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关哥你真的跟梁梓浩吵架,然後搬回你家了喔?」
几天後,眼看纸包不住火,瞒不住Anna和雅美了我才跟她们讲了这整件事。
「嗯,对,我真的忍不住了。」我点头,但虽然说是这麽说,口气却有点内疚。
冷静过後,仔细想想那天我对他说的话,好像真的有那麽一点过分。
但是,他也有不对啊,都已经跟他讲那麽明白了,他还硬要跟来,所以那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Anna听完我的话後,突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让我很不耐的打了她几下,骂她笑屁啊。
「唉呦,不是啦,」她还笑到眼角泛泪,「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们好像夫妻吵架,然後吵到回娘家的那种哈哈哈……」
「你个死Anna,给我闭嘴啦!」我不客气地又打了好几下,然後语带威胁,「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笑吗?」
「噢不不不,不敢、不敢,」她随即识相的收起笑,然後扳起脸孔努了努平时梁梓浩习惯坐的位置跟我说:「是说,从来都没过翘课的他已经好久没来学校了,他还好吗?会不会出事啊?」
我不屑地哼了哼,说的有点口是心非,「谁理他啊,干我屁事,他爱来不来。」
「喔,好、好,我们就不说他了,来说说你的谢少嘉吧,怎麽样,最近有没有LINE你或打给你啊?他们一整个篮球队全部请公假出国玩,旅费还全由学校董事会赞助,那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怎麽你已经跟他们那麽好了,还不跟他们说Lora辞掉的公关就直接让你顶替,这样今天你就也可以一起去了,啧啧,有没有很後悔?」
「後悔你个头,」我瞪了她一眼,「你以为公关那麽好当啊,吃力不讨好,我又不是脑袋坏掉,才不要去自讨苦吃。」
「齁齁,」她用手肘推了推我,继续揶揄,「这一看就知道谢少嘉一定没给你打电话或传讯息,心情差成这样。」
「对啊,他们都出国四天了,怎麽能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你呢?」雅美接在她之後问我。
唉唉,就说吧,在她们面前我是没有秘密的,别说这麽明显的哀怨语气,就是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她们也能轻易察觉,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就又、又还不是他的谁,没理由让他凡事都跟我报备。」
说到这个我就又来气,还不是那个梁梓浩害的,如果他那天没有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话,谢少嘉早就跟我告白,我们也早就在一起了,也不会跟他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可以说是撕破脸的地步了。
而且谢少嘉跟我看完电影的隔天就马上跟球队一起飞出国,害我连主动问後续的机会都没有。
「唉呀唉呀,反正迟早都要是,」Anna用着白目的表情,讪讪的说:「你不是说他那天原本好像就要跟你告白了吗?反正都要告白了,你就有耐心一点,就再等个几天,他回来他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啦,安啦安啦。」
我没回话,就睨了她一眼。
最好是啦,如果真能如她所说,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放学後因为暂时没有篮球队可去,我也为了委曲求全而跟关老头妥协,辞掉打工,每天回家做完自己的事後就跟阿谨还有关老头的助理学学打理公司的事,就在家里大型会议室中附设的小办公厅。
非常无聊也非常的乏味,看着前面投影布幕上的各种红、蓝、绿的数字,我就各种的想睡,像是在上课那样,却又比上课无聊千百倍。
「关哥、关哥……关哥、关哥、关哥!」
然後,我当然又睡着了,还让阿谨叫了好几声才醒。
「关哥,你还好吗?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不,不要,关老头不是才说今天要把这个部份上完吗?昨天我才不小心偷个懒就被他唠叨了快两小时,念的我耳朵都快长茧了,」我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快点吧,你赶快讲完,我要赶快去睡了。」
「嗯,好是好,可是关哥,你这样也吸收不良啊,白天上了那麽多课了,现在还要听这些确实很累,」他温声的提议:「不然,我们去跟老板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能让关哥你进度稍微放慢一点?」
「还敢说,」我睨了他一眼,「你个好阿谨,还不都你,那时候在电话里跟我说什麽关老头都有派人在帮我打扫房间,要我回来住,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听你的话,直接在外面随便找个什麽套房还雅房,也省得回来活受罪。」
「关哥,你不能这麽说啊,」他反驳我的话,「你那个时候气成那样,又大晚上的,我没把你劝回来难道看着你露宿街头吗?」
「是齁,」讲的一本正经,我看根本是已经跟我爸串通好了吧,「别废话了,快点上完,我要去睡觉了啦,很困馁!」
「好、好、好,马上马上。」然後他回去站在最前面继续接着讲。
我则唤来一旁的下属帮我弄杯冰的无糖绿,醒醒神的同时也不像咖啡那麽刺激,否则我怕晚点等我真的可以睡的时候,我反倒睡不着了。
「嗯,所以就是这样,关哥,对於以上我所讲的,你有问题要问吗?」
我摇了摇头,然後仰首把最後一口冰绿茶喝完後跟他说:「没有没有,好了,我可以去睡了吧?」
他哧笑,表情好像在说「我一看就知道你等这刻很久了」,「可以,可以去睡了,你赶快回房间吧,这里我收就好。」
「嗯,」我把手上的杯子还有刚刚上课的资料给他,「那就谢啦。」
他接过我塞给他的东西後跟我说了声不会。
「啊对了,」走前,我又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好啊,谁?」
「那个……」我搔了搔头又把目光移向旁边,有点难开口。
「让我猜猜,梁梓浩?」
「你、」我大吃一惊,「你怎麽知道?」
他大笑,「很明显,关哥,以为我还不知道你啊,嘴上念啊骂的,实际上心里在乎得很,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伤害过自己,只要是放在心里的就一定还是会在意。」
「一定要这麽了解我吗?」我瞪了他一眼。
「一定,好啦,你要我打听梁梓浩的什麽?」
我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怕他会出什麽意外,」然後我强调,「我不是关心他喔,反正他这个大累赘现在已经被我甩掉了,我只是担心他要是意外身亡的话,警方办起案子,会查到我这个生前跟他有过重大争执的人身上来,很麻烦的。」
「喔。」他的表情很讨打。
「喔什麽喔,不跟你说了,反正你给我查仔细就对了,我要去睡了。」
「关哥。」说完我拔腿就要跑,但却被他叫住了。
「家是你永远的避风港,但难免也会有些雨水泼洒进来,但你要知道,里面的温度一直都是恒温。」
那天的最後,他这麽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