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那个……」我的嘴巴像个金鱼一样开开合合,喔不,金鱼还比我强一点,人家至少有吐出个泡泡,但我就是没有吐出半点有意义的话来。
「我说,我们亲爱的允荞,」戴颖如傲慢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从言井晨身上拉回来。「才几个月没见,你又去勾引别人啦,果然还是一样恶心。」
「我才没有!」我极力否认。真的没有,多亏你们,我现在连跟他交朋友都不敢了。
可是我没有勇气对他们说这些话,当我对上他们的眼神,我退却了。
虽然心跳平稳不少,我仍全身紧绷,每根神经都绷得死死的,如临大敌,全身心都属於极度紧张的状态。
忽然,言井晨在一旁没头没脑插上一句:
「允荞,陪我去一个地方。」
「啥?」
他不等我答应,直接拽着我离开,我匆匆瞥了一眼那群人,只见他们亲眼见了我们的举动,都深信戴颖如破绽百出的谎言。看来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又增添了一项新罪名罗。
前方的人影我已经看过无数遍,上课时,他就在我的左前方,就算不曾刻意注意他,但只要有他在,我总感到安心,只要少了那背影,便觉一切都显格格不入。
我低头看下握着我的那双手,手掌有点粗糙,结了些硬茧,大手整个覆住我的手,指间的热度传向我,温暖且实在。
曾经,我将之无情的甩开,可现在,我却主动握回这双温暖有力的大掌,渴望他带给我的希望。
他带着我疾走,我几乎是小跑步才跟上他的脚步。
走了一会儿,我们在一处巷子口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身後的我,开口便是一句:
「他们是谁?」
我扭头,丢给他另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我家。」
闻言,我惊讶的微微瞠大眼睛。「你家?在哪里?」
「那边。」
我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一间摇摇欲坠的矮屋映入眼帘。
「走吧。」他牵着我的手就要走进屋内。
「等一等,你在干嘛,我干嘛去你家?」我轻轻扭动着手,想要将手抽出。
「现在还想逞强吗?」他叹了口气。「你脸色那麽阴沉,谁都知道你肯定有什麽事情烦心。」他真挚地说,「愿意的话,讲给我听好吗?」
如此诚意十足的话经他的唇流泻而出,句句带给我救赎,使我忍不住泪水,眼泪立刻溃堤,他温柔的声音在此刻,就像是必杀技,再次一举将我脆弱的心墙击倒。
之前还想要挣脱的手,此刻却死命的紧抓住他的手不放,他抬起另一只手将我的眼泪擦去,并揽住我的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
原先我还想挣脱,可是他硬是按着我的头不让我动,我只好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眼泪鼻涕将他上身的衣服弄得一塌糊涂。
他轻拍着我的背,任由我放肆地在他怀里哭着,直到感觉一辈子的眼泪都被我哭乾後,我揉了揉红肿的双眼:
「谢谢你。」
「那麽,要和我说吗?」他温柔的语气让我心中一股暖意流淌而过,使我迟迟开不了口拒绝他。
「我觉得,如果遇到事情的话,比起闷在心里,还是讲出来比较好。」他微微笑,「讲出来後,心情可以比较轻松。」
我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地以轻微的幅度点点头。
他见状,便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进那栋低矮的铁皮屋。
有一片刻,我犹豫到底要不要挣脱,可是,我的手指却忽然不听使唤,竟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完全不打算松开,我只好作罢。
甚至,心中的一处角落还松了口气。
我一踏进屋内,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子开始痒的不行,他笑说:
「抱歉,我的家里脏了点。」
接着他朝深处大喊:「阿嬷,我回来了!」
过了几秒,一个年轻女人慵懒地慢慢走出来,她衣着邋遢,头发还乱七八糟,仍不掩她惊为天人的美貌。
「我们家没那麽大,你不用喊那麽大声,都把我吵醒了。」接着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女朋友回来?」她的眼神透露出几许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