水性阳花的女人吗!

夫君:当然不是,我是怕我没有那几个程式码重要。

定雨无言地扶了扶脑袋,在挂断电话後,她开始准备这周去找潘母的准备,於是又加快手速赶紧完成沈教授交代的功课。

周六天才刚亮,定雨便悄悄离开古宅,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一座三合院。

她手上拿着手机显示的门牌,她反覆核对几遍,深吸了一口气,终於敢按下门铃。

「谁啊!」里头传来一声不算太温和地回复,不一会儿,与照片相似的女人便打开了门。

「你好,潘梓莲,又或者该叫你林梓莲才对?」定雨故作镇定开口询问。

女人愣了几秒准备将门关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我是你儿子最後撞死人的孙女,我有事要问你。」定雨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分表白,林梓莲听见後果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副失魂的模样站在原地,定雨轻轻将门推开,她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发丝,才请定雨入内而坐。

屋内有些凌乱,感觉得出生活气息,却显得一个人住有些缺乏整理,像是以前定雨的房子一般。

林梓莲打理好自己以後端了一杯水及一纸箱给定雨,她打开纸箱缓缓地说「这是关於义柏和泛学剩下来的东西了,有些没带走的都留在台湾了,怕是也被查封了吧,能带走了我就带走了,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害得他夺走了你婆婆的性命。」说着说着林梓莲原地就给定雨跪下。

定雨赶紧将林梓莲搀扶起身,看着眼前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岁的林梓莲,怕是也过得不好受吧。

在纸箱里定雨翻开了潘义柏的随身手帐,火灾日期上果然写了一个『19W』,定雨指着文字问「你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吗?」林梓莲没有半点迟疑的就给了定雨答案,定雨微微瞪大了眼睛,接着又翻到了潘泛学坏掉的手机,没带工具的她根本没办法回复里头的内容。

「不好意思,这个可以借我带回去吗?我会再拿来还你的。」定雨拿起手机和手帐问道。

林梓莲摇了摇头浅浅地说「你都拿去吧,他们欠下的债我能还多少是多少,你能找到这来表示一切都是缘分,拿去吧,拿去吧。」

定雨看着有些失魂的林梓莲,忽然在想自己的这个行为究竟是对或错,但仅仅半秒她又摇了摇头,这样想的人,实在是过於伪善了吧。

回到古宅,定雨又一个人关在书房研究手机,用尽各种方式修好里头的档案,果不其然,花费了整整一大半个下午,里头的照片、文件、讯息通通回复,其中一张相片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并且在讯息里也看见了这熟悉的名字以及一封不可思议的短信。

定雨向後仰躺在椅子上,迟迟想不到怎麽和他说才能降低对她的伤害,不一会儿,他打了电话过来。

夫君:夫人今天过得可好?

夫人:居居,你甚麽时候从英国回台湾?

夫君:在两天。

夫人:我今晚去找你。

夫君:好。

不一会儿定雨收到居青往自己卡里打来的钱及电子飞机票券,定雨收拾好文件笔电也是说走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先把作业传给沈洛。

经过几个小时的班机,两人终在英国相见,一见面定雨不怕周围的眼光一下子就扑向居青身上,居青温柔地轻拍着定雨的头,用力地接住飞跃过来的她。

居青牵着她到英国住的酒店,定雨一路都牵着他的手不放,他当然知道她有话想说,但只要她不开口,他也不打算主动去问。

「居青,如果我说的话很荒谬,你还是信吗?」定雨放下一身装备紧皱着眉头问道。

居青从背後抱住她「你说的,我都信。」

「好,那你听好。」定雨从包里掏出手帐、手机和笔电以及一些笔记资料,居青也乖巧地倒了两杯柠檬气泡水坐在一旁等候她开口。

「打给伏芥吧,我们三人一起讨论。」定雨拿起居青的手机,他听话的拨给了伏芥,伏芥走到了可使用手机的空间开始了三个人的谈话。

定雨看了眼居青,示意让他先开头「先从『分屍案』谈起吧,凶手是李瑟柔的前男友潘泛学,我和女方的妹妹聊过,那阵子他们两在闹分手,怕是谈不拢失手杀了对方。」

「你连受害者的妹妹都认识?」伏芥。

「她是我的学生。」居青淡然说着又接着开口「但我有两个疑问,第一是凶手不会开车,一个人也很难将屍体扛到直线距离也有三十公里远的山上弃屍,第二点是关於分屍这件事,他一个公子哥哪来的技术和勇气将爱到不愿分开的人分屍?」

「你是怀疑有人帮他?」伏芥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後问「会不会是他那位法官父亲?初审都找人替他顶罪了。」

「不可能,那晚潘义柏有聚会,我确认过当时的监视器,他醉到离场时是被司机扛回车上。」居青淡然地说。

「你有查过潘泛学的人际关系吗?说不定有线索。」伏芥咬着戒菸棒说道。

「潘泛学太擅长用钱交朋友,什麽样的人都有,很难锁定。」居青垂下目光接着开口「还有一点『分屍案』初审误捕的黄廷,那把被当成证据的刀又是谁放的?」

「这点我也想过,若如嫂子所言,那个X不是董格就是白太治,以关系来看董格更可疑一些吧。」伏芥低下头又开口「可是手表也可能是白太治偷的...那麽『火灾案』的凶手到底...。」

