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地给定雨发了条讯息,可过了十分钟依旧不读不回,这是至今还未发生过的状况。
居青瞄了眼定雨的笔电桌面上只剩下自己给她出的课题视窗没有别的东西。
他拿起手机给定雨连播了几通电话,依旧无人回应。只好接着给郭鹿拨了电话,又给孙虎打了电话,还有何奕也给播了,甚至是给穆宰都播了电话,就没有一个人见到定雨。
居青坐在沙发上紧皱着眉头,目光又飘过去定雨的笔电「本来是不想用这招的...。」
他一把抓过笔电,钢琴家般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移动着,他往笔电里安了一个自己写的程式,可以找到这台笔电上过往所有的操作记录,删除了都没用。
顺着时间排序,居青的目光锁在最後一个被删掉的程式,那是一个反追踪程式,他暗暗低沈吼了一声「该死!」
抓着手机就连忙地赶着过去定雨最後定位的位置,还没到点手机反而先响了起来,来电通知还显示是定雨。
居青二话不说就接起电话,语气警惕地开口「定雨?」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周遭甚至没有一点声响。
「是谁?」居青按下扩音改追踪定雨的GPS位置定位在地图上。
跟着地图赶着脚步来到废弃大楼面前,手机显示通话已经逾十五分钟,居青着急地往最里栋奔去,一路直奔第四楼,终於在一个边缘角落看见倒在地上的女孩和被放在一旁的手机。
在梦里定雨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东西给拥抱着,像是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那般暖和,可眼皮沈重地睁不开,无法去确认这股温暖的来源究竟是什麽。
模模糊糊之间,她似乎看见了这七年来从未梦见过的身影。
「...婆婆。」定雨含含糊糊地张口,眼前一大片空白,右手插着两根医疗用的管子,耳边听见机器传来的声音,最後是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海洋味。
居青正脸色凝重地坐在一旁,板着那张精致的脸一言不发地望着刚醒过来的定雨,语音锐利冰冷地说「醒了?」
「......。」定雨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後知後觉地缓缓将头转向左边,满脸还未回过神的懵样,着实让人难以狠下心去骂。
整张冰块脸唯一藏不住的只有镜片後的双眼,满是不舍地盯着那左眼下的纱布。
居青忍着心底的愤怒迳自起身走到病床正对面的墙边,牙齿紧咬着下唇,屏气之後用力且迅速像是拳击手那般往墙面挥出右手,发出巨大的声响让定雨瞬间放大瞳孔,三魂七魄都飞了回来。
居青右手一片通红还参杂了点血丝,愣是站在原地喘上几口气仍是板着一张脸回到定雨身边坐下。
定雨望着那双手不舍地想开口说些什麽,没想到喉咙才想用力说话就先咳了几声,还咳出血染了被单一片。
左手边的男子瞪大目光咽了回口水,硬是把愤怒全吞回肚里,心疼地从口袋抽出手帕轻柔地抹去定雨嘴角的红色黏液。
镜片後的目光虽仍参杂了些许冰冷,可还是能在里头看见更多的心疼,居青伸手压了下护士铃低沉地说「病人醒了。」
没过多久护士和医生都赶了过来,一见到医护人员定雨马上拉着医生的长袍让他看看居青通红的右手。
医生顺着定雨的目光看过去,淡定地交代身後的护士「带他去上药。」
护士也像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模样,淡定地领着居青一起走出包紮手。
「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医生看着病历和机器显示的数据认真地问道。
定雨指了指喉咙又比了比被染红的被单,带着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着医生。
医生依旧淡定地说「没法说话是因为你的喉咙有轻微灼伤了,暂时不能说话,吃药过几日便好了。」
「这几日你少说话,被单待会有人会来替你换过。」医生快速在病历上补上几笔「左眼下的刀伤没有很深,但切忌碰水,身上其他部位都是轻微擦伤没有伤到骨头算是大幸了。」
定雨乖巧地点了点头,医生交代身後的护士後,放下病历露出那张板着的脸冷冷地问道「何奕还好吗?」
定雨讶异地想张口又想到自己不能说话赶紧抓了旁边的笔记本和笔『你认识阿奕?』
「他是我学长。」医生拿下长袍上的名牌递到定雨面前,上面写着『魏婴桁』三个字。
「所以呢?他还好吗?」魏婴桁皱着眉头不太有耐心地问道。
『上次见到他有些疲累的样子。』定雨乖巧地如实回答,虽然她并未听何奕提起过这号人物,但她没听过的故事实在太多了。
魏婴桁眉头皱得更紧低声呢喃「所以他在德国走了的消息是真的...。」
定雨疑惑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魏婴桁回过神讪讪地说「你不是他妹妹吗?有空多关心他一下吧。」
『那麽关心阿奕,你干嘛不直接去找他?』定雨眨了眨眼睛问道。
魏婴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定雨,片刻之後低声地说「照顾好你自己,别让他操心。」
