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靠在後门看着那大排长龙的队伍,心中顿时有些内疚,感觉自己莫名占了一大便宜。
「定雨学姊。」忽然身後传来一声男音,定雨下意识的回过头,眼前是一名穿着篮球运动服的男子,他留着一头俐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带着那双有些锐利的眼神,嘴角大方的上扬却有意外的反差萌。
定雨见过这个人,印象中是大学部应用外语系的才子,不但精通七国语言,在篮球场上的英姿更是飒爽无比,可她在心里着急搜寻着他的名字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未免过於尴尬,定雨抽了抽鼻子轻声地说「同学找我有事?如果要给二位教授送巧克力要按规定排队喔。」
「送你的话也要排队吗?」他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真挚地问道。
定雨呆愣在原地尴尬地问道「我的话...是不用啦...但你是...?」
他一脸後知後觉想起什麽的表情勾起笑容热情地开口「我是大学部应四A班的谢一生,你可能只是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我也只是见过你爬树救猫。」
『哪门子的没关系啊?』定雨心中默默吐槽,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看着谢一生的眼睛。
「定雨学姊,我很欣赏你救猫的举动,还有上次在学餐帮前方余额不足的同学刷卡,还有上上次下雨天帮校狗阿吉打伞,还有上上上次在图书馆拯救电脑中毒的学妹,还有上上上上次...。」谢一生忘我的压着手指数着一件又一件的小事,定雨赶紧出声打断「等一下,谢学弟你偷偷观察我一整个学期?」
谢一生眨着单纯的眼睛淡然地说「没有,我正大光明的观察呢。学姊哪怕你回头一次,我们就能提前认识了。」
定雨额角上默默出了一滴冷汗,清了清喉咙轻声地说「......那麽谢学弟今天是来交朋友的?」
「是以交往为前提的交友邀请。」谢一生勾起好看的笑容真诚地说道,双手递出那盒精致的巧克力,一切看上去是多麽的顺利呀。
我是说如果居青没有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定雨身後的话,是挺顺利的。
定雨尴尬地抿嘴一笑正皱下眉头要开口,身後的居青便刻意圈着她的身子伸手接过那盒巧克力,镜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保持着那一贯的好老师笑容「庄同学挺有人气的,不过这位同学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班的庄同学已经死会了。」
定雨直接尴尬僵在原地,反倒是谢一生只是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追问道「定雨学姊的男朋友是谁?」
「......。」定雨偷偷瞄了眼居青的反应,那脸上的笑容像是刻划上去般的不真实,长睫毛下的眼神简直能把谢一生给冻死,她赶紧柔声开口「那个谢学弟我的确有心上人了,这巧克力我怕是不能收。」
「定雨学姊的男朋友有比我优秀吗?他待你好吗?我有信心能待你更好!」谢一生不放弃地说道。
居青挂着好老师笑容那双圈在定雨胸前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定雨没好气地偷偷向後轻靠在他怀里柔声地说「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待我更好了,谢学弟还是早日去寻找待你好的人吧。」
谢一生见定雨嘴角微微一笑,眼里带着失落嘴上仍倔强地说道「定雨学姊你等我!有一天你一定会发现我比他还优秀!到时候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邀请!」
说完後谢一生眼里闪着泪光使出飞毛腿的功夫,瞬间就跑离两人面前,那盒巧克力就这麽留在了居青手上。
定雨抽了抽鼻子悄悄离开厚实的胸膛,居青微微弯下腰低声附在她耳边说「寒冬才过,夫人的桃花开得是否有些早?」
定雨耳根一红侧过头低声说道「别、别胡闹,答应过我不惹事的。」
是的,那个赌约是定雨赢了。就算居青在最後一道课题偷偷加了陷阱让定雨困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小时,最终还是被她那颗小脑袋给破了。
排在长长人龙中的汶晴启动雷达侦测到居青出现在後门,兴奋地大喊道「居教授!」手里捧着那盒巧克力一个手刀冲向後门。
排队人潮顺着她的声音也发现了居青的存在,瞬间一窝蜂都挤了上来。
定雨为求保命赶紧躲进教室,看着教室外面那人群中间的居青脸上保持着笑容被一群巧克力和花束给包围,心头竟微微一酸。
她低下头自嘲一笑打开背包从里头找到了黑色盒子,吞了颗药重新整顿心绪便打开了电脑看着那封专题教授的选填志愿表,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着,却一字也没键入。
「居教授,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请你收下!」汶晴捧着那盒精致包装的巧克力,眼里闪着真诚地柔声说道。
「居教授,情人节快乐!」
「居大神!我喜欢你!」
「居教授请接受我的本命巧克力!」
居青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那好老师笑容礼貌地面对这窝蜂的人一言一句,可手是一个也没接过,直到白玉学发现情况不对出来救人才把居青从大夥儿中救出来。
居青趁机偷看教室内的定雨,她竟然一点关心的眼神都没分给他『电脑有比你夫君重要吗,都不吃点醋的啊。』垂着狗耳朵心中默默失望地走进教室。
情况稍微冷静後邓乐拿着巧克力大方地递给白玉学,躲在平板後方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玉学,情人节快乐!』