此时一直沉默的定雨打开了笔电上的简报投影到白墙上。

「哇赛!嫂子你也太专业了吧。」伏芥佩服地露出天真的笑容。

定雨在开始前转望着居青柔声地说「其实私心的话,我是不希望你知道真相的,追寻着那些被人刻意隐瞒的过去,势必要有承担起这个选择的後果。」

「但我知道你会想知道的,所以我也选择承担让你知道的後果,这也是为什麽我选择今晚来到英国。」定雨手指画过第一张简报。

居青温柔地望着定雨,伏芥则专心地向在上课一般。

「首先是关於『19W』,我从潘家遗属那借来遗物,确认是指『晚上七点,冬晨医院』我也跟他老婆确认过,潘义柏是肺癌末期回诊,所以他才会病死在狱中,并非自杀而死。」定雨指着从林梓莲那获得的手帐。

居青皱了下眉头不悦地盯着定雨,伏芥摸了摸下巴举手提问「那麽你的意思是潘义柏根本不可能在那天放火,那麽放火的人...。」

「是X吧。」居青推了下眼镜低声地说「X可以偷到黄廷的刀,潘义柏的手表,比起当时的同事白太治,下属董格嫌疑更大。」

「董格只要除掉上司就能往上高升,尤其是这两起如此受瞩目的案件。」居青讪讪地说。

「关於火灾...我有另一种想法。」定雨摇了摇头,点开伏芥资料里的一面「关於案发现场,起火点附近有一台热水器,隐约能看见牌子是前些年爆发出问题的大厂牌...我想..。」

「你觉得火灾并非人为,而是意外?」居青微微皱下眉头仔细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伏芥翻着手上的资料恍然大悟般的开口「嫂子!你不当侦探都可惜了!你们看!」

两人放大伏芥手上的一面资料,政府单位也有人怀疑过起火点,却被法院驳回,而提出的人正是白太治,他的想法和定雨一模一样。

「那麽潘义柏的手表掉在现场纯属意外?」纤长的手指抚过这页面,居青眯起眼睛像在思考着什麽。

定雨缓缓举起手小心翼翼地发言「如果起火点真的是热水器...那麽我怀疑屍体的部分也被造假了。」

居青张开眼睛望着定雨,伏芥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抓着资料说「这...不可能吧...法医确实在现场找到一男一女的屍体,验出来也确实是本人呀。」

定雨凝重地望着居青,他拍了拍她的头温柔地说「这事咱们先搁一旁吧,接着说吧,定定。」

定雨点了点头才敢接着开口「...关於『分屍案』其实是有帮凶的。」

伏芥瞪大眼睛望着居青「还真有啊?」

「是谁?」居青。

「是在废弃大楼将我弄晕却帮我打电话让你找到我,是一路陪着你的,白玉学。」定雨红着眼眶沙哑地说。

居青的瞳孔放大一点五厘米,伏芥忽然想通什麽拍了下手说「我知道为什麽要隐瞒帮凶的事了!初审法官是为了有个万一要减轻儿子的罪刑所以才说是独自犯案,但却忽然多了一把黄廷的刀...这难道都是董格布的局?」

「居律师...居爹身为二审律师查到了一切的真相,所以董格入室也许是想要偷窃证据,但也可能是为了救居母...。」定雨眼睛红了一大片,没敢再说下去。

居青起身弯下腰一把将定雨紧紧揽在怀里,温柔地附在她耳边「定定,谢谢你。」

伏芥识相地挂断通讯微笑地说「不愧是资工界的神仙眷侣,没有你们技术办不到的事,我先去盯着董格的位置,你们慢慢来啊。」

「我觉得手表本来是要用在其他地方的...会掉在现场...或许真是意外,因为当时董格根本没心思顾及他的野心。」定雨握紧双手小心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居青倚靠着桌边伸手抚过定雨的发丝,将它绕在耳後。

「居居...董格...他...他爱着你的母亲,从大学开始便爱着了。」定雨仰望地对上眼镜後方的双目。

「那他刚好出现在那又是怎麽回事?」居青玩弄着定雨的发丝低声问道。

「不是刚好...。」定雨握住那双在自己头上游走的手掌,眼神坚定地说道「居居,你知道鹰眼系统(ES)吗?」

居青先是一愣又恢复神色沈闷地回覆「知道...但董格不可能是成员。」

「没错,想要成为成员不只实力还要一点运气,通过层层考验才能加入组织...并在加入後...要彻底抹灭自己的存在。」定雨想起当年亲手抹去自己的一切只求一死的心情,现在竟也有了想保护的对象了。

