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田昕跟又甄的袭击,在走廊上奔跑的我撞上了柳澄,他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跑掉,然後又甄发现我流鼻血。
听我回忆完,柳澄默了一下,「顺序错了。是你流鼻血我才跑掉。」
初次相遇流鼻血导致他离开,今天脚踝流血所以他转头……流血?
血是这两件是唯一的关联,我突然理出了头绪──
「你晕血?」
柳澄点头,「是怕的程度。」
「为什麽?」
「六岁的时候,我妈在我面前出了车祸。」
我心头一紧。
「我坐在急诊室外头,什麽也无法做,我爸跟我姊也在从机场赶来的路上。」他的双眸瞬间变得黯淡,「那是我至今最无助的时候。」
我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问:「结果呢……?」
柳澄闭上眼,缓缓道:「她还是走了。」
鬼使神差似的,我握紧了他的微微颤抖手。
因为我的举动,他睁开双眼,错愕地望着我。
我没有松开手,能感觉到自己因为他的注视,忍不住害羞起来。
双颊发烫的我只好转移话题:「可、可是,你怕血为什麽还要当医生?」这点从刚才就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啊,还是因为是医生世家?」
「我爸是色盲。所以他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代替他成为医生。因为怕血,我对家族的安排有些抗拒」柳澄顿了一下,又说:「但我在急诊室外的时候,有位见习医师脱队过来安慰我,他握住我的手,静静地坐在我旁边,久到甚至我的家人都还没来。」
「我想成为像他一样的医师。」
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脸上挂着温柔却坚定的微笑。
「你真的好了不起。」
柳澄想转过身,却牵动到我们紧握的手。
呃,现在这尴尬的情形是?
为了不让他难做人,我默默把手收回来,心里头还是有点小落寞。
没想到,我一早起来,发现他又面对着我睡,且我们的手居然是十指紧扣的!
我坐起身,其他人已经不再帐篷内,激动得狂摇头。
怎麽办?我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早。」那个坐在我旁边的人淡淡地说。
我转头过去,乾笑几声:「嗨、嗨……早、早啊。」
我真是史上最丢脸的人!
等等──我的眼角有眼屎吗?
我抬起双手装作揉眼睛,藉机检查有没有眼屎,却又马上被拉下。他说:「不要揉眼睛。」
我想,应该是没有眼屎吧?不然我们怎麽会对望那麽久……
拉开帐篷的人「啊」了一声,又笑盈盈地将帐篷拉上,「打扰了,请继续。」
「……」
「……」
柳澄咳了一声,退开身子。
我则是退到旁边摺起棉被。
他也过来一起帮我,搞得好像新婚夫妻一样……唉唷,我在想什麽啦!
不过,如果又甄没有打断刚刚那样暧昧的氛围,会发生什麽事呢?
我看着柳澄,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不对,前提是他也要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