定雨还挥动着笔想追问下去,可外头马上冲进来一头鹿和一只虎,魏婴桁讪讪说了句没什麽感情的「多休息,早日康复。」後便迳自走出病房。
「雨雨!还好你还活着!」郭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倒在一片血迹的被单上。
「定雨!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麽都不说话呀!」孙虎揪着一张只有美貌才玩得起的崩坏表情哭倒在郭鹿的对面。
定雨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两人顺着手抬起头,定雨举着笔记本『跟两位报告一下,我的喉咙受伤暂时不能说话,身体没有大碍,无需挂心。』
郭鹿松了一口气才看见被单上的一滩血又急着大喊「皇上驾崩了!」
「......。」定雨无言地望着那位表情浮夸的郭鹿同学,她不当实况主或许还能当个临时演员跑跑龙套。
「定、定雨,你确定只是喉咙受伤而已吗?该不会是得了什麽绝症,你还想隐瞒我们吧?」孙虎紧紧抓着定雨的手眼神坚定地说「不管你剩多少时间,我们都会陪你走完最後一程的!别怕!」
「......。」定雨看着眼前两位活宝,这才真正意识到她们俩是怎麽走到一块儿的。
『你们不是要去英国吗?怎麽还在这?』定雨无奈地写在笔记本上。
孙虎和郭鹿心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本来是等会儿的飞机,可接到你受伤的消息,怎麽样也得赶来看你呀。」
孙虎加重那只握着的手心虚地说道「工作永远有下一次,可朋友不是永远有下一位嘛!」
定雨正无力吐槽时,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拿着一单新棉被的护士和跟在她身後的居青。
「表、表哥你的手又怎麽啦?」郭鹿讶异地望着那双被纱布包紮的手愣愣问道。
居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冷冷朝着孙虎射了一道冷箭「手放开。」
孙虎赶紧摆出一张『人不是我杀的』无辜脸躲到一旁。
待护士换好新棉被後空气瞬间结冻,郭鹿转了转杏眼见气氛不太对劲,赶紧拉着孙虎说「我、我们俩去替你们买些日用品和吃的,你们慢慢聊...友善的慢慢聊喔。」
离开前郭鹿还担心地看着定雨,定雨抿嘴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才舍得将房门关上。
定雨偷偷瞄了居青一眼,盛世美颜硬是成了位冰山美男。
『你还好吗?』定雨拿了笔记本翻开全新的一页,小心地写下一字一字转向给居青看。
居青板着一张脸忍不住怒气愤怒地说「我还好吗?我看上去好吗?」
他坐到病床上掏出脖子上的坠子和暂时从定雨脖子上摘下来的坠子继续说「你知不知道这要做有多危险?我教你这些知识技术不是让你拿来把自己逼进险境的,你明白吗?」
定雨被骂得不敢回嘴,赶紧安抚道『我会空手道呀。』
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项「你会的是空手道不是金钟罩铁布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居青气到狗耳朵都要炸毛了不悦地说着。
定雨沈默片刻在笔记本写下『没学会金钟罩铁布衫?』
镜片後的双眼立马放大一点五厘米死死盯着定雨。
『臣妾知错,下一次绝不会有事。』定雨垂下眉宇赶紧安抚道。
「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居青一把抢走定雨手上的笔记本语气坚定地说。
定雨讶异地眨着眼睛仿佛在说『可真相还没找到。』居青紧牵着她的手,死死望着她的双眼哽咽地说「带着我...不准你一个人乱跑...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定雨安抚地摸了摸居青的头,拿回笔记本缓缓写下『夫君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说好一起死的,你这是要先把我给气死吗!」居青生气地把脸转到另外一边。
『那怎麽做咱们居大神才能原谅小仙呢?』定雨眨了眨眼睛撒娇地拉了拉居青的衣角。
「说什麽都不原谅。」居青面无表情地瞥过定雨那过於可爱的目光。
定雨浅浅一笑伸手轻轻攥住居青的衣领将他往自己拉近,眼神乖巧地望着藏在眼镜後方如海一般温暖的眼眸。
居青瞄了眼笔记本上的四个字,霸气地摘下眼镜「一下不够。」下一秒凑近两人的鼻息,双唇交叠在一起,不时还发出吸允的声音。
居青包紮的手轻捧着定雨的脸颊,她眼神心疼地望着那双手,居青缓下亲吻的速度顺着定雨的目光霸道地说「别分心,我还没原谅你呢。」
定雨害臊的整张脸面红耳赤闭着眼睛感受着居青一次次吻上心头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有舌尖滑入嘴里缠绵那难以言喻的快感。
而此时此刻郭鹿和孙虎手上提着购物袋默默背对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不敢进去。
暑假倒数几周定雨都在医院渡过了,第一天病房里挤着一堆人,上午孙爹先带了锅鸡汤过来,中午龙妈带了锅鱼汤过来,下午郭鹿和孙虎带了切好的水果拼盘过来,晚上穆宰也带了个蛋糕过来,定雨笑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执行鹅肝养成计画呢。
