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硕,你一早坐在玄关是要和谁出去吗?」换上衬衫及长裤,我刻意用水拨弄凌乱的浏海,透气的袜子套进布鞋里,拄拐杖呆坐着。
尽管外头正下着雨。
「等谁呢?早餐吃了吗?」喝一半的奶茶、塑胶袋里未啃食完的包子搁在桌上,我的心等不及了,即便雨滴直落没有停过。
「今天不工作吗?」妈妈又问,手里摩擦文件纸的声音,可我一颗心悬着,没说半句。
「阿硕啊,想什麽呢你?」脚步声由远而近,妈妈拍上我的肩,我回过头道:「你说,她会来吧!」微上扬的语句盼着她的来到。
被问的一头雾水的妈妈,掌心停在空中落在头顶,她顿了顿的说:「会来的。」
我直挺挺坐的有些累,响了几次门铃,出现的是她以外的声音,今天下雨,所以不来了?我没有勇气这样问。
长短针交会於十二,肚子发出咕噜的声响,剩一半的包子不知被吃了没,我站起身,如闪电般的麻痛感窜上身,每踏一步都是折磨。
「所以说,你在等谁呢?」我小心翼翼的踏入厨房,遭妈妈抓个正着,手里被塞了夹满菜的碗公,我埋头吃着,没答话。
午间,喜爱的电台主播播音结束,由沙发坐起的我步向房间,褪去衬衫披在椅上,单穿吊嘎用着电脑,开始工作吧!我想。
沈浸在录音档的声线中,充满杂音的档案使我更汇聚精神,全然隔绝一切,包括早已停下的雨和妈妈的叫喊声。
「嘿,久等了。」话语随着动作一并落下,我吓得不清,跌坐地上的我读取刚才的声线,她来了。
她频频道歉,小手附上我的,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我没站稳,双臂环上她的身躯,软软的、不时传来的发香,脑子过热停机了好一会。
「你是痴汉啊!抱着人家不放,穿好你的衬衫。」冷不防的,妈妈射了几只冷箭,我拉远了距离,心仍加速的狂跳。
「阿姨,我们出门了。」滢心有礼貌的说道,阖上门,马路上我俩并肩走着,偶尔微碰的手臂,都使我脑内的小剧场拼命演着。
「你想知道我的模样吗?」相较於我的沉默,她自然的开启话匣子,停在车辆不多的街道,她牵过我的手抚上她的脸。
细细的眉毛、弯如新月的眼,我的手止在唇瓣前,慢慢感觉她的软嫩。
「我……不是变态。」慌张如我,红着脸拼命解释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得到的是她止不住的笑。
顷刻间,一阵雨降下,来不及掏伞的她,拉着我的手快步在雨中,她体贴的询问着我的体力负荷,直到两人安全的抵达邻近的遮雨亭。
「你听音乐吗?」缓颊暧昧气氛,我掏出耳机问道。
「其实,我听不到……」她的话如谈家常稀松平常,我没多想,拿出了小笔记本和原子笔,用画圆的方式展现旋律的高低。
她的目光很是炙热,能感受她因雨天微凉的臂膀勾着,彷佛交往很久的情侣,即便不说话,也不尴尬。
脑子里收索着儿时学过的手语,羞红的脸搭上怪异的手势,我喜欢你,我向她比划。
「我也是。」轻笑一声,她说。
我们是一样的,同样珍惜这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