「小乐,谢谢你。」白玉学肿着一张脸,兴喜地扯开嘴接过巧克力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居青见状才想起他家夫人竟然没给自己送上巧克力。
居青站在讲桌默默朝着定雨发射眼神光波,可在座位上的这人早已出了神,还在思考着志愿表该怎麽填才好,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家夫君不悦的眼波攻击。
这堂课居青有失往常完美的状态,一连错了好几个程式,定雨单纯以为是刚开学他还有些累。
经过几小时的课程摧残,大夥儿终於从居教授的课堂解脱,虽说大神完美无缺,但上他的课还是要有一定的觉悟,否则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啊。
「连教授这箱是你的情人节礼物。」白玉学一见到穆宰进来教室二话不说就抱着那偌大的纸箱走到他身边。
穆宰先是惊讶地看着白玉学问道「你的脸怎麽了?」
「...拔智齿。」白玉学肿着脸讪讪说道,似乎对於居青以外的教授没有要讨好的意思。
穆宰也不是太在意的一脸无奈地垂下眉宇说「这麽多呀...居青,你那箱要带回家吗?」
「不了,反正带回家也没人会吃...醋。」居青说着最後一个字时刻意瞄了眼在讲桌前和同学讨论作业的定雨「玉学你帮我处理吧。」心里又默默叹了一口气。
「那可以麻烦可靠的白助教帮我一并处理吗?」穆宰笑笑完全没有要接过那纸箱的意思,白玉学看在邓乐的面子上还是点头应允,抱着两大纸箱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那这两箱可以给我吗?」刚讨论完作业的定雨恰巧听见他们三的对话,赶紧出声问道。
「我是无所谓。」穆宰眨了眨蓝色眼睛笑着答道。
居青意外地看着定雨,她笑嘻嘻地走到居青身边低声地说「居教授,可以借你的车一用吗?」
於是这两大箱巧克力和花束就这麽出现在居青敞篷车的後座,随着卫星导航的指示两人一同来到一处海边。
「等等介绍一个重要的人给你认识。」定雨眯起眼睛笑容温暖地说道,不等居青替她开门就着急地往一间三合院奔去。
居青抱着两大纸箱跟着上去,外头挂着一木头门牌『山荷叶育幼院』。
「净净,欢迎回来。」龙妈惊喜地张大眼睛温暖地抱住跑向她的定雨。
定雨任性地蹭了蹭柔声回应着「我回来了。还带了小礼物给弟弟妹妹喔。」
龙妈抬起目光看见站在身後抱着纸箱的居青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定雨缓缓离开龙妈身上站到居青身边温柔地说「龙妈,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心上人,居青。」
居青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狗耳朵瞬间竖起,心中乐得能开上万千桃花,手上的纸箱差点就这麽被他扔到地上。
「原来是净净的心上人...长得挺好看的。你好,我是山荷叶的母亲,你也喊我龙妈就好。」龙妈和蔼地望着居青,语音一字一顿都特别温柔。
「您好,谢谢您照顾净净,能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没有之一。」居青弯下腰将纸箱搁在地上,绅士地向前一步眼神满是真诚地说道。
定雨脸颊泛起一丝薄红害臊地说「龙、龙妈,这里头是巧克力,我想说您可以教弟弟妹妹们做点巧克力蛋糕之类的,应该会挺有趣的。」
「这主意不错,我让人搬进去。」龙妈温和地笑了笑往里头喊了声,又回过头朝他们俩说道「净净,你小时候常去的那片海边最近刚整修过,带着他去看看吧。」
定雨愣了愣笑着应允,自然地挽起居青的手领着他走在小时候她常一个人走过的步道,最终来到一处可以一览无边大海的雅地。
「一直都没和你说过,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上国小後才跟着婆婆过去生活。」定雨望见不远处有一单杠,一时兴起地跑了过去。
「龙妈照顾山荷叶的孩子们已经三十余年,对了,阿奕也算是半个这里长大的人,他是二十岁的时候被婆婆送过来的。」定雨熟练地撑起身子让自己安稳地坐在单杠上笑了笑说道「听婆婆说那时是在一垃圾堆中捡到阿奕的,但因为家里有我在,所以就把他送过来给龙妈管教了。」
「净净是你的小名?」居青望着单杠上的人儿柔声问道。
定雨摇了摇头「这是龙妈给我的名字,单一字,纯净的净。定雨则是婆婆给我的名字,两个名字都是我很重要的宝物。」
「嗯,我都喜欢。」镜片後的眼神微微眯起,居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注视着定雨。
定雨害臊地抽了抽鼻子继续说起其他记忆中的小事,居青静静站在定雨面前听着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嘴角藏不住喜悦保持着上扬的角度,脸颊上的酒窝在夕阳下更显得深刻。
「然後啊...我有一次离家出走,任性地说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龙妈也没拦着我,就一路偷偷跟着我,直到夜色渐深,我开始感到害怕蹲在路边哭泣时她缓缓走出来一把将我抱入怀里...。」定雨闭上眼睛轻轻将身子向後倾倒,吓得居青一个箭步上前要接住她,才发现她的手抓着单杠双腿倒挂在单杠上接着开口「她说,她不会阻止我去寻找心中的家,但只要我还认得回育幼院的路,山荷叶就永远是我的家。那时的我还不懂,後来才明白,那时的龙妈心里该有多疼呀。」
定雨缓缓将眼睛睁开,一眼便看见一张倒着的盛世美颜正望着自己。
居青蹲在定雨面前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张小脸儿,缓缓凑近在她唇上留下一吻,暖声地说「往後都有我陪你回娘家。」
顺着那眼镜後的柔情,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哽咽应允道。
居青半起身顺势将定雨公主抱离单杠,定雨轻靠在他怀里低声问道「居居,你会不会担心有一天你的研究再也没有新的成果?」
「不会。」居青踩着轻松地脚步踏在这条曾经只有一个人走过的道路上暖声地说「我现在只担心有一天你的未来与我无关,而你的遗憾却与我相关。」
