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这位待人温柔、同学们公认的暖男,眼神却一点也不暖之後,我上课便很少再偷偷盯着他看了。
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心中便会自动想起那天所看见的,没有温度的眼睛。
明明前一秒嘴上还说着我很抱歉,可是眼底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好像我所说的事情无关紧要,那句话明显是敷衍我来着,若是我没有对上他的眼,发现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我恐怕到现在还活在对他的幻想之中呢。
好可怕,我发现,自己好像又再被背叛了一次。
所以之後我总是故意躲着他,他走前门,我就绕後门,他走左边的走道,我就走右边的走道,他下课要是到操场打球,我就选择待在教室。
这种神经质的举动并没有被太多人发现,比如说,我就成功瞒过了白子尧跟乐予澄。
我知道要骗过所有人的机率是微乎其微,可能会有一、两个班上的同学看出来我鬼祟的行动,那到时候,我也只能认了。
可、是!
为什麽偏偏是天杀的那一个人看出来!
而且他还天杀的跑来问我!
好一个天杀的漂亮直球啊,兄弟!
唉,我也只能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莫非定律吗?
这天,我正在座位上翻阅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我已经事先确认过了,言井晨此刻正在操场中央与班上的男生打着篮球。当然,球场旁免不了一群犯花痴的观众。
平时,他有可能会放着打到一半的篮球就上楼,那就有点危险,我需要时刻小心他的动向,可是今天不需要担这个心。
校草大人也在楼下挥洒青春的汗水呢,球场两旁那简直可比拟耶路撒冷哭墙的花痴人墙,我看连篮球想出界都难。
人墙中当然也包括白子尧和脸早就歪掉的乐予澄,想当然尔,後者是被前者拖出去的。
谁叫她自己跟我猜拳要输,不是我逼的喔。不过,我也有好心为她哀悼三秒钟,所以扯平。
正当我放下戒心,再次将思绪专注於科学杂志时,言井晨的脸放大十倍,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你在干嘛?」他笑得灿烂。
「哇!」我被他吓的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个,皱起眉抱怨:「干嘛吓我啦。」
「我哪有吓你,」他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只是问你在干嘛而已。」
「明明就有!」我才不吃他这一套….吧。
「我才没有哩,」他伸出手指着我,反过来指控我。「真要说为什麽你会这麽容易被吓到,还不是因为你最近一直在躲我。」
我呆愣了一会儿,无数念头在我的脑袋乱哄哄的爆炸开来。什麽?他注意到了?我没瞒过他?这些念头爆炸开来变成一颗颗乒乓球,在我的脑袋瓜反弹来反弹去,把我搞得晕头转向。
要狡辩吗?要否认吗?我要拿什麽藉口来搪塞才能让他相信……可无数个乒乓球在我脑海乱窜,最後我只是弱弱的回了一句:
「你发现了喔。」
他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最好是会没发现,那麽明显。」
「才、才不明显。」我语无伦次,现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你会发现一定是因为你一直在注意我!想、想找我说话!要不然你看班上有哪一个人发现了?」
才刚说完最後一个字我就後悔了,掩着面,天啊,好想拿头去撞墙。我到底在干嘛?怎麽会这麽厚脸皮?
「嗯,对呀。」
什麽?
言井晨勾起一丝勾人聂魄的微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的确是一直在注意你,想找你说话。」
「允荞,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