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南宫淳再度将目光放在狐狐身上,朝她探手。
「琴是我的!」狐狐见南宫淳伸出手,立刻解读他想再把琴丢到其他地方,於是双手用力抱着琴身往旁边扭说啥也不放。
南宫淳失笑,他看起来像放任女孩浸在水里不理会,一心只在乎她怀里那把琴的恶人吗?
「我不是要抢琴,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南宫淳微微扬眉解释。
狐狐圆滚滚的眼眸略带戒备,但是当她的目光从他修长的手指转移到他骏逸的面容,她的心不晓得为何松懈了许多。
奶奶与姊姊们明明就不只一次告诫她,绝大部分的人类都非善类,他们在没有任何利益时可以待你好,但关乎自身能否得利时,人类就能变脸如翻书一脚把你踢开,还举例了好几位已经不在默山的狐狸前辈们惨痛的经验。
受过人类无情教训的前辈们异口同声告诫後辈,人类惹不得,尤其是女狐狸与男性人类,绝对拒绝接触,与男人交心的後果一定是伤身又伤心。
奶奶与姊姊的告诫犹然在耳,但软若无骨的一只小手却搭上指节分明的大掌,另一只手圈住泡水的七弦默琴,让南宫淳将自己从水里拉出来。
狐狐万分没想到,当她的手放在南宫淳的大掌上,修长五指紧紧握住她的手心,她可以感觉他的手掌十分有力,俊美的面容毫无费力之感,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他的掌心温度比湖水还冷,却如电流窜入她心窝,令她不知不觉浑身一颤。
当眸光映入南宫淳冷漠疏离的谪仙面容,狐狐的心跃动莫名,几乎要冲破胸膛,得要用力呼吸吐呐才有办法平息。
当狐狐恢复心跳坐在岸边双脚还泡在水里,她却不急着将自己弄乾,反而是想再好好瞧已经成为她所有的七弦默琴。
「琴只是洗个澡而已,没事情对吧!」狐狐把琴放在身侧,抬首一脸理所当然般睇着南宫淳,一边用早已湿漉漉的袖摆擦拭琴身。
洗澡?南宫淳忍不住扬眉,到底是哪家的父母可以教出这种小孩。
南宫淳蹲下高大身躯,探出长指拨了一下琴弦,摇摇头说话,「琴是坏了。」
「坏了?居然坏了?不是只洗个澡?若我拿到阳光下晒乾会不会又好了?」狐狐眼神充满哀怨,但话到後头目光却又亮了起来,一双水灵眼眸直直盯着南宫淳望去,期待他会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既然琴身已入水,纵使晒乾音准也会跑掉,这琴是报废。」南宫淳话落,伸手捉住狐狐不断用湿衣裳擦拭琴身的手,扬起一边眉头说话,「所以别擦了。」
这时,南宫淳站起高挺身躯,强迫全身湿透的她跟着起身。
狐狐一挺直身,南宫淳这下是看仔细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她身上,身段展露无疑。
乌黑头发蜿蜒攀在玲珑曲线,水珠从头顶滑下脸颊,弹过丰腴娇嫩的嘴唇再至尖细下颚,最终滴落明显突起的胸脯,这画面实在是……
南宫淳别过头,一把撩开白纱将她拉入大厅,双手按住窄小肩膀示意她乖乖坐在竹椅上。
「我的琴还在外头……」狐狐比着琴的方向,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打算取琴,只是屁股才离开竹椅,立刻被南宫淳喝止,只能乖乖再坐好。
「坐好,别动。」南宫淳话落,往与大厅相连的卧室走去,过不了一会手里多了一件白衫,「把湿衣服换下,先穿上这件。」
「我不需要换衣服,我到外头晒太阳就成。」狐狐一脸狐疑,衣服湿了有必要换吗?等乾不就好了?
「若不换下湿衣服会染上风寒,换上。」南宫淳听完狐狐一番言论,机不可察地蹙眉,但依然坚持让她换衣裳。
南宫淳不晓得小姑娘的家人究竟怎麽教育她!
他抓琴丢向湖心,她竟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奋力冲上前到湖里捡回七弦默琴,现在全身湿透在乎的依然只有琴,如今还不肯换衣服说晒乾就成?
不晓得是笨还是傻的姑娘,她家人怎麽放心将让她独身离家呢?
狐狐最无法违抗面容严肃的人,抓了南宫淳手上的衣服放在桌上,点点头起身,找到系在腰间的腰带绳结,打算松开腰带当场换下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