定雨抬起头正巧对上那人垂下的目光,居青眼里带着一丝坏心眼,脸上挂着笑容露出酒窝温和地开口「和你在一块,我不需要更多的功成名就,只要你不嫌弃我便好,反正世界也没别人。」
「......。」定雨耳根发红蹶起嘴低声喃喃「又贫嘴。」
占了一小便宜居青笑了笑一路抱着定雨回到山荷叶,龙妈正巧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回来。
定雨一见到龙妈便害羞得挣开居青的拥抱,居青虽松开怀里人,但还是迅速紧牵着定雨的手和她一同走向龙妈身边。
「龙妈,我们回来了。」居青的眼神说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彷佛刚刚前几秒还调戏小媳妇的不是他本人。
「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吗?」龙妈双手背在身後暖声问道。
定雨瞄了一眼居青轻声开口「今天可能不太方便,他还有工作要忙。龙妈,不如择日你来给我们请客吧?」
「好哇,龙妈一定找时间去找你们。」龙妈暖声答道并缓缓从身後拿出两条成对的项链「这是你婆婆放在我这的,她说有一天你遇见月亮时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们。」
项链的坠子是一只月亮和一只星尘,定雨红着眼眶愣在原地,居青伸手接过项链,勾起一笑亲手替定雨戴上项链柔声地说「特别好看。」
定雨伸手摸了摸坠子眨着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对上镜片後的目光咬着下唇拿起另一条项链替居青给戴上,坠子恰巧落在领结上方。
居青温和地笑了笑「谢谢龙妈和婆婆的赏赐,我会好好珍惜定雨的,请您们放心。」眼里坚定又真挚,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回去路上小心。」龙妈牵起两人的手交叠一起暖声地说道。
定雨不舍得一把抱住龙妈低声地说「龙妈,谢谢您。」
一直到目送两人上了车,龙妈都站在门口没走过,其实谁也都没离开过,不论是後来成家的,还是已经先走一步的,只要他们还惦记着海边的三合院,山荷叶永远就是他们的家,她永远就是这里的母亲。
坐在副驾上定雨一直攥着那坠子没放,就这样静静地睡去。
趁着停红灯居青赶紧回过头从後座拿了外套要给定雨披上,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把她的背包也给翻到,这一翻倒什麽东西不好掉,偏偏掉了一个与这位驾驶有关的东西。
居青轻手捡起那东西又塞回背包,嘴角微微勾起一坏笑,轻柔地将外套盖在定雨身上,转身回来继续开在回家的路上。
这不算太远的路程,定雨竟意外地睡得特别熟,甚至还梦见了准备和婆婆一起生活的前一天,她依依不舍的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後来被龙妈发现後抱着她和自己躺在一块,一边伸手轻拍安抚着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定雨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静止的景色,正是公寓附近的巷口。
她没缓过神的转向驾驶座,正巧对上居青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镜片後的目光看上去没有一丝不耐。
「到了怎麽不叫醒我?」定雨揉着眼睛轻声问道。
「定定,我的巧克力呢?」居青伸手解开定雨身上的安全带,偷偷凑近身子柔声问道。
定雨愣了愣呆呆地说「什、什麽巧克力?你不是不吃我才给孩子们的。」
「我吃啊,吃你...送的。」居青刻意在你字和送字之间的停顿成功让定雨耳根染红。
她抽了抽鼻子慌张地转身从背包拿出刚刚掉出来的那盒巧克力「给...。」
居青一脸计画通的满意神色,立刻拆了一颗送入自己嘴里。
「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做这些,就请店员帮我挑了一款,味道...。」定雨话还没说完就被居青用唇堵住剩下的文字。
被居青体内高温融化的巧克力透过舌尖递到定雨舌尖上,微微吸允的力道挑逗着她的羞涩,半㫾居青退出自己的吻牵出一缕银丝,他轻柔抹去她唇上的痕迹,眼神柔情问道「味道可好?」
定雨满脸红晕害臊地点了点头,他又拆了一颗低声道「我吃不太出来,再品一回试试。」又将身子往她身上一靠。
开学整整一个礼拜,居青真的遵守约定没在学校惹事,虽然回家後的事倒也没少惹,但至少两人睡在一起时还真的什麽事都没发生。
只不过好心情就维持到这一日,白玉学接过学校单位发下来的资料,瞄了眼後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这资料确实没错?」工读生点头表示绝对无误,他只好抱着一颗忐忑的心去找居青。
「教授,毕业专题的学生名单出来了。」白玉学有些颤抖地将纸递给坐在位置上的居青。
居青一把接过迅速确认自己的学生名单,反覆看上不下十回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白玉学识相的留了句「教授,我去准备等会儿上课用的教材。」快速地退出了办公室。
居青摘下眼镜捏了捏鼻骨,脸上说有多冷冽就有多冷冽,下唇被紧紧咬着差点就又要掐出鲜血,手上那张纸早已被揉成一纸团。
他闭上双眼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单手解开领结紧攥着里头的月亮,朝着空无一人的位置喃喃「没有你的教室,我还当谁的先生。」
楼下办公室的穆宰也从邓乐那拿到学生名单,他也重覆看了好几回「小乐,这名单是正确的吧?」
邓乐正色地点头表示,穆宰也只好抿着嘴点了点头低声地说「看来有人要爆炸了呀。」
上课钟一响穆宰准时出现在本科教室,一向准时的居青反倒迟了四分钟才缓缓走进教室,定雨心虚地朝他看了一眼,竟看见他的右手包着一大纱布。
穆宰见他手上那一包纱布无奈地继续开口「所以下一堂课开始记得到专题教授的教室去上课,我的教室在E218,居教授的教室在E808。」
穆宰看了一眼居青,见他没想开口便继续把话说完「那由我先再次说明我的学生毕业专题的相关事项,下礼拜五之前还有一次换教授的机会,大家可以再考虑考虑。」穆宰没好气地看向定雨,最後那句话几乎就是说给她听的。