也因为人多嘴杂,病房的分贝时时刻刻在超标,居青只得保持着好儿子好女婿的形象让孙爹和龙妈在家好好休息,对於剩下的人他还是保持微笑语气冰冷地说「多谢诸位的关心,我家夫人需要多休息,诸位没事待在家便好,不劳烦。」
而他自己则日日夜夜伴在定雨身边,唯有趁着郭鹿不听话跑来陪定雨时才回家做个餐点再回到医院。
待在病房的时光两人多半是在处理自己的事,定雨在医生允许的时间内用着电脑赶写论文,居青就坐在一旁批阅学生们的功课。
偶尔定雨会写一写就迳自睡去,居青便起身将她安抚好後拿着一本书坐在她身边,可眼神和注意力全在定雨身上,深怕一个漏看定雨又会在眼前消失一般。
住院的最後一个晚上,何奕终於提着一盒甜甜圈出现在病房门口「嗨,大神。老妹你还好吗?」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嘴角却仍然带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阿奕你终於出现了,你还好吗?」定雨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居青也缓缓阖上书本迳自起身。
和魏婴桁谈话後,定雨曾让居青给何奕拨过电话,当时他并没有接起,於是居青便留了讯息给何奕。
「跟你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比起来,我挺好的,还活跳跳站在这呢!」何奕将那盒甜甜圈递给居青。
居青接过甜甜圈识相地说「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去找医生。」
长浏海後的目光望着居青的背影打趣地说「住院以後有没有感受到被疼爱的感觉?」
定雨轻轻揍了下何奕「别胡说,你到底发生什麽事?」
「没什麽。」何奕搓了搓鼻子悠悠地说「硬要说的话...还真有那麽一件,那就是我可能要去德国了。」
定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德国?是要坐飞机的那个德国?柏林的那个德国?」
何奕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德国,国旗由黑红黄组成的那个德国。」
「去旅行?」定雨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何奕摇了摇头「大概会住下来。」
「......。」定雨沈默了片刻轻声地说「你认识魏婴桁吗?」
何奕的眼神闪过一丝晃动没有被定雨捕捉,耍赖地说「我大学学弟啊?怎麽你碰到他了?」
定雨点头低声地说「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这样啊...。」何奕像是意外又不太意外地说着。
「你为什麽忽然要去德国长住?」定雨紧紧攥着被单。
何奕笑了笑没有回应定雨的问题,迳自交代着接下来的事「放心吧,我出发前会给你找个好医生的来代替我的位置。」
定雨抬起头坚定地望着何奕温柔地说「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何奕微笑安抚着定雨「如果婆婆没有把我捡回去,我们就不会相遇,就不会一起走过那麽多岁月。只是我们都要前进了,都得走了。」
定雨伸手轻轻拨开长浏海,温柔地望着那双好看的褐色双眸「我都不知道你的眼睛那麽好看,老是藏着太可惜了。」
「是吗。」何奕嘴角勾起一抹心酸的笑容「对了,我留了一份礼物给你。」
他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小心地塞到定雨手中。
「这是陌上的钥匙?」定雨愣愣地看着手心上那把熟悉的钥匙。
何奕轻声应允,迳自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空「老哥没什麽好给你当嫁妆的,这间店是我仅剩的宝藏了。」
晚风徐徐吹进房里,定雨的眼眶红上一圈,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何奕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间,他身上出现了婆婆的影子。
「阿奕,不论你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要记得我在这等你。」定雨紧紧攥着手心里的钥匙坚定地说道「永远记得你在这座城市还有家人在等你。」
何奕一手撩起长浏海目光眺望着远方柔声说道「定雨,不论你做任何选择,都别忘了我和婆婆肯定支持你的。」
他缓缓走回床边附上定雨紧攥的手,眼神认真且温柔地说「地球的另一端有我,时空的另一端有她,我们永远爱你。」
定雨忍着眼泪闭上眼睛激动地点了点头。
耳边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魏婴桁和居青正一前一後走进来,两人表情一致,都是想杀了对方心上人的心情。
「学长,别来无恙。」魏婴桁语音彷佛待在南极那般冰冷,不过眼神的和煦仍出卖了他。
何奕愣了愣,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身高一米八七,头发整齐往後梳成油头,脸上戴着一黑框眼镜,单看身材不说还以为是健身教练的男子,片刻後才惊呼「靠!你是魏魏?」
