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带伞啊!」巫天檎跺起脚,而物理科办公室到天文社社办所在的行政大楼,有一段毫无遮蔽的路,走过去大约要五分钟。
在这样的大雨下,即使只是五分钟的路,都会让人湿成落汤鸡。
巫天檎看着滂沱大雨,心里犹豫着该怎麽——喊一二三冲过去?这样星图会湿掉啊,她冷静判断,只能把星图放在书包里,紧紧护在怀里。
预备好了姿势,她准备起跑。
「你这样会淋湿的。」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背後传来,巫天檎转头,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身旁,推了推黑框眼镜。
巫天檎看着他,差点尖叫。
这个眼神明亮的男子,推黑框眼镜的模样,太像她每天夜里都要重复观看的那张素描肖像画。
太像已经远赴异国快满一年的那个男孩。
但那男孩此刻不在这个岛屿;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前几天帮她捡起钱包的那一位⋯⋯
「走吧!我外套很大件,送你一段路。」男子脱下身上的GorTex黑色防水外套,罩住自己和巫天檎的领空,他跑了起来,巫天檎也只得一起跑,男子就这样小心翼翼护送着她走过这段路(注)。
巫天檎心跳快到几乎快窒息了,她和那魂牵梦萦的男孩分别前,曾经拟过一份愿望清单,其中有一项被她用三层立可带涂掉,就是「男友用外套帮我挡雨」。
她感觉路上的水气彷佛微微湿了自己的眼,心境复杂,她想念不在身边的那个男孩,而身边这男子和他太像,她很难不怦然心动,更会因为这样的心动而感到罪咎。
到了天文社社办所在的行政大楼,巫天檎不好意思地道谢,「非常谢谢您。」她心想,眼前的大男生看来比高中生成熟许多,他怎麽会出现在齐伟校园里?
巫天檎来不及推理,内心莫名其妙的各种情绪,简直是多头小鹿乱撞在一起,她拔腿跑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赶到社办,却发现所有女社员都在社办外排成两列。
有必要这样欢迎社长吗?巫天檎不好意地笑笑,却发现女孩儿们开始骚动了。
「欢迎朱梁祯老师莅临指导天文社!」海报出现了!拉炮出现了!巫天檎转头,只见刚刚帮她挡雨的男子,迈着长腿从走廊那一端走来,走廊上直到尽头都没有别人。
他、他是朱老师?
巫天檎的小心脏几乎快要冲到胸口,社团指导老师跟(前)男友长得太像,她在天文社还能心平气和地待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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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师可不只有皮相优势,他是国立大学物理系毕业,却丝毫没有学霸架子,将梅西尔天体介绍得深入浅出,不用说,这堂社课大爆满,女社员们听得一脸陶醉。
接下来的日子,巫天檎因为社团活动关系,不时得找朱老师签文件,每当看着朱老师推眼镜,巫天檎不时怀疑自己陷入幻觉,好像那个土星男孩,又回到她身边。
「暑假观测计画拟得很好,非常仔细,我想没什麽问题。」朱老师总是这样称赞巫天檎。
而知道她和郑騂那段过往的人,包括麻衣和詹慕薇,都喜欢制造机会让巫天檎去找朱老师。
「别闹了,他是老师,师生恋是不道德的⋯⋯」巫天檎一本正经推却。
「别那麽古板了,禁断之恋不是很刺激吗?」Rocker麻衣没在管校规的。
「你还惦念着郑騂吗?」詹慕薇轻声问,巫天檎没说什麽,只是淡淡一笑。
何止惦念,她根本不曾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