穆宰再次讲解时定雨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死死盯着居青右手那一困白色物体,眉宇间锁得不能再深。居青从头到尾都绷着一张脸,连好老师的笑容都懒得装。
「那接下来就交给居教授罗。」穆宰关掉简报转头看向一直沉默坐在旁边的居青。
他从容起身面无表情地打开简报,走形式般重新报告了一次关於毕业专题该做的事项,语音完全不带半点感情,教室内不少学生其实也都被他右手那捆纱布给吸走目光。
汶晴脖子伸得简直不能再长了,心中心疼着她们家大神受了什麽伤,差点就要打电话给私人医生让他过来给居青治疗了。
定雨的眼神也没少关心,不过闹脾气的大神简报时都刻意避开定雨的位置,极致高冷迅速结束了简报内容只留下一句话「庄定雨同学,下课後来找我课後辅导。」
所有人瞬间都对定雨投以微妙的眼神,定雨尴尬得无地自容只得乖巧地说了声「知道了。」便整个人躲在电脑後方不敢见人,她此时此刻为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角落而感到庆幸。
「好了好了,关於未来规划有需要详细讨论的都可以到办公室找我们讨论,像是庄同学两方面成绩都挺优秀的,肯定不好选择。卢同学你也是,要不要下课後也来和我讨论讨论呀?」穆宰刻意挑了一位居青门下的学生询问,瞬间解开班上这一股微妙的氛围。
定雨默默在心里感谢着穆宰,居青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一点感激的心也没有。
下课钟才一响不少人因为听了穆宰的话便冲上去堵住每次都快速离开教室的居青,只是面对着一个个真心想和他讨论未来规划的学生,居青还是板着一张脸,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声穆宰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玉学你帮我登记下,下周一安排时间让他们来办公室洽谈,一个人十分钟。」居青面无表情交代着正走进来了白玉学後便讪讪步出教室。
穆宰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出来打圆场说道「小乐你也帮我登记下,各位同学我们下周一才开始呀。」
居青对别人越高冷,对定雨的偏爱就越明目张胆。
汶晴嘟着嘴吧悄悄凑到定雨身边小声地问「定雨...居教授是不是...喜...喜欢...你呀?」一字和一字之间停顿彷佛有一世纪那麽长,她断断续续花了逾十分钟才把这句子给说完。
定雨抓着後背包拎着汶晴走到另一间空教室,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来面对汶晴缓缓开口「汶晴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汶晴屏气凝神地回望着定雨的眼神,定雨接着开口说道「我和居教...我和居青正在交往。」
空气瞬间凝结,汶晴瞪大双眼倒抽一大口气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是想公私分开的,但你是我朋友,既然你问了,我就不想骗你。」定雨眼里闪烁着一丝不安轻声地说「对不起,我没想着要瞒你,只是...我觉得没公开对他来说会好一些。」
「可...可你选的是连教授的课程吧?」汶晴愣了大半刻才呆呆地张口问道。
定雨轻轻点了头『所以他才和我闹别扭呀。』眼神心虚地飘到旁边,汶晴像是想通什麽恍然大悟道「难怪居教授要你去课後辅导!一定是想要你改选他的课程!」
定雨抽了抽鼻子愧疚地说「汶晴对不起...。」话还没说话汶晴就伸出手阻止她继续把话说完。
「虽然我是曾想过要嫁给居青啦,但是爱情这种不讲道理的事,他喜欢谁也不是我说了算。」汶晴勾起一抹微笑向前牵起定雨的手暖声地说「深知他太好,所以相信他挑的女孩一定也很好,而且我也知道你是怎样的女孩,那麽只要你们都好,我也能微笑祝福你们一切安好。」
定雨本抱着要失去一位朋友的决心和她自白,没想到反而从她身上又获得了更多的能量。
「汶晴谢谢你。」定雨低下头柔声开口。
「有什麽好谢的,快去吧,居教授还等着你呢!」汶晴笑了笑将定雨推出教室外,门静静关上後眼角的泪也默默地流了下来。
汶晴坐在椅子上啜泣低声喃喃道「...你们一定要幸福喔!」
带着汶晴的祝福定雨一步步踩着帆布鞋来到办公室外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应允声後她才缓缓推开门。
居青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批改着大学部的作业,定雨抿着嘴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正对面的墙上竟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
居青见她竟坐在离自己那麽远的位置上,不悦地使了一个眼神让定雨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她也乖巧地移过去坐好。
「居教授,我有什麽事情需要辅导呀?」定雨见他一句话不说终於鼓起勇气小心地开口问道,只是居青依旧一个眼神没分她的改着手边的作业。
定雨抽了抽鼻子又问「居教授,你的手怎麽了?」才要伸手触碰那团纱布,居青便刻意闪开转身过去用电脑。
「居教授,还是我去买你喜欢的那间果汁给你喝?」定雨眨了眨眼睛柔声问道,居青不过是缓缓将身子转回来继续批改着作业。
见他气一是不会消,定雨抿着嘴无奈起身「行吧,我晚点再来。」
「坐下。」居青将头抬起来二字滚带着北极的冰冷,眼里却满是受伤的模样。
定雨只得乖乖又坐回位置上,从包里掏出那台老笔电敲打着下周要交给穆宰的游戏报告,居青不舍她捧着那台笔电的重量,刻意让出一半的桌面给她搁放笔电。
夕阳渐渐西下,两个人就这麽共用着一张办公桌,做着自己的工作,居青这次是狠下心没有要理会定雨的意思,定雨也摸不着头绪地默默敲着报告,心里还忙着思考到底要怎麽做这位居大神才会消气。
时针逾走向七的方向时,定雨已经快饿死的假装还在打报告,实质上是偷偷向在国外的郭鹿求救。
鹿:你惹表哥生气啦?