魏婴桁面无表情地盯着何奕,脸色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但他身旁那位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哥哥大人我家夫人的手可好摸?」居青语音宛如深谙冰冷的大海,镜片後的双目没有一丝暖暖。
何奕尴尬地咳了几声赶紧把手收回「我、我可不知道,没摸没摸。」
「病人明早就能出院,家属还是先替她收拾东西吧。」魏婴桁不大友善地看着居青,大神也没在怕的蓄势待发地盯着魏婴桁,彷佛两只占地盘的狗正准备杠上。
这两只狗的主人,不对,是两只狗的奴才尴尬地对视一眼,赶紧安抚说道。
「魏魏,好久不见,我们去吃个夜宵叙叙旧吧?」
「居居,陪我一起去顶楼看星星,好吗?」
听见两位奴才的声音,这架说不干就不干,居青和魏婴桁各自看着心上人说了个「好。」往事云淡风轻,各自带开原地解散。
今晚夜色特别好,月光温柔地打在这座冰冷的城市,星星闪耀地点缀那片黯淡的夜幕。
医院顶楼的长椅上,一双交叠的手摆在两人之间,女孩抬头仰望着星空,男孩侧过头望着女孩眼底的宇宙。
居青缓缓侧过身子顺势躺在定雨的大腿上,她不知所措地将手移开让出整个大腿的位置给他乔个舒服姿势。
定雨垂下目光温柔地扫过居青好看的皮囊,嘴角不自觉悄悄上扬好奇地问「居居,你是不是打小时候起就对什麽事都特别有自信,没有你想办却办不好的事?」
眼镜後的长睫毛向上张开酒窝旁的薄唇张开轻轻地说「小时候的确是,遇见你之後就不是了。」
定雨疑惑地望着居青的眼睛,他咽了回口水接着说「定定,你知道为什麽在日本重逢时,我没有马上和你相认吗?」
「...因为我什麽都不记得?」定雨语音猜测地说。
居青微微一笑浅声地说「并非是因为你忘了我,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件想要办却不知该从何办起才不再失败的人。」
定雨眨了眨眼问道「阿川呢?咱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因为你单枪匹马去抢证据不是?」
「这案子确实是我人生中属於悲伤的事,但我相信阿川会好,相信真凶会被我抓到,这是我自信能办好的事。」顺着目光居青温暖地看向定雨柔声说「找不到你的那些日子,在每一座城市街巷,我看见任何与你相似的背影,都会寻找着你的味道。」
「终於有幸被我找到时,我只想着这一次得慢慢来,寻个法子,将你生生世世锁在我身边。」居青伸手抵住定雨的後脑温柔地附上双唇紧紧贴合。
定雨乖巧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舌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以及心头怦然万分的频率。
居青缓缓退出舌尖,不舍地分开紧紧相依的唇,伸手抹去定雨嘴角的一缕银丝,眼里温柔地说「定定,咱们第一次相遇并非是你印象中的那一日。」
定雨面红耳赤讶异地望着腿上这人,他眯起眼睛珍惜地回望着这股视线「你有一次去找沈医生时,咱们挤了同一座电梯。那日电梯里人特别多,当时你走在我身後,轮到我出去时门刚正好准备关上,差点将我夹着。」
「是你即时伸出手替我挡下的电梯门,开口浅浅地对我说了声『小心。』送我走出这道门。」回忆彷佛再次浮现在眼前,居青微笑露出酒窝牵起定雨的手吻了下指尖「当我回过头准备和你道谢时,电梯门已经关上,彻底关上之前我在那道缝隙里看见了你的眼睛。那时我有点恍惚,怎麽有人的眼睛可以清澈的那麽好看。」
定雨抽了抽鼻子害臊地说「我都没印象了...。」
「无妨,夫人忘记的,我替你记着。」居青一把揽住定雨的腰将鼻子凑在她身上,贪婪地将整个人浸泡在定雨的味道之中。
定雨害羞地望了望四周,好在这时间屋顶只有他们俩,沈默片刻後她忽然想起什麽疑惑地问「是说...你怎麽知道我去看沈医生的门诊?」
居青紧紧揽着定雨的腰认真地说「本着研究家的精神,遇到问题要有穷追不舍的态度,我爬楼梯上去正巧看见你走进沈医生的门诊。」
「......。」定雨沈默地扶了扶额角,片刻後无奈地说「你确实是个自信的人,一眼瞬间的人也想着去研究。」
居青微笑带上酒窝温和地望着定雨,彼此对望片刻他柔声开口「定定,你现在有我,未来有我,再也不必担心一个人做不到的事,你永远有一件值得自信的事。」
居青伸手揪住定雨的衣领,将她的头拉下来附在耳边温柔地说「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定雨眼眶瞬间红了圈,整个人趴在居青身上,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何其有幸,这之中有你。
翌日上午魏婴桁面无表情地拿着定雨的报告来到病房,定雨打趣地问道「昨晚和阿奕聊的还开心吗?」
「为什麽不阻止他去德国?」魏婴桁皱着眉头将报告递给居青,语气听起来些许不悦。
「不为什麽,那是阿奕的选择,我的选择是支持阿奕的选择。」定雨温和地回应着对方的不悦。
魏婴桁眯起眼睛不悦地盯着定雨,想开口说些什麽,又不知道能说些什麽。
居青翻了翻报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定雨见状赶紧凑上去看了眼,在体重那一栏直接加了个三!