两人沈默了片刻,居青扣住定雨的手低声地说「董格或许只算得上股东,不过那也得要ES不是都市传说...定定莫不是亲眼见过?」

定雨撇过头闷哼了一声,可她没将还原後的潘泛学手机交给居青。

「什麽时候看到的?」居青撩起她的头发柔声问道。

「居居,你知道这个组织....。」定雨不愿再说下去,关於这个组织有太多秘密及都市传说,她深怕只要他多知道一项,就有可能被组织灭口。

「组织的事暂且不提,你为什麽瞒着我跑去找潘家?」居青拆下自己手臂上的袖箍改将它用在定雨手和腿上。

「我是以遗属的身分去的,不会危险。」定雨抿了抿嘴眼神乖巧地望着居青,随他将自己的手往後绑住。

「我说过会有惩罚的吧。」居青单手解开脖子上的领带改将它绑在定雨的眼睛上。

「......咱们居教授这是要玩困绑play吗?」定雨浅浅的勾起嘴角,心中略带不安。

居青一把将定雨抱上自己的办公桌上坐着,手指不安分地顺着定雨大腿上的短裤往上撩,温柔地附在她耳边轻问道「你还有什麽没告诉我?」

「居、居居,我还没个心理准备...。」兴许是看不见又或者是心虚,定雨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虽明知抱着自己的人是居青,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居青眼中深情映出定雨的身影,他保持沉默迳自撩起定雨的上衣手指有意无意的抚过腰间敏感带,定雨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娇喘声,耳根瞬间红了一片。

居青低哼一声弯下腰用舌头舔过一寸寸炙热的肌肤,往上滑过心脏顺着脖子线条抵达耳後,鼻息高温落在眼窝处。他停了一会,仔细观察自己身下的这名女子,柔顺的短发,颤抖的双唇,红润的双颊,通红的耳根,娇促的鼻息,纤细的腰间,完好比例的四肢,坚柔的心脏,温良的灵魂还有一种只有她身上才有的,那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渴望。

居青略使力的压制定雨的双手,将她死死压在自己身下,双唇轻咬住她脖子外侧,一路向下往朝锁骨和心窝咬去,力道大到令人发疼,定雨却一声不吭的忍着。

「疼吗?」居青略带乾涸的声音开口。

「不疼...。」定雨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道。

「怕吗?」居青松开压住定雨的双手,从她身上移开自己的身子。

「居...居青?」定雨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心里忽然感觉到莫大的不安。

周遭一片安静,定雨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也感觉不到居青的呼吸,她着急地想起身,身体却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夫、夫君大人你在哪?」定雨撒娇地朝着空气喊了声,依旧是一片死寂。

定雨决定要将自己滚到地上在坐起来,才刚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往右翻身就又被一双手紧紧固定回桌面,重量再次回到身上。

「怕吗?」居青跨坐在定雨身上,伸手撩下她眼上的领带,他眼眶泛红眼神坚定略带哽咽地再一遍问道「定定你怕吗?」

定雨望着他的眼神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你的居老师,是你的居老公,为什麽不多依赖我一点,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居青俯瞰着她,手指轻抚过定雨的脸庞。

「我也是你的庄学生,是你的庄老婆,再相信我一点点,好不好。」定雨用力弯起身子终於在居青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你是我的女孩,我怎麽会不相信你。遇见你之前我什麽都不怕,我甚至不怕阿川醒不来,竟然因为爱着你,我觉得怕,就怕你不要我了,就怕我没法参与你的未来。」居青俯下身将定雨揽在自己怀里「我不怕世界,只怕你。」

「亏你还是我的居老师,人的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怕什麽,我这一生就只爱你。」定雨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子传来居青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总算踏实得多。

互相缠绵後,定雨身上穿着居青的衬衫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手腕上泛红的绑痕,蹶起嘴朝着居青说「要抱抱。」

居青宠溺地抱起定雨,她窝在胸前低声地问「居居,如果有一天让你选择,你会用我去交换母亲回来吗?」

「这算是情侣间无聊的问答吗?像是女友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要先救谁那类的。」居青眯起眼睛低下头吻着定雨的额头。

定雨轻轻一笑抬起头伸手扳起居青的下巴,不温柔地咬上对方的唇瓣,鼻子满是血的味道,小舌贪婪地吸允着唇瓣上如花散开般的美艳鲜红。

「你就这麽任我伤害你?」定雨缓下轻吻的动作对上那双如海一般温良的眼眸。

「吸血鬼都需要一个专属的食物,如果你想要一个人成为你的食物,我有什麽可以拒绝的。」居青掏出手帕温柔地擦拭定雨嘴角的血红。

望着那双无悔的目光,定雨低下头微微一笑,挣开居青的拥抱,手抚在腰间有些不稳地站在地面,居青一把从身後揽住定雨「夫人觉得为夫太粗暴了?」

定雨浅浅一笑「没事,可能是我太不耐操。」

「夫人腰疼的话,不如让为夫抱你回去?」居青温柔地说道,眼里真挚到不像在说笑。

「......。」定雨换下衬衫无奈地说「没事,麻烦夫君帮我跟沈教授请一天假,谢谢。」

_

半年很快进入後半阶段,沈洛在食堂遇见连穆宰刻意坐到了一桌和他说「你们那来的挺优秀的,我给的功课还提前完成了。」

连穆宰以为定雨得罪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定雨她...得罪你了?」

「没有,我是说认真的,她说她有事要提前回国,所以我把作业都给她,她也在期限内给我,而且写得出色,所以我批准她回国了。」

「真的?」连穆宰疑惑地问道,对方点了点头後,他扔下没吃完的食物直奔古宅,果然里头已经被收拾打扫过一番,门外也停了辆出租车。

「啊!我才正要去跟你说声呢。」从里头拉着行李出来的定雨一看见穆宰就露出了笑容。

穆宰不解地问道「怎麽说好的半年你才来几个月就要走了?」

「在台湾我还有事没解决,得回去一趟,放心到时候毕业典礼我会回来的啦。」定雨拍了拍穆宰的肩,穆宰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就连半年,你也不能给我吗?」