雨:如果虎子生气的话你都怎麽道歉的?
鹿:表哥生气一定是使用冷暴力吧,我们家虎子一言不合就扒衣,要不你也试试?
定雨的脸在萤幕前还是瞬间一红,抽了抽鼻子继续回复。
雨:他别扒我就不错了...,你到底有没有别的方法?
鹿:这起因也是你们各有坚持,要不就一方妥协罗?
定雨眉头微微一皱,对面的居青恰巧抬起头以为她在作业上碰见难题,心里有些软化地说了句「回家。」
一听见关键字,定雨二话不说就把笔电关一关,包袱款款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一起回家。
可回家之後才是真正的战场,居青照旧煮了一桌菜,只不过在居青心里今天貌似是农历十五,因为一桌全是绿色蔬菜,定雨看得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桌上照样摆了两副碗筷,她现在也不好说不吃,那根本是惹事的选择。
定雨只得选择生无可恋的照样坐在居青对面默默吃着那些她这辈子根本没怎麽吃过的绿色蔬菜,而且她好不容易发现其中一盘比较好吃一点点,居青还刻意夹了一堆别盘青菜放进她碗中。
定雨还是一声不吭的吃了,只不过眼角已经偷偷冒了一丝泪光出来,活像是被人逼着就范的小媳妇。
「行了行了,挑食成这样,除了我还有谁可以把你养好。」居青心里那关终究是过不去,强行拉着定雨的手把碗放下。
「......我婆婆。」定雨无辜地眨着眼睛小心地对上居青的目光,果不其然对方正杀了一个冰冷的眼神过来,她赶紧改口「没有,这世上还真没人了。」
居青重重叹了一口气默默从厨房端了一盘红烧鱼出来,定雨正欣喜有肉可以吃时,居青又把鱼向上端起,眯着眼睛轻声地问道「你想做什麽游戏?」
定雨咬着筷子小声地说「一定得说吗?」
居青轻轻将红烧鱼放在自己面前淡然地说「可以不说,但你也不能和学长说。」
定雨无奈地垂下头默默在心里嘟嚷着『那还怎麽交作业嘛...。』蹶起的嘴看得居青心头一颤,他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放进定雨碗里,等待眼前人给自己一个好的说明。
「......。」定雨认输的退了一步「行吧,吃饱後和你说。那你的手怎麽了?和人打架了?」
居青垂着目光低声应允,定雨讶异地张大眼睛问道「谁敢打我的男人!我去帮你报仇!」
「你。」居青抬起目光望着定雨,缓缓解开手上那团纱布,四个指节还泛着红,有些地方还带了点擦伤。
「我什麽时候和你打过架了?」定雨无辜地眨着眼睛。
「你不为了我过来我门下就是想惹事,可我舍不得骂你也舍不得打你,所以我揍了下办公室的墙壁。」居青淡定地又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进去。
定雨是想反驳又无法反驳,只得无奈又心疼地说道「傻了呀,要揍就揍我吧。这看了都疼,我去给你找药。」才刚起身就被居青伸手拉住手一个眼神又坐了回去。
居青缓缓起身去把定雨的笔电拿了过来,用眼神示意她要听故事,定雨只得乖乖领命打开刚才在办公室做的报告和居青讲解「我想做一款关於忧郁症的游戏。一开始画面是黑白灰组成,主角是一名住在森林的狗先生,他小时候为了保护青梅竹马而少了一只眼睛,并被驱赶出村子,因此住在森林维生。而他的青梅竹马是一只没有心的猫公主,她因母后去世而亲手剜去自己的心之後,就感受不到自己的情感,只剩下悲伤。谣传森林里住着一位女巫,因此王国禁止人民进入森林,可猫公主还是常常一个人跑去看海,有一次她一步步走向海里时,忽然被一位狗先生抓住了手,狗先生少了一只眼睛,手却特别的温暖,其实猫公主忘了,狗先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猫公主怎麽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和狗先生一起玩过。
猫公主每次哭泣,忧郁指数就会变高,但和狗先生待再一起总是比较轻松,有一天狗先生给了猫公主一只棒棒糖,竟然获得了Love碎片,碎片进入胸前的瞬间,对於快乐的真实感受也多了一些。
为了蒐集更多Love的碎片和帮助狗先生回复受伤的眼睛,两个人决定一起去寻求女巫的协助,冒险的过程中忧郁指数若过高,则会不易发现Love的碎片,可以透过蒐集来的鸡蛋由擅长厨艺的狗先生做成玉子烧来降低忧郁指数,进而协助两人更容易完成蒐集碎片的任务。
冒险途中两人遇见过很多人,因为喜欢寒冷而逃到北极的骆驼,在大草原上相爱的老虎和驯鹿,顶着爆炸头的企鹅,沉睡的兔子...猫公主总是问着『Love是什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故事最终,猫公主顺利蒐集完一颗完整的心与回忆,也顺利见到了森林中的女巫,女巫看了两人後只问猫公主『Love是什麽?』猫公主说『Love是他。』女巫满意地笑着收下了猫公主完整的心,回复了狗先生的眼睛,再次回到海边世界已是彩色而他也再次见到心中所爱之人,但事实上却是要接受她的离开。
猫公主转身背对着狗先生温和地说『重要的不是治癒,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你已经成全我了,这次换我成全你了。』大概就是这样...。」简报最後进入最後一张黑屏,定雨巴着一双眼睛盼望着着居青的评价。
故事说完,居青冻着一整天的心都软了下去,镜片後目光闪烁着不舍地望着定雨低声开口「故事的最後猫公主活下去了吗?」
定雨心头一惊,一个慌张地把碗筷给弄到自己身上,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她着急地想弯下腰去捡,居青却抢先一步紧握住定雨的手「再次重逢这四个字在你身上...就是离别的意义了。」声音清澈而坚定,定雨像是被发现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不敢看向居青。