「......。」定雨震惊地重复确认没有看错栏位才终於回过头和这位饲主抱怨「整整胖了三公斤!你别再做饭给我吃了,我要减肥!」
「不准,你BMI才刚回到正常标准,这样才好。」居青满意地一把揽住定雨的腰抱起来更加的舒适。
定雨还沈默地扶着额角,居青又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把你的胃养刁,才不会乱认夫君。」
面红耳赤的定雨只得用双手摀着脸,只求魏婴桁没听见居青说的话。
「这位家属你可以先去柜台帮她办离院手续。」魏婴桁板着一张脸冰冷地说「等会儿我送她过去。」
居大神当然没有想理他的意思,一手拿行李,一手牵定雨,说走就要走。
魏婴桁一把握住定雨的另一只手,瞬间情势莫名特别像偶像剧男一和男二抢女主的经典画面。
「放开。」居青转过身一把将定雨护在自己身後,镜片後的双目要比北海道的雪还冷。
「留下。」魏婴桁眯起眼睛盯着居青身後的定雨命令地说道。
这巨大尴尬的气氛下,定雨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发言「居居,给我三分钟,保证乖巧不惹事,不乱认夫君,不迷路。」
长睫毛刷过镜片,居青软下心看着定雨「我在柜台等你,别乱跑。」
定雨点了点头,居青在离开病房前还不忘给魏婴桁一个警告的眼神。
「行了,魏医生你想和我说什麽快说吧,我们只有三分钟。」定雨无奈地坐回病床上。
「你想办法让学长留在台湾。」魏婴桁眼神坚定地看着定雨。
「为什麽要让阿奕留在台湾?」
「他不能去德国。」
「为什麽?」
「那里不属於他。」
「......。」定雨沈默思索片刻後疑惑地问「你在隐瞒什麽?」
那张面无表情的五官终於有了讶异的表情,魏婴桁一秒恢复冰霜的脸故作冷静地说「那是你不知道学长去德国的原因,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让他去了。」
「阿奕不是我的宠物,也不是我的所有物。」定雨皱着眉头不悦地说「没有什麽知情不知情的问题,也没有让不让的问题,如果你真舍不得他走,那你便跟他走呀。」
魏婴桁意外地瞪大眼睛看着定雨,她接着开口「阿奕去德国是他的选择,你去不去,为什麽去,都是你的选择。」
「没有人可以阻止阿奕,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定雨看了眼手机正好三分钟。
她迳自起身准备走出病房前,魏婴桁最後拉住她的手「昨晚学长让我帮他替你介绍新的医生,但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医生了。」
「那不代表我痊癒了,我只是找到了带着疼痛活下去的方式。」定雨回过头轻轻地说「带着伤口的我,才是我。」
魏婴桁松开手让定雨往前走,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
定雨才走出病房的第一个转角就碰见居青面带微笑卷着酒窝依靠着墙面等着她出来。
「夫人果然守时。」已经从柜台完成手续回来的居青保持微笑朝她走过来。
定雨抿嘴一笑「不是说在柜台等?」
「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走的感觉,比较好。」居青牵起定雨的手搭着电梯来到停车场。
两人一同搭上敞篷车,却没开在往公寓的方向,最终停在一条乔大附近的巷子。
居青绅士地替定雨打开车门,望着那双不解的双眸,他依旧保持微笑什麽也没说,温柔地牵着她的手走进巷内。
当了一年乔大的研究生,定雨也不曾发现过这走路不过十分钟的巷子里还有这大隐於市宁静的住宅区。
每一栋都是独立住房,总共三层楼,一楼旁配有一车库和花圃,小区安静的像是世外桃源。
居青牵着定雨停在第四间屋子,外表看上去简单明亮,门牌上写着『416』。
他的手指在密码锁上熟练的一动,缓缓将门打开柔声说「夫人优先。」
定雨愣了愣有些疑惑地慢慢往里头走,玄关处已备有两双拖鞋,是藏青色和纯白色。
居青浅浅一笑蹲下来替定雨换上拖鞋,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里走。
定雨眨了眨眼睛小心地往里走,前脚刚踏入客厅,耳边就传来拉炮和郭鹿的声音「欢迎回家!」
客厅的灯被居青点亮,定雨才将眼前的景色看得仔细。
偌大的客厅被气球布置的好看,桌上还摆着郭鹿牌火锅,重点是大家都在。
郭鹿和孙虎手上拿着放完的拉炮哈哈大笑,伏芥还皱着眉头拉不开手上的拉炮,而一旁的何奕正披着被鹿虎两位小姐喷一身的炮灰,孙爹激动地拍着手眼角有一丝喜悦的眼泪,龙妈都默默站在角落欣慰地看着定雨。
「定雨,欢迎回家。」居青从身後圈住定雨温柔地说。