「嗯?穆宰你刚刚说了什麽吗?」定雨站在出租车旁边仰望着穆宰。

男人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说「一路顺风。」

「下次见!」定雨跳上出租车马上前往机场,留下穆宰一人徒留古宅门口,背影看上去看是孤独。

一回到台北,定雨又马上搭着捷运回到416,就连居青都不知道她今天要回来。

「定雨?」居青才刚要脱下西装外套一看见熟悉的人出现在家里,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我回来了。」定雨马上给居青一个拥抱又赶紧往楼上书房冲,打开电脑後有马上把资料全备份过去。

「看来你这次回来也不是为我罗?」居青倚靠在门边脸上略带不悦的眼神望着定雨。

定雨笑而不语紧紧抱着居青,这次回来,是因为关於组织她查到了更多的东西,而他这次回来的首要任务是抢救居川。

「晚上我们去见阿川吧。」定雨抬头望着居青,他低下头吻了定雨的唇柔声地说「yes,mylady.」

於是晚餐过後两人赶到医院居川的病房,伏芥才正打开排骨便当准备嗑起来,定雨便拿着一个自制的小黑盒检查居川周遭的仪器,最终在生命维持器上找到一个被人装上去可远端操控的机械,她小心翼翼拍下其结构像在修车那样躺在地上研究里头结构,看得居青和伏芥是一愣一愣的。

「我知道了,阿川其实早就醒了,不对,正确的说法是精神早就醒了,只是身体没法动,主要是为了控制住你们的行动,只要你们一解开或发现这个架构,他就会远端操控一口气注入全部的液体让居川无法负荷进而达到肉体的死亡。」定雨起身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口气讲了一大段。

居青拿出手帕替定雨擦一擦脸上的灰尘,一边骄傲地笑着说「没想到我的庄同学现在功力变得如此深厚呀。」

定雨浅浅一笑,伏芥却眉头深锁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解开这玩意儿?」

「交给我吧,虽然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继续过,不要被人发现有任何异样。」定雨抓着居青就要往家里跑,居青竟也乐得被媳妇这麽拖着走,至少她记得还得带上自己。

一到416定雨马上往书房跑,居青抓着她的後领说「先去洗个澡,等等吃个饭才准开工。」

「遵命。」定雨一副乖巧小媳妇的模样领命去洗澡,果然一出来就有居青牌烤牛肉盖饭可以吃。

「定定,过来。」居青拿着吹风机喊着定雨,她缓缓走过去,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害怕朝他前进了呢?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如此幸福了呢?一辈子能如此幸福过一次也就够了吧?

她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享受被居青吹头发的幸福时光,好像这辈子有这麽一次就足够幸运了。

吹好头发定雨马上跑到餐桌位置上开心的准备吃饭「我要开动啦。」

坐在她对面的居青见心上人如此愉悦,心里自然也是开心,只是仍然对她忽然跑回台北以及居川的事放不下心。

晚饭过後,定雨将自己关在书房继续研究可以干扰生命维持器的程式,忽然一直偷偷安排在白玉学手机里的定位程式亮了,而位置正是在冬晨医院。

定雨下楼找居青,发现他竟然不在家,又拨电话给伏芥,也没人接,她只好一个人冲到医院,果然病房里出现一个黑影,定雨往病房一看伏芥被打晕在地上,而黑影往没有监视镜头的地方跑去,定雨也马上跟了上去,黑影并没有攻击定雨,定雨眼眶红了一圈只问一句话「乐乐怎麽了?」

黑影脱下面罩,白玉学眼眶一红摇了摇头,用唇语告诉定雨「...救救她。」

他拿着手机给定雨,画面停在一张相片「只要消失在他面前三分钟,一分钟後我牙齿下的毒药就会发作,请你救救她,救救邓乐吧。」

定雨还没来得及拿稳手机,白玉学就在眼前毒发身亡。

居青收到定雨留下的讯息马上赶来医院,只见定雨一个人愣在停屍间,面无表情地望着白玉学的屍体。

定雨手上紧紧抓着白玉学的手机,她先来到居川的病房,伏芥正被护士包紮好头部,定雨将一颗小发射器装在生命维持器上,趁它发挥干扰作用时,跟着脑袋里的思绪剪掉一条又一条的线路,居川的生命维持器发出危险的讯号,医生和护士进来看一看发现居川的生命迹象终於更像正常人。

「伏芥恭喜你,居川的生命迹象终於恢复正常了。」医生握着头部包着一圈纱布的伏芥说道。

定雨手上握着工具,眼里满满都是泪水,居青不舍地抱住定雨,她在居青的怀里哭上一次又一次,直到睡去,她手上都紧握着白玉学留下的手机。

再此醒来,她已回到416,手机就放在床边,定雨很久没从噩梦般醒来,一起来她顾不及鞋子来不及穿马上就跑去厨房紧紧抱着居青,居青关上炉火一把将她抱到一旁的流理台,纤细地手扶过她的发丝柔声地说「我的小公主,早安。」