居青起身来到定雨身边一把将她抱进浴室,轻柔地放进浴缸中,转过身打开水龙头让热水缓缓注入浴缸中「定定,你想要的是什麽,亲口告诉我。」
坐在浴缸内的定雨全身绷紧连动都不敢动,眼里闪烁着不安和愧疚,心中已经一次次泛起被遗弃的心里。
居青回过头伸手解开定雨上身的钮扣,脖子上露出那只坠子,他轻轻一笑解开领带也掏出脖子上的坠子。
「记得你当时和我说过余生相伴,是不要生离只求死别?」居青顺势脱去定雨的上衣,露出白皙精致的身躯线条以及那道让人心疼地胸上的伤疤,他故作淡定地放入一颗柠檬海盐的沐浴球,球碰到水的瞬间全成了泡沫。
定雨慌张地眨着眼睛双唇颤抖地张口「不...。」居青伸手抵住定雨的後脑一口吻了上去,舌头肆无忌惮的在里头挑逗着。
直到定雨忍不住发出娇喘声,居青才缓下力道缓缓退出这吻,牵扯出一缕银丝他又回吻了一下,吃乾抹净那镜片後深情望着眼前人柔声「别吞针,你说什麽我都相信。」手指轻轻抚过定雨胸前的那道伤疤。
「......。」定雨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咽了回口水鼓起勇气对上居青的眼神,却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居青勾起温柔的笑容露出酒窝怜惜地捧着定雨的脸庞「如果这世界上你真什麽都不想要了,那能成为你唯一想要的人,这会是我一生的荣幸。」脸上没有一丝虚伪,眼里甚至满是幸福的模样。
居青拿起沐浴巾轻柔地刷过定雨瘦弱的手臂,定雨抿着唇紧紧闭上眼一鼓作气伸手抓过居青的衣领,笨拙地附上自己的唇,轻柔地像是羽毛抚过,心尖酥酥麻麻,这却是居青这辈子拥有过最棒的吻。
她缓缓移开唇对上居青的目光时耳根仍自然反应地发烫着,可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一般,情不自禁地摘下居青脸上的眼镜,又伸手解开居青手臂上的袖箍,然後是胸前的那一排钮扣,那个夜晚藏在衣服底下好看的肩颈线条和手臂肌肉又一次显现在她眼前。
居青嘴角始终上扬享受着被定雨一层一层剥开的感觉,乖巧地顺着她的手势脱去自己的外衣,十指交握走近她身边,定雨再一次亲吻自己的唇,炙热的鼻息撒在彼此的肌肤之上,温柔到舍不得让最深层的慾望破坏这美好。
他克制着内心的冲动,指尖轻抚过定雨的脸颊,双手抱起她的腰扣在自己腰间,一点一点的含咬着那相同位置的耳钉,接着吻过定雨的眼窝一路向下吻遍每一寸肌肤。
定雨有些害羞却又像是自然反应般微微弓起好看线条的腰身,紧咬着下唇怕自己过於敏感发出娇喘的气息,伴随着水柱流动的声音居青低而难耐的喘息柔声开口「别忍着。」
接着一口吻上定雨胸前的那道疤,定雨颤抖得松开紧咬着下唇发出惹人疼爱的娇喘声,居青一遍遍吻得特别温柔,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全身上下都被深深确认过。
定雨的手指贴在居青胸前,带着临乱的气息和迷茫的眼神望着他,居青微微一笑吸允着她的唇,舌尖侵略性的往里走,卷附着无止尽的贪婪,身体分不清是热水的烫还是体温的热,唇上的动作也越发激烈,舌尖每一次的交融都伴随着新的刺激和愉悦。
定雨娇喘地喊道「啊...居居...青...呜...。」居青才缓缓将双唇分开,退出的舌尖拉出微微沾黏的银丝,他又怜惜地回吻过一遍。
居青双手紧紧拥着定雨,眼底满是柔情地望着她的脸庞,定雨顺着他的目光轻抚过居青身後的伤痕,附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你是我此生拆过最好的礼物。」
居青乐得一笑继续吻着定雨的耳尖,一路向下啃咬着脖子肩窝处,定雨被弄得敏感不已笑着对上居青的目光。
居青珍惜地捧着定雨的脸,吻过一遍,确认着眼前人是心上人,再吻过一遍,确认着她的眼神,这一次他在里头看见了自己,手指挑逗得游走在最後一道防线,再多吻上一遍,两人终於一起进入最後的领域。
激情过後待在居青怀里的定雨一脸羞涩地摀着自己的脸,居青垂下长睫毛抱着她离开浴室柔声问道「夫人可还满意?」
「......。」定雨害羞得躲在双手後方小声地问「你、你不是说没谈过恋爱,怎麽那、那麽熟练?」
定雨被轻柔地放在床上,居青俯身轻轻一笑凑近她耳边喃喃「再给夫人一次机会去找答案。」
那双带着伤的右手抓过棉被盖在两人身上,居大神一言不合,再次开车。
旭日升起,昨晚被随意扔在客厅的手机响了不到十秒便被迅速接了起来。
「好,我晚点去找你。」居青压低音量速战速决地挂断电话,再次轻手轻脚地走回房里看着床上还熟睡的人儿,心里满是幸福的滋味。
他花了点时间将房里打扫过一遍,并且顺道给定雨准备了早午餐,才准备去喊醒还熟睡的美人,门铃却响了起来。
居青从容地打开大门,出现在门外的人竟是刚从国外回来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郭鹿。
「妹媳早安。」居青保持礼貌笑容轻声开口。
「表哥早!雨雨在不在这里呀?我刚刚进去707也没见到她人,该不会又乱跑去哪了吧?」郭鹿嘟起嘴巴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
居青稍微侧过身子「她在我这。」
郭鹿稍微放下心的拉着行李箱一点也不客气地往里冲,居青绅士地提着那行李箱搁在客厅角落还顺道给郭鹿倒了一杯冰红茶。
「雨雨呢?」郭鹿眨了杏眼一口气将红茶喝乾。
居青笑了笑指着卧室,又接过茶杯替她续杯去了。
郭鹿顺着居青指的方向走进卧室,定雨正好被吵醒在床上动了动身子,身上又传来一阵要散架的酸痛感,尤其是腰间,简直没比月经来时还好过。
