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可不管安地尔心里有多遗憾,他正忙着找老头公的同伴,这才是他出远门的表面目的。
「老头公,你确定是这里?」褚冥漾看着阴森森的空间,皱眉道,「可是我什麽都没感觉到。」
老头公很坚持他的同伴就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一到这附近就不见了。
「可能躲起来了?」褚冥漾猜测着,也许对方逃脱到这里,一听到动静,以为还是来抓补他的,所以藏起来了?
「守护结界的老头公,」安地尔闲闲地说,「如果你是要找地灵深渊的阴女跟失落护神的陶洛米,奉劝不用费力气了。早就被吃了。」
「被吃?」褚冥漾缓缓重复,「被什麽吃了?」
「自然是虫骨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安地尔耸肩,「鬼族什麽都吃,特别爱吃有力量的九十九神,尤其是鬼王高手,可以把力量转为自己的。」
「你怎麽会知道?」
「我就是个鬼族啊。」安地尔用一种你是笨蛋吗的微笑表情看着褚冥漾,褚冥漾也不生气。
「我不是问那个。」他说,十分怀疑地盯着安地尔,「我是指,你怎麽会知道虫骨吃了老头公的夥伴?」
「商业机密。」安地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无可奉告。」
「嗯……」褚冥漾顿了顿,「你们黑吃黑的结果,虫骨赢了?」
「虫骨这麽一个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安地尔哈哈一笑,「褚冥漾,别试探了,说了是商业机密。」
「我还是不相信。」褚冥漾叹口气,「你这个人真真假假,莫名其妙的,说的话得打个折扣。」
安地尔做了一个你随意的手势。
*
哈利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这是自然的。
一离开霍格沃茨,外面的世界险峻地超乎他们的想像,他们还没抵达落脚点,就被鬼族杀得措手不及。
那位随他们同行的妖师女性在鬼族还没靠近前就发现了对方,这给他们争取了转移的时间,但是对方数量太多,哈利跟其他人走散了。
他现在正孤立无援地站在一座破败的宫殿前。
这是哪里啊……?
他们巫族独有的元力使用方式之一,就是将元力调配至全身,然後控制元力在另外一处出现。
简单来说,就是幻影移行。
这非常困难,就算是黑暗至尊妖师,也只能依靠阴影或是符咒之类的外力来做到瞬间移动,是他们巫族独有的元力技术之一。
但是伏地魔不知道透露出去多少了。
想到这里,哈利又是咬牙切齿又是茫然无措。
幻影移行……他为什麽会现身到这里来?他根本不认得这是哪里,而幻影移行的首要条件之一,就是必须对自己转移的地方非常有印象。
但他很显然没来过这里。
「为什麽不是转移处?」哈利扪心自问,「难道我内心认为这里更安全?」
这宫殿像是已经被人遗忘,在乱世之中自有一股不为所动的雄伟气派,但它又如此荒凉颓废,寸草不生。
哈利彷佛受到某种蛊惑,他此时并没有想到发现他走丢後,他的夥伴跟教父会如何跳脚担心,他像是着了魔般,抬脚往宫殿内走去。
台阶破损不堪,在哈利踏上的瞬间崩落了几个小块。
哈利来到宫殿大厅,四周顶梁柱上雕刻着看不懂的图饰,利用阴刻浮雕的技法造成视觉错觉,哈利一瞬间几乎以为这些图饰是活的。
每一颗柱子上都刻着不同种族,代表大地的精灵与妖精;代表天空的羽族与天使,以及代表大海的海王族。
三大梁柱上刻着七大种族,精灵与妖精在土与木中兴建文化,羽族与天使在风中传递精神,海王鳞族逍遥自在。
哈利调动元力,将这宫殿中三大顶梁柱给仔仔细细瞧过一遍。
从地而上,雕刻的故事越来越严重,三根顶梁柱间彼此还插了横梁,横梁上的故事则不怎麽美好了,种族间冲突不断,直至战火四溢,民不聊生。
最後,归於天花板中纯粹的黑暗。
哈利心中似有所触,又重新回到地面,发现三大柱的底盘也刻有极细的图案,若非蹲下来细看,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
是一个一根黑色的羽毛在正中央,被三角形所为绕,外面则是用文字排成的圆圈。
很熟悉的图案,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哈利皱眉,他虽然不像赫敏那样博学多闻,但也许这是一个炼金术的图?
三角形分别对应了天空、陆地与大海吗?
哈利放弃了继续研究这些柱子,往那孤独的王座上走去,等他一到达王座,猛然回身,这才发现他刚刚踏足的地板走道竟是一幅画。
一幅老旧斑驳,遭岁月蹂躏,又逢战火烧伤的可怜地画。
金色的天空、翠绿的大地与碧蓝的海洋。
虽然大部分已经惨烈得判断不出原先是什麽颜色了,但是完好的部份足以推断出以上资讯。
哈利在偌大的宫殿中走走停停,这里彷佛有股奇怪的魔力,吸引着他将所有故事看完。
连结到天花板後便成了全黑……是指现在这样?