定雨感动地愣在原地,眼眶早就红的一塌糊涂,心中万千心绪找不到该说那一句才洽当,最终还是说了句「...谢谢。」
「雨雨你看你看!我帮你做了火锅唷!」郭鹿扔开手上的拉炮急着跑上前邀功。
「定雨你看!那个气球是我挑的喔!好看吧!」孙虎也将手上的拉炮随手一扔,指着客厅布置的气球得意地说道。
「...有什麽好说的,全是我弄的。」何奕拍掉身上的炮灰无奈地说道。
何奕和孙虎就这麽争吵起来,郭鹿只得赶紧去当和事佬。
定雨垂下眉宇无奈地看着他们三吵吵闹闹,居青只管紧紧揽着怀里人「走,咱们去向父母请安。」
居青拉着定雨来到孙爹和龙妈面前微笑地说「孙爹,这是你儿媳,定雨。龙妈,这是你女婿,居青。」
孙爹看着定雨一脸懵的表情大方笑了笑「哈哈哈哈哈!居青你问过人家意见了吗?」
居青用力将定雨往自己一拉悠悠地说「她的母亲都同意了,我想她本人应该也不大反对吧?」
定雨惊讶地看着龙妈,龙妈本人不大好意思地笑了说「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这句话还挺对的。」
「龙妈你怎麽就这样同意他把我要了。」定雨噘着嘴无辜地说。
「是你说他是你心上人的呀!」龙妈满脸慈母笑「既然是心上人还是早日揣进自个儿兜里,免得夜长梦多。」
定雨无言地扶着额头,她以前怎麽没发现龙妈是这种风格的丈母娘。啊!一定是何奕太晚结婚,没有前车可以监。
「居青,可不准你欺负咱们家儿媳啊。」孙爹伸出小指搔了搔眉毛低声地说「要是小定雨不开心就不嫁了可怎麽办...。」
定雨一副找到靠山的模样开心地说「居居,孙爹让你别欺负我呢。」
「夫人可是觉得为夫平时待你不够温柔?」居青一把揽住定雨的腰,面对面望着她的双眼。
「别、别胡闹,孙爹和龙妈还在呢。」定雨害臊地摀着脸颊。
「哈哈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孙爹大方地笑着。
「年轻就是美好呀。」龙妈保持着和蔼地笑容轻声地说。
「呜哇!」伏芥这才终於把拉炮拉开,吓得所有人瞬间安静。
大夥儿我看你,你看我,同时笑了起来。
定雨依偎在居青怀里笑得开心,她不记得到底多久没能感受到快乐的真实,又是多久没有了一个家的温馨,以及这无法取代的安全感。
终於大家乖巧入座开吃火锅,居青还是照常替定雨夹这个夹那个,何奕打趣地说「老妹,我觉得老妈说得对,你再不攥紧一点,怕是找不到下一位饲主了。」
定雨噘起嘴轻哼地说「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呀?要不我给你介绍位饲主吧。」
「谁谁谁?你那位研究所好友吗?」何奕感兴趣的整个身子趴在桌上。
「魏医生。」定雨咬了一口嫩豆腐发现一点儿也不烫,才发现居青另外准备了碗,要给她的那份都先乘起来放凉了才到她碗里。
长浏海的双目成了死鱼眼,何奕默默坐回位置上安静地扒着饭。
待大家吃饭这个动作进入尾声时,郭鹿兴奋地从位置上提了一袋东西跑到定雨身边大喊道「雨雨!这个给你!」
定雨伸手接过缓缓从里头拿出一个手作的盒子,一打开盖子里头像是爆炸一般,炸出四面八方的祝福。
「生日...?」定雨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对上居青的眼眸,对方微笑点了点头,她才回过神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净净你不会是忘了吧?」龙妈轻柔地牵起定雨的手温柔地问道。
定雨低下头低声地说「婆婆走後我就不大过生日了...。」
婆婆生前每到定雨生日都会给她准备一个很多草莓的手工蛋糕,後来吃不到手工草莓蛋糕的日子对她而言心里的不安多过於期待,渐渐地就成了一天平凡的日子。
「那麽今年重新开始过吧!」孙虎微笑跑过来挤到郭鹿身边开心地说道。
「是啊是啊,一年之中也就这个日子可以理所当然的收到礼物还可以许三个愿望,这麽赚的日子你还不把握。」何奕也提着一袋礼物微笑走到定雨面前。
定雨感动地抿着嘴接过,她缓缓拿出袋子里的长方形纸盒,打开一秒後又迅速阖上。
「老妹如何?我精挑细选这款咱们居大神肯定喜欢。」何奕一副色老头的笑容直接获得定雨的一发白眼。
居青接过礼物看了一眼悠悠地说「我家夫人不用穿性感内衣就够性感了。」
何奕惊讶地拍了拍手给定雨比了个赞。
定雨耳根一烫只想找个洞躲进去,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这、这卡片也太精致了吧!你们外面买的?」
「不是呀,这是伏芥做的。」郭鹿拿着那件性感内衣往自己身上比划比划。
定雨讶异地望着伏芥「你一个法官平时上班吃饭顾阿川,还有时间弄这个呀?」
卡片整体不只精致,每个细节都非常到位,机关更是用心设计,相片也是精挑细选,简直不要太完美。