郭鹿呆愣在原地看了看床上的定雨和站在门边一脸欢喜的居青,心里像是明白了什麽,又没明白什麽,还是识相地点了点头,朝着居青比了一个赞。
居青浅浅一笑将红茶递给郭鹿,看着床上的人儿柔声「定定,早安。早餐我给你准备好放在餐桌了,你和妹媳聊一会儿,我有事出一趟门,下午就回来。」一边说还边替定雨盖好被子,离开前还在定雨的额上留下一吻,完全没有要管还有第三人在场的意思。
定雨害羞到忘了问他要去哪,便整个人躲进棉被里头。
狗耳朵得瑟地竖起,居青满意一笑才起身准备出门,郭鹿是被闪得一脸莫名其妙,不是昨晚才吵架,怎麽今天那麽和谐。
大门才刚关上,郭鹿便一把跳到床上将定雨从棉被里挖出来,眨着一双八卦的眼睛问道「定雨雨老实交代!你和表哥是怎麽回事?」
「能怎麽回事,套句阿奕的话来说『精神上的分歧是可以靠肉体上的融合获得补偿』大概就是这样。」定雨皱着眉头手牢牢的扶在腰间低声说道。
「那你一副下不了床又是怎麽回事?」郭鹿伸手替定雨揉了揉腰间那一块骨头,她舒服地松了一口气。
「喔,我明白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因为表哥。」郭鹿打断定雨才要张开辩解的嘴,笃定地说道。
定雨无言以对沈默片刻噘嘴抱怨道「你们就不能温柔些吗?」
「我、我对虎子可特别温柔呢!」郭鹿心虚地瞥过眼神。
「胡说,上次虎子生无可恋地和我说『这就是所谓幸福的负担吧。』怕是同我八九不离十。」定雨趴在床上享受鼓着脸颊版本的郭鹿给自己按摩。
这位被夫人称为不温柔的男子提着两杯咖啡出现在医院八楼的单人病房,伏芥没什麽意外地依旧趴在床边睡着。
居青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另一边「阿川你再不醒来,你家男人的腰可就要废啦,这样下半生的幸福可怎麽办才好?」
「呸呸呸,才一来就诅咒别人的下半身。」伏芥伸了个懒腰,睁开兔子红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着机器上的数据没有问题。
居青轻声一笑「状况还好吗?」
「阿川依旧老样子,医生也说没有变坏已经是件好事了。」确认数据一切正常伏芥松了一口气摊坐在椅子上。
「那你呢?」居青递了一杯咖啡给伏芥,是他惯喝的热摩卡不加糖奶加倍。
「老样子,陪他一起睡。」伏芥不知道是苦中作乐还是真心感到满足的笑着说道。
居青低下头打开咖啡杯盖啜饮了一口热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对了,你看看这资料。」咖啡杯让他随手一摆,伏芥着急地抓了公事包从里头掏出一只牛皮文件袋。
居青从容地放下咖啡接过纸袋,里头是关於现任高等法院院长白太治的相关资料。
「这一位是潘义柏当年的同事,我追着手表这点时恰巧碰见他,便问他知不知道那只手表的事情。」伏芥稍微压在床上凑近居青小声说道「结果发现一件事,白太治说火灾发生的前几日潘义柏曾和他说过手表不见了,因为是他老婆送的结婚纪念礼物,所以潘义柏看上去是真的困扰。假设白太治说的全是真的,那麽火灾真正的凶手怕就不是我们以为的这人了。」
纤细的手指翻阅着手上的资料,镜片後快速将资讯输入脑海中,居青皱了下眉头轻声说「你怀疑是真正的凶手偷了潘义柏的手表,将火灾嫁祸给他?」
伏芥低声应允着探头探脑地找着自己的咖啡,居青指了指他左後方的位置轻声说「我写的後门程式有找到潘义柏的个人行事历,火灾当日他写了一个『19W』如果能知道这是什麽意思也许就能知道真相。」
顺着居青的手指伏芥终於找回那杯咖啡,居青写了一张『19W』的便条递给伏芥「我还没能找到这相关的讯息,也许是跟真凶相关的代号。」
伏芥接过便条点了点头,居青将杯盖盖回去放到居川旁边的柜子上「这麽难喝的东西你怎麽那麽爱喝。」
「你要走了?」伏芥看他起身扣上扣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嗯,不打扰你们两人世界。」居青伸手摸了摸居川的头眼里满是不舍。
伏芥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居青又回过头轻声说道「关於那个人,你有什麽新的发现吗?」
「没有,他挺谨慎的,身边那位秘书也不能经手太隐密的事务。」伏芥陪着居青走到房门外。
「伏芥如果你真的累了,别硬撑。阿川还有我这个哥哥。」居青从口袋掏出一瓶眼药水暖声说道。
伏芥笑着眼里天真无邪地说「哥哥就别担心了,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样他一醒来一见锺情的对象便是我了,够机智吧。」
「你不是早就和他五年老夫。」居青讪讪说道。
「是呀,所以才不能把这机会给别人呀,那我多吃亏。」伏芥伸手替居青按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至八楼,电梯门打开後居青缓缓走进去「伏芥谢谢你。」门关上的瞬间伏芥朝着居青大方一笑手上还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镜头切回708,经过郭鹿巧手的按摩之下,定雨终於能下床走到餐桌处,托盘上从沙拉到甜点都给准备好了,简直要比饭店的服务还来得高级。
郭鹿咽了回口水贪吃地问道「雨雨我能吃点吗?」
「嗯,全给你吧。」定雨将一托盘全推到郭鹿面前。
「雨雨你不吃呀?」美食当前郭鹿没忍住诱惑直接往主餐下手,今日主餐是烤牛肉三明治,里头的牛肉油脂分布刚好,配上居青独门的美乃滋,一口咬下,大大满足。
「不饿。」定雨倒了一杯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一对父母推着一台婴儿车,在太阳底下悠闲的散步着。