「居居...我刚刚梦...梦见...好可怕...我...好怕。」定雨哭得断断续续,居青紧紧揽着她,任她在怀里哭泣,一遍又一遍顺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地安抚到「不怕,不怕,我在这。」

接着居青又将定雨抱到餐桌前,蹲在她面前吻着她的手指「小公主,还怕吗?」

「如果怕,怎麽办?」定雨抽泣哽咽地说道。

「那我就继续抱着你,一边吻你,一边陪你说话,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所以不用怕,好吗。」居青一遍遍吻着定雨的额头,声音极其一生温柔,手指轻抚过定雨眼角的泪。

「...我先去吃个药好了。」定雨紧紧反握住居青的手,居青微微皱了下眉头抱着定雨来到房间,看着她吃进两片药物,眼里满是不舍。

「居居,如果凶手救了你的亲人,你还会恨他吗?」定雨手抓着马克杯低声地问道。

居青眯起眼睛低沉地说「...当然。」

「那如果他救的人是我呢?」定雨转头望向居青,眼眶又是一红。

沉默了片刻,居青捧起定雨的脸庞坚定地说「你就在这,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碰到你,更别说伤害到你。」

「可如果有如果,你就忘了我,好吗。」定雨手指轻抚过居青的脸颊顺着滑到下巴。

「想都别想。」居青捧起定雨的下巴强势地吻了一口,眼里满满的占有与保护。

早餐过後,定雨回到书房一边回复白玉学的手机,果不其然在他的手机发现与组织相关的任务与命令,只是他没想过原来连「当居青助教」都是一项命令。

定雨删除掉一条条没用的讯息,深怕伤害到深爱之人,意外发现董格最後传给居母的一封简讯『倘若时光走尽,我的思念仍无涯。』以及他与组织资金上的联系。

居青推开房门,定雨坐在椅子上测回过头「居居,过来。」居青听话的走了过去,定雨一把站起勾住居青的脖子吻了上去,嘴角勾起浅浅一笑,眼里满是看不尽的风景,浅浅地说了一声「咱们去医院吧。」

而冬晨医院床上只留有一个信封,是一封邀请函,来自董格。

定雨紧牵着居青的手,开着车来到董格在郊外的别墅,在车上定雨死死望着居青的侧脸,像是想把这张脸深深烙在脑海,生生世世都不遗忘。

「夫人在这麽看下去,为夫可是会害羞的。」居青打笑地说道。

定雨浅浅一笑问道「夫君你不怕吗?」

「夫人你呢?」

「不怕,你也别怕,我能保护你的。」

「我家夫人挺靠谱的呀。」

「不如我送你一个超能力吧?」

「什麽能力?」

「超级喜欢我!」

「这我已经有了。」

「...那你不能丢了它喔。」

「不如我也给你一个超能力吧。」

定雨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我要可以让人遗忘的能力。」

居青偷偷瞄了一眼问道「为什麽?」

「有些事忘了就不难过了,有些人忘了就不爱了。」定雨眯起眼睛温柔地看着居青「只要我深深吻了对方,对方就能忘了我想让他忘了的。」

「你有什麽想让我忘的吗?」居青侧眼地望着定雨。

「为什麽是你?」定雨傻傻地看向居青

居青停下油门专注地望着定雨讪讪地说「不然夫人还想深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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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才一来道别墅门口,执事依旧有里的迎接两人进去,高级的装潢中飘满着一股浓浓汽油味,定雨偷偷拿出手机快速地点开了一个程式,果不其然见到董格前,执事优雅地请二位交出手机及其身上的包包。

大门一推开,饭厅坐满了眼熟的人,邓乐、居川、伏芥和董格本人。

今天董格梳了一个大油头,穿着一身黑高雅的西装,保持着一贯优雅的气质「唷,小青你们终於来啦,这边坐吧!」董格指了身边的位置让两人入座。

桌上摆满了佳肴,整体就像是达文西最後的晚餐,优雅华丽,庄重严谨,富丽堂皇,却危险。

两人才刚入座双手双脚就被机械枷锁紧紧绑住,并且有一根细微的针往体内注入了某种液体,居青眉头也没皱一个淡然地问「董叔今天有什麽要事,如此高规格招待。」

「哈哈哈,小青你就爱说笑。」董格豪迈地大笑几声後一把将手上的酒杯摔到地面眼里满是愤怒,语气却平静的没有一点愠火地说「和你那父亲一模一样,惹人厌。」

「董先生,你杀了挚友,害了上司一家,利用别人的爱替你犯下肮脏事,又如此对待宾客,何以有理坐在这?」定雨眼神坚定地盯着董格,丝毫没有一点恐惧的心。

「庄小姐,你这麽说就不公平了。」董格迳自优雅起身「潘义柏本就是个拿黑钱的法官,竟还让我帮他掩盖金钱流向?我後来就发现了,要摆脱这种控制,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把他扳倒。」