伏芥天真地笑了笑「以前我也常给阿川做呢!」
「是啊,他的房里放满了每个月十四日各式情人节卡片,纪念日卡片,都是他的宝贝。」居青眯着眼睛望着他的宝贝。
这位宝贝眨了眨眼睛尴尬地说「抱歉..我也不会做卡片。」
居青伸手揉了揉定雨的头发低声温柔地说「没关系,咱们可以一起做别的事。」手指有意无意地扫过耳骨上的耳钉,镜片後的眼神像是要把定雨看穿那般扫过她身上。
「来吧来吧!儿媳许个愿吧!」孙爹和龙妈从厨房端出一个提拉米苏蛋糕将大夥儿唤回位置上。
蛋糕上的烛火渺小,却特别明亮温暖,定雨在大家的起哄上合上双手轻声地说「第一个愿望,我想看阿奕把浏海剪短露出眼睛的模样。第二个愿望,希望阿川可以早日醒来。」
烛火随着定雨轻轻地吹起摇曳之後还是灭成一缕黑烟,何奕立马开口「第一个愿望是怎麽回事!」
「没事,龙妈就麻烦你成全我了。」定雨眨着无辜双眼望着龙妈。
「净净交给我吧。」龙妈朝着孙虎和郭鹿使一个眼色迳自走进浴室。
孙虎和郭鹿立马架住何奕一起往浴室前进,丝毫不管中间那人喊得哭天抢地。
「...嫂子谢谢你。」伏芥举起桌上的杯子以茶代酒先乾为敬。
「没事,他是你的爱人,也是居青的家人,我也想和他说说话,一起吃顿饭。」定雨微微一笑温柔地望着居青。
居青微笑牵起定雨的手,回望着这股温柔地视线。
「儿媳吃蛋糕!」孙爹趁着众人各忙各的时已经将蛋糕切好分好。
「谢谢孙爹。」定雨接过盘子开心地说。
「居青你要多照顾儿媳,她太瘦了得多吃些。」孙爹吃了一口提拉米苏认真地说道。
居青看了定雨一眼,脸颊浮出酒窝微笑地说「遵父命。」
定雨无奈地垂下眉宇噘起嘴小口小口地吃着提拉米苏,居青看着她可爱模样,忍不住低下头抿嘴一笑。
「哇呜!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奕哥你是需要龙妈给你装一装呀!太好看了吧!」郭鹿和孙虎合力推着何奕的背将他推到定雨面前。
本来长到鼻尖处的浏海一下子短到眉毛的高度,左边眉骨上的环和那双浅褐色眼眸藏都藏不住,双眼之间的那道疤痕给他莫名添加了股男人味。
「哥哥大人这样确实好看。」居青微笑露出酒窝浅声说道。
定雨眨了眨眼睛起身拨了拨何奕的浏海轻声地说「这样才看得清前方的路。」
随着浏海的拨动,恍神之间何奕看见了他的身影,愣了片刻才缓过神低声开口「...老妹谢谢。」
定雨抿嘴一笑温和地望着何奕,他拍了拍定雨的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不过是地球另一端嘛,郭鹿那张机票不去巴黎改来德国呗!」
「定定,你什麽时候要去巴黎?」居青咬着关键字问道。
定雨和何奕原地石化,眨了无数回眼睛尴尬地说「巴、巴黎风景美,气氛浪漫,不是挺好的吗?」
定雨用手肘戳了戳何奕的肚子,他赶紧附和道「就、就是啊!最适合你们夫妇去度蜜月了!」
『没有血缘的兄妹连不会说谎这点也能遗传吗?』居青低下目光轻声地说「蜜月我倒是让虎子给咱们安排了。」
两人的目光移到孙虎身上,她还和郭鹿沈浸在性感内衣的一百种穿法中,没有回过神。
「不对啊,我什麽时候嫁给你了?」定雨晃了晃头忽然发现自己被诓了,连证都还没领就直接度蜜月去了。
居青无辜地垂下狗耳朵泪眼汪汪地望着定雨「夫人可是嫌弃为夫不够好,打算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抛夫弃子?」
「......。」定雨揉了揉太阳穴,她心里面那位高冷的居大神究竟被谁偷了,给我还回来!
「没想到哥哥还会这样开玩笑。」伏芥喝了一口果汁悠悠地说。
「我也没想过居大神能这麽卖萌。」何奕默默飘回位置上坐下。
「净净,龙妈晚上还有事要先回去山荷叶了。」龙妈从包里掏出一本相簿递给定雨「这是给你的礼物,我的净净呀,生日快乐。」
定雨感动地接过相簿柔声地说「谢谢龙妈,改日我找时间回去找你。」
龙妈和蔼一笑暖声应允,何奕赶紧擦乾嘴巴起身「老妈我送你!」
「哥哥大人可麻烦你顺路送送孙爹?」镜片後的目光明显写着『送客』两个字,孙爹大剌剌笑了几声识相的跟着起身,伏芥读懂空气也赶紧起身准备离开,唯有那两位还在浪的女子没有发现这位准备赶人的大魔王出现了。
「本居即将结束营业,请把手上的东西留下,出口在那,慢走不送。」居青缓缓走过来一把拎起两位往门口一扔,郭鹿不甘心地跑回来紧紧抓着定雨可怜兮兮地说「雨雨!你看看表哥啦!」
定雨无奈地安抚着郭鹿,忽然想起什麽地默默开口「你们俩不是该在英国吗?怎麽还在这?」
孙虎趁空档跑回来大声爆料「报告报告!定雨你有所不知,你家男人是个心机男孩呀!」
定雨疑惑地看着这两只动物,郭鹿接着开口「虎子本来就没有出国工作这件事,表哥只是想在你生日这天独占你!看看那强大的占有慾,雨雨我们都是误闯寨子的山贼夫人呀!」