她心底莫名感到恐惧,居青对自己的爱越是清晰,这股不安也伴随着长大。也不是没想过要成家,只是当时陪在婆婆身边,什麽都还不怕。後来的後来,她再也没敢想过这件事。往後的日子里,越是亲昵的关系,她就越想逃避,甚至是越讨厌这样的自己。
「雨雨你还好吗?」郭鹿见她一动不动像是石化般站在原地担忧地问道。
定雨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没事,我再去睡会好了。」说走就走,她就这麽扔下郭鹿回去床上再次躺平。
时针走到接近中午,居青轻轻地推开708的大门,郭鹿的鞋已经不在玄关处。
他手上拿着一提袋换上藏青色拖鞋缓缓走进里头,却没在客厅看见定雨,一个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落地窗洒进一大片暖阳,定雨将自己藏进棉被里,头都没舍得露出来一点。
居青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望着这一大捆棉被人肉卷没好气地笑了。
「定定,起来了,小心晚上又得失眠了。」居青温柔地解开困在棉被里的定雨。
定雨眼睛也没睁开,模模糊糊说道「...我还想睡会儿。」
居青俯下身轻轻在她唇上一啄悠悠说道「夫人若不愿起来,我便吻到夫人醒来为止。」
说做就做,居青加深力道带着侵略性吻过定雨的唇。
定雨脸颊发烫赶紧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巴「醒了醒了,居居,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居青凑下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彼此的额头轻轻靠着对方。
定雨有些害臊地闭上眼睛,居青伸手托住定雨的上身,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半坐着「我给夫人带了份礼物。」
「什麽礼物?」定雨顺势窝在他怀里打趣地说「你吗?」
居青低下头浅浅一笑手指轻抚过定雨的眼窝「你想要我吗?」
被居青抚过的肌肤自动发热,定雨耳根发红害臊地问「所以是什麽礼物?」
「定定,睁开眼睛。」居青环抱着定雨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只纸袋。
定雨半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那纸袋上的品牌名称,居青贴心地替她戴上眼镜,世界忽然变得特别清晰,袋子上印着一间知名手机品牌的英文名字。
「你换手机?」定雨没缓过神呆呆地开口。
居青从里头拿了两盒全新的手机外盒「是咱们。」
两只都是银灰色,而且连客制化手机壳都给准备好了。
「我不需要手机呀。」定雨摘下眼镜把头埋进居青怀里不在乎地说道。
「以後需要。」居青仔细地替两只新手机装上手机壳,当两只手机并排时原本只有一半的月球就能合二为一,而且角落上还有两人名字的英文缩写。
定雨抬起头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正打着坏主意居青悠悠开口「夫人望着我。」
定雨愣愣地听话照做,整个人还埋在居青怀里,仰视的角度眼神看上去特别真诚又深情,居青熟练地用前镜头给两人拍了张相片。
没一会儿功夫居青已经把基本大小事设定都得搞定,定雨那只手机里通讯录只有居青一人,即时通讯软体好友也只有居青一人,最後是那张桌布,两人的屏幕排一起正好能完成现在窝在胸前的姿势。
「......。」定雨眨了眨眼这才算是真的醒过来,手上接过居青递过来的手机,不太熟悉地拿着它「买这给我做什麽?」
居青伸手揽住定雨的腰「以後见面的时间会少很多,至少还要能随时文字交流。」
定雨再次抬起头,发现镜片後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
居青低下头吻过定雨脖子後方「桌布不准换,手机壳也不准拆,通讯录尽量别有其他人。」
定雨沈默片刻无奈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会和穆宰共处一室,你吃醋了?」
居青脸颊上的酒窝带着一丝红晕「是的,可以的话我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不给告白也不给看。」
定雨按了按额角柔声说道「我可是空手道高手耶,我不想去的地方,任谁拖着我也不去。」
「可我怕。」居青的舌头舔过定雨的耳朵「那些路我不能陪你去,但我想陪你去,让我陪着你,好吗?」
感受着居青舌尖在耳後游走的路线,定雨耳根加倍发红发烫温和开口「那你也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我没有伤害自己,是要让你知道如果你也受伤的话,我是怎样的心情。」居青托住定雨的上身让她顺势躺在自己腿上,俯下身一脸盛世美颜凑近她眼前语音沉重沧桑地说「不理你,我的心没有比较好过。」
定雨默默望着长睫毛下的眼睛,心尖如同被寒冰冻伤那般疼痛,心疼地勾住居青的脖子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一碰,这个吻力道特别轻柔却也特别浓烈,双唇缓缓分离四目相对,望眼欲穿看见的是一个世界而里头只有彼此。
「我一直都相信真爱的存在,只是我以为自己不会遇到它。」蹭了蹭鼻尖定雨柔声道「没想到我有幸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