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那麽好,那我能厚着脸皮猜想你有喜欢我的可能吗?
「我听小律说,等你成年你就要把名字里的『雅』改掉,但我从前阵子开始就时不时叫你的全名,但你好像都不像之前那样介意呢。」又甄歪着头,粲然一笑。「该不会是因为某个人的名字里也有『亚』吧?」
「何、又、甄。」田昕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是从牙缝狠狠挤出来,边点头边说:「好,很好,非常好。」
又甄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希望你们发展顺利啊。」
田昕深吸气,没说什麽便气得转身离开。
「又甄……」我小心翼翼看向她,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仅微微挑起右边眉毛。「田昕生气了,没关系吗?」
她摇摇头,轻轻笑了,「不,她不是在气我。」
「大概是气自己吧。」这时,詹亚灏突然开口。
又甄看着詹亚灏,微笑着说:「还是你了解她。」
「心情不好?」
詹亚灏说要去商圈买东西,因此只剩我跟柳澄一起走。
「很明显吗?」也许是因为我刚才整趟车程都没有说话,或是我的情绪就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我点点头,扁扁嘴:「我跟田昕认识最久,但我好像不是最了解她的人。」
「为什麽非得最了解她?」
「不了解我,却说喜欢我?」
顿时想起了柳澄拒绝田昕时说的话,他不是最在乎了不了解的吗?
「我现在连她在想什麽都不知道,跟我比起来,又甄跟亚灏还懂她得多。」
「田雅昕不是个好懂的人。」他瞥了我一眼,淡道:「你头脑简单,不勉强。」
「……」明知道这人讲话狠毒,我居然还期待得到安慰?真是学不乖。
似乎是察觉我稍稍不悦,他补充说:「意思是,你可以用你的方式。」
我歪着头看他,他嘴角弯起极小的弧度,「你跟她不是认识最久吗?」
好久没来田家,纵使许久未访,还是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我按下电铃,等没多久就见田妈妈前来应门。
「小律?」她见到我又惊又喜:「快进来、快进来。」
我紧抓着背包背带,「谢谢。我、我来找田昕。」
「雅昕啊,在楼上呢。」
田妈妈提起田昕的时候,语气好像没有特别担心?
我敲敲田昕的房门,她却没有来开门,莫约敲了三、四次还是没有,不禁让我开始担心她。
虽然不经同意进房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我还是转动门把悄悄进去,只见田昕戴着耳罩式耳机,摇头晃脑地在笔电键盘上飞快敲打着。
我现在过去应该会吓到她吧?
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我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直到田昕喝完饮料准备去外头续杯才注意到我。
她吓得抖了一下,摀着胸口:「季小律,你吓死我了!」
「我怕我吓到你,所以才站在旁边啊。」我望向她的电脑,「你在忙什麽啊?」
「我在写社展的企划草稿啊。」
「社展?不是下学期吗?」
田昕翻了一个大白眼,「已经快期末了,现在开始计画还太晚。」
「是说,你、你……」支吾许久,我还是没胆直接问她心情怎样。
「你要倒饮料吧?我帮你倒,请主席大人继续动脑。」
田昕将玻璃杯递给我,双手环胸,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
主席大人在专心写企划,我只好在房间乱晃,决定等她忙完再追问她。
我站在田昕的书柜前,说是书柜,其实里头摆放的都是漫画,而一、二层都被她用来摆杂物。
在一个巨蟹座图样的玻璃杯里,放着一张纸,上头以钢笔字写道:
尽管他们说
世间种种
最後终必
终必成空
──席慕蓉《送别》
这麽漂亮的钢笔字,绝对不可能是田昕写的。
旁边还放着一张纸,这回就是田昕的字了: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席慕蓉《青春》
「在看什麽?」田昕拿着杯子过来,让我看到了上头的图样──天秤座。
既然这是田昕的星座,代表那同款玻璃杯的巨蟹座也是某人的星座?
「给詹亚灏的啊?」
田昕直接将口中的饮料喷在柜子上,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我则错愕的看着她,「还真的是他?」
她抹抹嘴巴,大骂:「啊──季小律你这个臭八婆!」
「所以这个对杯是他在你生日送你的吗?」
「对你个头。」田昕真的很爱翻我白眼,「就星座了怎麽会是对杯。」
我点点头,喔了好长一声,得到了一个结论:「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喔?」
「……」田昕已经进入脑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