「先假意帮他,再最终一刻破斧沉他的舟,那一瞬他才发现,我其实早就换了一艘船!哈哈哈哈哈!」董格对着窗外肆无忌惮地大笑却像是哭泣「後来的一切都是意外,真的,我只是想要救千轩...我只是想救她...是系统出的错!都是系统出的错!我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可不能就此放弃。」

「董叔直说吧,怎麽样才能放了我们?」居青闭上眼睛故作冷静地问道。

「不可能。」忽然一名黑衣男子领着一群黑衣人出来,给董格也插了一针,顺便也给定雨又补了一针。

居青看的杀人的心都有了「你给定雨打的是什麽!」

「解药,他给你们每个人都打的三分钟後心脏麻痹的药,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黑衣人拿了桌上的一颗苹果对着定雨说话,身上又是一股令人熟悉的味道。

「什麽机会?」定雨身上的锁全被解开,本来有些无力的身体竟有恢复了一些力气。

「解开电脑的谜题,答对一题我救一个人,你全部答对,我就答应你一件事。」黑衣人推了一台电脑到定雨面前,那股味道是佛手柑混檀木香!

定雨瞪大眼睛望着黑衣人,他勾起嘴角自信一笑,似乎根本不怕被认出,定雨只得乖乖解开限时的题目。

「论功夫我不会输给定雨,为什麽是她?如果她解不开,你想做什麽!」居青在对面挤兑着手快被勒出血痕,黑衣人轻藐地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不为什麽,因为她是我看上的,在你之前。」

定雨解开一道又一道的谜题,让黑衣人有些意外,分别在邓乐、伏芥、居川身上施打解毒剂,并解开身上的锁,终於又解开一道,定雨着急地喊到「先解开居青的毒!」

黑衣人愣了片刻应允了,但又补了一针镇定剂「放心,只是镇定剂。」

最後一题定雨在最後八秒解开,黑衣人按照约定给董格也打了解毒剂,悠悠地点燃了地上的汽油蜕去了面具悠悠地说「嗨,我们的定雨小姐。」

「南皇...果然是你...你刚刚的话...代表当年救下我的...。」

「对,是我。我就是你一直再找的『百里眼』组织的成员,我的代号是鸢尾花,而今天是为了你设置的考场,怎麽样,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包括进入组织。」南暮悠悠地说,彷佛这一切只是游戏。

「鹰眼系统应该够成熟了,为什麽还需要我?」定雨走到居青身边温柔地望着居青,那双如海温柔又安心的双眼,那如同天使般的背影和拥抱,那如同家一般幸福的笑容和酒窝。

「宾绷!真不愧是定雨小姐,鹰眼系统是够成熟了,但你也猜对了,居千轩的屍体是假的,董格一直以来资助的除了用在鹰眼系统上还用在另一款实验上,冬眠冰棺的实验。」南暮语气清淡,身子优雅地穿越过火焰来到另一扇门前。

定雨垂下目光弯下身子温柔地在居青的额上留下一吻,轻柔地在他的左耳说道「那个问题,不是无聊的情侣问题,我舍不得你选择,所以我替你选择。」

居青迷茫中想抓住定雨的手,却无力举起,只得吐出片片断断的语气,定雨准备转身离去,他用尽最後力气抓住定雨的手,眼里依旧柔情似水,也许他早就忘了该如何不温柔地看待定雨。

「居青,这次别等了,也别找了,我不会回来了。」定雨深深地在居青唇上烙下一吻,那是她少有主动给予缠绵又深刻的吻,双唇感受着炙热的体温,可居青的心头却感到一凉。

「忘了我吧。」收回缠绵的吻,定雨轻声开口,用尽一生温柔将居青的身影刻进心上,手指轻柔地抚过居青的发丝,最後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居青,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清澈的双眼充满爱意浅浅地说「这辈子有过你,我别无有所求。」一字一顿塞满着遗憾。

「你的代号是什麽?」南暮优雅地牵起定雨的手越过火焰,语调清淡地问道。

定雨站在远地将爱人死死刻进脑海後浅浅地说「山荷叶。」

居青死死地盯着定雨和南暮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扇厚重的大门被关上,定雨都没有舍得回过一次头。

不久後接到定雨传来全国直播的白太治带着人马冲进来,先是灭掉大火,再派人将晕倒状态的五人扛了出去。

居青仍在喃喃自语「定雨...没有你...的地方就不叫做...家...我等你...我生生...世世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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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新闻头条无不是关於十年前的「分屍案」以及九年前的「火灾案」外加最高法院院长董格其实是杀人犯等各种因定雨进去前打开全国直播的程式的内容,当然後半段全被百里眼卡掉,因此没人知道定雨最後去了哪里,只知道这场大火无人伤亡,可一人失踪。

白太治与伏芥在法院忙进忙出,董格则被关押在牢,两人忙到连午餐时间都没有,直到伏芥口袋传来一通不接不行的电话,他一听完马上回过头喊了声「白哥,我有急事,最急的那种!」然後就消失在大家眼前,白太治扶着额头喃喃一句「...这见色忘友的小鬼。」