阴影出世,鬼族横行霸道,所有自愿的、非自愿的种族终将归於黑暗?
哈利一边思索着,一边身体却往偏殿去了。
偏殿不如主殿宏伟,但是墙壁上也一样有着不少雕刻,但是哈利却奇异地不感兴趣。
他似有所感,接着将自己的元力注入地板,一瞬间,偏殿的地板裂了一条大缝,哈利毫无意外地掉了下去。
*
冰牙精灵的军队已经陆续传送完毕,为此一战,他们可谓是下了血本,将仅存的传送符联合起一个大阵,把几千名精锐飘洋过海地传回Atlantis大陆。
「所有人都应在西之丘等待集结完毕。」冰炎说,皱眉清点人数,「金跟安迷修呢?」
「他们不是第一批过来的吗?」夏碎奇怪地问。
格瑞被留在登格鲁岛上,并未跟着传送过来,因此在冰炎出发前,格瑞曾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得把金给盯牢了。
结果他们仗还没打,人就丢了。
传送阵已经消耗完毕,就算要回登格鲁岛冰牙宫,也必须搭船,不可能回去查是不是传送阵出了什麽问题。
「他们负责侦查哪一个区块?」
「任务轴是统一发的,所有人的任务都是探查西之丘啊。」夏碎说,「只是区域不同,他们可能先出发了?」说完,他自己闭上嘴巴,显然也发现了明显不合理之处。
「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冰炎静静地说,「他们其中一个有问题,或者两者都有。」
不然不可能上百名探查兵,就他们两人出状况。
即便先行出发,也不可能不给後来的人只字片语。
要嘛两人一来就溜了;要嘛两人根本就没被传过来。
「负责此次传送的人是丹尼尔?」冰炎眯起眼睛,他不喜欢丹尼尔,丹尼尔很擅长激励人心的演讲,在战场上,他能激发出士兵的战斗意志,也确实擅长调兵遣将,但是冰炎对他总有股说不出的憎恶。
任务卷也是丹尼尔分发的,怎麽想都很可疑。
但眼下为多事之秋,暂时顾不上了,冰炎只能将疑问压在心中。
何况丹尼尔也没有背叛他们的理由。
冰炎虽然不喜欢丹尼尔,但也不喜欢平白冤枉人,所以他将心神全副收了回来,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如何在协防西之丘。
他开始调兵遣将,分派任务。地形勘查、气候预测、当地兵力部署与火力强度全都是必要情报。
「这里有些金之前冒死拿回来的情报。」夏碎拿过来一叠资料,「关於鬼王高手的。」
「景罗天跟耶吕的?」冰炎看也没看,「我已经看过了。」
「但是耶吕这边没有关於安地尔的报告。」夏碎说,「照理说不可能连一个字都没有。」
「不管是情报有误还是金隐匿不报,那都不是现在重点。」冰炎轻声道,「我不相信金会背叛我们,准确来说,是背叛格瑞,所以我们里面一定有其他内鬼。」
「你是说安莉洁算错了?」
「对,虽然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但是安莉洁算出来的结果连她自己都不信,不是吗。」
「你是指,有人在干涉她的占卜?但就连雪野家都算出大凶……」
「然而千冬岁没有办法具体算出那个人是谁,不是吗?」冰炎说,蹙起眉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你的预感向来很准。」夏碎叹了口长气,「说吧,关於什麽的?」
「不好说。」冰炎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感觉什麽都要撞在一起了,没什麽好事。」
「这可真够玄的。」夏碎摇头,「先来说说我们到底要怎麽打吧?」
「先派精锐把鬼王高手干掉。」冰炎言简意赅,「我亲自上。」
「这确实是激励士气的最快途径,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夏碎的眼神黯沉,但他没有阻止冰炎,作为搭档,他相信冰炎的决定,「你想好要挑谁下手了?」
冰炎冷笑一声:「自然是安地尔。」
那个愚弄戏耍他父亲,害得冰牙大败遁走的混蛋,这笔帐,也应该好好算算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夏碎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知道。」冰炎看了夏碎一脸疑问不确定的神色,补充说明,「我听到我父亲在跟凡斯派来的猫头鹰交流情报,安地尔拐着褚冥漾出村了,方向是往湖之镇。」
「妖师的人不管吗?我听说凡斯也在村内发布了对安地尔的通缉令,所有妖师的人见到他都必须上报不是吗?」
「不知道,但是凡斯对褚很特别。」冰炎想了一下,皱眉,「安地尔也对褚很特别,小时候,他唯独对褚的态度与众不同。」
「安莉洁也算出来褚会是这场战争的关键人物。」夏碎接了一句,「由此可见,安地尔拐了褚出村,绝对不怀好意。」
「他没有好意的时候。」冰炎恨恨地说,「不管他是什麽打算,都要宰了他!」
「自然。」夏碎应声,「那我们什麽时候出发?」
「再等一段时间,还要搜索金跟安迷修的下落。」冰炎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五个小时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