「你才是那口寨子的主人吧?」定雨无情地吐槽将郭鹿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居青站在门边嘴角微微一笑静静地看着她们仨。
「定雨你身上的伤都没事了吗?」孙虎在最後一道逐客令下下来之前担忧地问道。
「没事,谢谢你们今天过来,改日找时间我再去找你们打电动。」定雨一手牵着一个,三个人一起走到门边。
「打电动可以,但你和鹿鹿能不能让一只手啊?输一整晚的游戏一点儿也不有趣的呀!」孙虎苦情地说道。
「表哥,雨雨真的就交给你了唷。」郭鹿嘟起嘴巴满眼不舍地勾着定雨的手指。
「不劳妹媳操心。」居青保持微笑带着酒窝无情地将郭鹿的手硬生生从定雨手上剥开。
「回家小心。」被揽在怀里的定雨目光依旧望着渐渐离去的两人。
「定定,咱们回家吧。」居青顺势一把将定雨抱起缓缓走回屋内。
偌大的空间瞬间变得安静,定雨躺在居青怀里被他一路抱上顶楼,这里竟然有一个可以躺着的平台和一个吧台。
「你什麽时候用的呀?」定雨勾着居青的脖子低声地问。
「想你的时候。」居青柔声地说。
定雨耳根发红低下头浅浅地说「...贫嘴。」
居青轻柔地将定雨放到平台上微笑地说「从今往後这里就是咱们的家。」
平台上铺着舒适的垫子,还有抱枕和遮雨棚,一旁的吧台如同陌上那般还摆有几张高脚椅,从顶楼望出去能看见不远处的乔大,要是刚好上下学时间就能看见学生们进出校园的模样。
定雨牵着居青一路往下,三楼除了基本卫浴和一间塞满书籍和DVD像是影音图书馆的资料室以外就是主卧室,而且房里还有定雨的东西。
她拿着本该在707的抱枕回头问「你趁我住院把东西都给搬过来了?」
「正确一点来说是你住院前就打包好了。」居青缓缓靠上定雨的肩膀低声地说「要不是你乱跑,咱们能一起去领钥匙的。」
定雨抿着嘴自知理亏赶紧拉着居青往二楼前进,这层总共三间房,两间书房一间客房。
「是因为那晚我哭了...所以你才让大家都过来吗?」定雨牵着居青来到那间客房,房里很空,就像是707的卧室一般。
「今天是世界定雨日,我只想和你一起渡过。」居青从身後搂着定雨的腰往她肩颈处蹭了蹭柔声地说「但只要你要的,我能给的,都给你。」
定雨轻轻附上腰间的手低声地问「你和虎子打赌的是关於蜜月的事吧?」
居青听见蜜月二字心里不自觉甜了一回,甜蜜一笑柔声地说「她有认识的空服员,我让她安排一趟去稻城。」
「不过今天听起来,夫人想去巴黎?」居青紧紧反握住那双温暖的手低声开口。
「没事,有你在身边,去哪都浪漫。」定雨微微一笑牵着居青走回一楼。
一楼除了刚刚大家闹腾的客厅和饭厅,厨房用具早已一应俱全,落地窗外的花圃刚刚种满孙爹送来的幼苗。
「这是什麽的幼苗呀?」定雨指着那几颗树苗问道。
居青低下头轻声地说「桃花。」
「孙爹种的吗?」定雨回过头呆呆地问。
镜片後的目光微微眯起,居青带着好看的笑容温柔地说「是我。」
定雨低下头喃喃「是你呀...。」
她温柔地牵着居青坐到沙发上,顺势让居青躺在自己腿上温柔开口「婆婆走後我辗转住过不少公寓,但没有一个地方被我称之为家。居居,谢谢你真的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
居青正要伸手捧住定雨的脸庞时,被她轻柔地牵住手,眼神有些迷茫地开口「居居,你会想要孩子吗?」
「你就是我的孩子,我这辈子只疼爱你。」两人十指紧扣居青深情地望着定雨温柔地说「剩下的,如果你想,咱们就生,不想,就没人打扰咱们的世界,怎样都依你。」
定雨红着眼眶哽咽地问「居...居青,你幸福吗...真的幸福吗?」
居青半坐起身温柔地吻着定雨的眼窝,如海一般温柔的双眸深情地望着眼前人「你就是我的幸福。」每一字滚带着温柔和真诚。
他轻松地将定雨抱起往厨房走去,轻柔地将定雨放在厨房的吧台上,从冰箱拿出一个手作的草莓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蜡烛。
居青从容地点燃蜡烛,目光透过烛火望着定雨清澈的双眼柔声地说「定定,你忘了第三个生日愿望。」
红润的眼睛滑落一滴眼泪,定雨轻轻吹熄那根蜡烛,紧紧拥抱住居青,附在他耳边柔声地说「我希望你余生安好。」
鼻子轻轻凑在居青身上,以前能闻到安稳的海洋味,现在满是一股家的味道。她不曾想过有那麽一天,她能再次回到生活里,试着感受每一分真实的感动,有那麽一个名字被自己小心地放在心上,甚至能拥有一个「家」。
只是这样的幸福伴随的不安依旧强大,她紧紧搂着怀里人,静静地闭上眼睛,心里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人,他太好了,六界之间最好的人呀。
定雨紧咬着牙心里抱着一定的觉悟,就走吧,走吧,不怕路太遥远,不怕迷失方向,只要身旁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