伏芥一路开到熟悉的停车格,熟悉的电梯,熟悉的病房,以及那熟悉的脸,他顾不及对方才刚醒来一溜烟就冲上去大力抱住对方。

「咳咳咳...我知道你很想我...但太用力了。」居川咳了几声让伏芥心疼了起来,赶紧松开手。

「医...医生怎麽说?」他害羞地搓了搓鼻子,耳尖上红了一片。

「他说我睡太久了,有人很想我。」居川朝他伸出手轻轻捧着他的脸。

居川仔仔细细地望着伏芥的脸,像是一辈子不见那般感动,最後浓缩成一句「你瘦了。」

「那你要怎麽补偿我?」伏芥用自己的额头轻靠在居川额上,语气迷人地问道。

「不如用下半生补给你,如何?」居川轻轻抚过伏芥的发丝,语调低沉而沉稳。

伏芥脸颊绯红用力地拍了一下居川的背「才刚醒来就在下半身...你跟你哥一个样。」

「咳咳咳...我想我们对下半『生』的定义不太一样。」居川被拍的又咳了几声,两人互看瞬间,又哈哈大笑,终於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伏芥忍不住哭了几滴眼泪,在居川的耳边轻轻地说「欢迎回家。」

居川摸了摸伏芥的头发,哽咽地回答「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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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虎提着行李厢来到一病房,这里比居川的病房看起来再高级些,里头的人还没醒来,医生说醒不醒得来要看病人的意志,但少了最重要的那人,他们其实很怕他不愿醒来了。

「郭鹿,我拿来罗。」孙虎提着居青的生活常备物品及衣服替换物回到病房,孙爹已经在旁边打顿了。

郭鹿麻利的将东西归到医院的柜子里,因为谁也说不准,他是否愿意醒来。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孙虎走过去开门,却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顾不得医院不能大声说话的警告,大喊了声「爹!你快醒醒!」

孙爹被这声呼喊唤醒,一眼便看见居川坐在轮椅上来到自己面前。

「孙爹。」被这一声久违到差点遗忘的声音喊住,孙爹的眼泪就这麽流了下来,他起身给居川一个拥抱,喃喃低语地说「欢迎回家...欢迎回家...。」

居川也还以一个温暖的拥抱温和地说「孙爹,我回来了。」

郭鹿在一旁看得眼眶红,和孙虎紧紧抱在一起,床上的居青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似乎也在为这场重逢祝贺。

此时门外又来了一组客人,只不过这组客人是来找居青的。

「不好意思,我是邓乐的哥哥,刚从美国回来,请问谁是居青?」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带着一点混血口音问道,所有人都指向躺在床上的居青,他尴尬地抓了抓眉毛又开口「那可以帮我向他转达,邓乐没事了,她忘了大学毕业後的事,以为自己还在念大学,我们家决定先把她带回美国一起生活,请他不必担心。」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的瞬间,居川作为哥哥的发言人柔声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特地过来告知我们,等我哥醒来後,会再给你们消息的,谢谢你。」

男子压低了帽子轻道了声「谢谢。」後又消失在病房,居川来到居青身边轻握住他的手「以前总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吧,哥哥。」

这位被照顾的哥哥,正在经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他一路像是狗先生那般寻找着碎片,却不见猫公主的身影,一直到一个海边的车站,场景就像是定雨最後设定两人分别的模样,但在那里等着的不是猫公主而是一位老婆婆的身影。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里是...。」居青弯下腰与老婆婆说话,待老婆婆一转头,他忽然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婆婆坐在月台上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对着他说「少年,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居青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婆婆又接着开口「你等的人也不在这。」并把手上的白玫瑰交给居青。

「婆婆,你是定雨的婆婆吧?」居青在梦里清晰地喊出定雨的名字,那个瞬间起了一个大风,将手上的玫瑰吹散,居青顺着风向转向了头。

婆婆回到了年轻的模样,她替居青挂上了月亮坠子的项链,嘴角勾起浅浅地笑容柔声地说「傻孩子,快回去吧。」

而海上的列车正好进站停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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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上好,我是UJ,今天要实况的是我朋友的处女作『忧郁的猫公主和盲眼的狗先生』,由DN科技协助发售,当初朋友答应我让我成为第一位实况这款游戏的人,虽然她现在可能看不到,不过...我们还是开始吧。」

故事开始於一座海边,整体色调偏灰黑色,皇宫正在举办一场葬礼,埋葬死去的母后,而猫公主待在房间里,一幕幕与母后快乐的记忆飞过後,她举着一把银制的剑,朝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等待皇宫的人发现,猫公主几乎失去了生命意识,於是宫里派人到禁忌的森林寻找女巫求助,女巫要的很简单,她要公主的记忆,国王答应用猫公主的记忆换回了猫公主的心,只是再次醒来的猫公主忘了很多事,只知道自己是一位公主,而她再也感受不到快乐,每天夜里都只剩悲伤。

唯独一个人看海的时候,情感会稍微丰富一些,因此猫公主常常躲着卫兵,独自跑到海边的月台看海,这一天一阵风吹走了猫公主的帽子,帽子上别着一朵白玫瑰,那是母后生前最爱的花,她正准备下海去捡回帽子时,却被一位盲眼的狗先生抓住。

「终於又见到你了。」这是狗先生看见猫公主的第一句话,可猫公主怎麽也想不起来自己见过他。

於是她温柔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狗先生愣了一下,跳下海替猫公主捡回帽子,柔声地说「兴许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你的眼睛受伤了吗?」猫公主指着狗先生的左眼,他始终带着一只眼罩。

「...没什麽,只是小伤。」狗先生沉默了片刻温柔地开口。

猫公主却像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狗先生的眼睛「这样就不疼了吧?」

狗先生害羞地红了脸颊,害臊地从口袋掏出一支棒棒糖递给公主「那...这给你吧。」

猫公主接过棒棒糖的瞬间,有一块Love碎片随之进入公主的内心,那一刻公主学会了快乐,她终於多了一种感受,并且降低了忧郁指数。

狗先生见状立刻拉起猫公主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寻找更多的碎片吧!」

在被狗先生触碰的瞬间,猫公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点了点头,两人趁夜黑风高,开始了这一次的大冒险。

一路上狗先生虽然少了一只眼睛还是很努力的抵御碰到的敌人,猫公主则透过蒐集来的鸡蛋制作玉子烧补充狗先生的饥饿度,以降底自己的忧郁值,若忧郁指数越高,萤幕的色彩会更接近於黑灰色,若接近全黑色,游戏则结束。

冒险途中两人遇见过很多人,因为喜欢寒冷而逃到北极的骆驼,在大草原上相爱的老虎和驯鹿,顶着爆炸头的企鹅,沉睡的兔子...猫公主总是问着『Love是什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故事最终,猫公主顺利蒐集完一颗完整的心也终於找回了回忆,两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女巫的高塔,一进到塔内,女巫发现猫公主收集了应当失去的记忆,於是她便问猫公主『Love是什麽?』

猫公主勇敢地踏出一步柔声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女巫满意地大笑,收下了猫公主完整的心,也回复了狗先生的眼睛,一瞬间两人都回到海边的月台,只是此时此刻,画面已是彩色而非灰黑大地。

狗先生摘下眼罩,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用双眼看见这个世界,只是当他再次心中所爱之人,却只看见她的背影。

没等狗先生先回应,猫公主率先开口「狗先生...不,是狼先生吧,当时我抢了你的剑亲自剜心,还伤了你的左眼,害你被赶出皇宫,真的是很抱歉。」

「不,那不是你的错。」狼先生向前了一步,猫公主却向後了一步。

猫公主依旧背对着狼先生极其一生温柔地说『重要的不是治癒,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你已经成全我了,这次换我成全你了。』

接着海边的列车进入,激起的浪花吹散了猫公主,狼先生甚至来不急抓住一点痕迹,用心去和女巫交换的猫公主早已失去了形体,她成了天上的星尘,永远的,永远的,守护着狼先生。

游戏最後开始跑工作人员名单,狼先生开始住在了海边,每天晚上都看着星空,与其对话,一直到名单跑完,最後出现一段字『Love是你。』

郭鹿一边哽咽地说着结尾,还不时抽着卫生纸「我...我朋友作这款游戏是想让大家更了解忧郁症...就像是那些不适合沙漠的骆驼、勇敢做自己的企鹅、大草原相爱的老虎和驯鹿,还有忧郁的猫公主,这只是生病了,没有谁应该往....谁身上贴标签,我们都是猫公主...也是狼先生...呜呜呜....我好想你呀...。」

孙虎在一旁安抚着开实况的郭鹿,当游戏结束的那一刻,游戏被强制关闭,并在实况萤幕上显示了『谢谢你UJ』整整十秒後,又回到了游戏最终画面,而病房的居青也刚巧在梦里被挂上月亮的坠子,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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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男子迷茫地睁开眼睛,待在身边的居川马上靠了过来,他拿下氧气罩第一句话便是「定雨...回来了吗?」

伏芥傻愣了半刻也没回过神,居川握着居青的手淡淡地说「嫂子还没回来。」

「...你的手好软。」居青微微地捏了下居川的手指。

居川浅浅地笑了笑「估计是太久没弹琴了吧。」

「可以把电脑给我吗?」居青躺在床上其实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但他就是想确认,确认他的定雨还在。

伏芥本想制止他,居川却摇了摇头让伏芥将笔电拿了过来,伏芥将病床调高让居青坐在一个舒适的角度,电脑桌布还是他和定雨,密码也是定雨的生日,只是网路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关於这位女孩的资料,一点都不剩,就像是当年定雨打算剜心时所做的准备,全被人特意抹去,就像是这个人从不存在。

居青无力地放下双手,他或许救得回这些资料,但那也不会让定雨回来,她走了,而且这次是真打算不回来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坠子,竟是原本在定雨身上的星星坠子。

「听鹿鹿说今天她要实况定雨的第一款游戏。」居川轻握着居青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

居川从口袋掏出了一个随身碟交给居青「我拿了一份,在这。」

居青紧紧握住这个随身碟,这是定雨存在过的最後一份证明了,他会找到她的,一定会。

窗外月色晒了进来,那人正在医院的停车场,「可以放心了吧?」鸢尾花问道。

山荷叶抓着胸前的月亮坠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语气浅浅地说「走吧。」,并在原地留下了一朵白玫瑰。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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