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豪野犬敦右相關 — 【中敦】一棵開花的(1)

*去年的七夕过期点文,题文无关。

*和《恋爱碎片》同个设定、平行时空,没看过也没差

*都市中二少年中x山中居士敦,年下,有比较恶俗的情节

0

十五岁生日当天,中也干了一架,然後进了医院。

他妈自诩儿子还算出息,不是被人揍进医院,而是把人揍进医院的那个。

「怎麽会这样呢?明明检查过、没问题不是吗?」尾崎红叶把儿子心疼地揽在怀里,向医生问:「早上还好好的,也没被打到脑袋,怎麽忽然就看不见了?」

医生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向半大不小的少年再度确认:「真的没打到头?有没有喝来路不明的酒?」

「都没有。」中也难得分外乖巧,在母亲久违的怀抱中配合回答。

刚刚他妈连接到十九通医院电话、才终於相信儿子突然瞎了,风风火火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彻查了整间急诊室,只差习惯性地喊出「把这里看得到的都给我砸了」,才找到在较深处包紮手臂的儿子。

找到中也後,就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如果这个不算打到头的话。

其实还蛮大力的,让他到现在都还在晕眩,就这麽被红叶往怀里塞着了。

但是中也不至於完全没读书,至少还知道打脸比较有可能失聪,失明倒还没听过。

喝酒是万万没有的。红叶怕酒精让他长不高,总是抢先中也一步喝乾家里的酒,连料理都不准掺。

至於为甚麽还老是被母亲喊着「好可爱来给妈抱一个」,这个原因也很谜。

突如其来被剥夺了视力,中原中也却是全场最冷静的一个。

眼前一片漆黑,尚未给他带来甚麽不便。

他被红叶拉着、前往毒物专家的办公室时,还这麽天真恍惚地想着。

1

毒物科主任办公室。

「没有服用过甚麽特殊药物吧?」板口安吾走个过场,快速浏览调来的病历。「还有那些地方有不舒服吗?」

你讲话让我有点不舒服,这样算吗?

中也感觉手心被塞进某样玻璃质的东西,仔细摸了一下,发现好像是试管。

护士说了声抱歉,接着拔走他几根头发。

「我要做快筛,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毒物检验。」坂口医生还算有耐心。「好,去采集尿液吧。」

要怎麽采?

塞进去吗?

中也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有点发烫,开始感到一夕失明的窘迫。

……塞得进去吗?

他又仔细摸摸管口,忍不住冒出新的疑问。

这要怎麽塞啊?

「害羞甚麽,死小孩?」医生竟然口出恶言:「连放尿都不会吗?」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奇怪的方言?

「.......主任他要是被打断睡眠,都会有这样的起床气,还请两位见谅。」

「我没有起床气。青春期的小鬼就是这麽麻烦。」安吾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转笔。「自己不行的话----」

「妈妈可以帮你。」红叶充满慈爱地抢着说,彷佛想重温儿子还没什麽羞耻意识、柔善可欺的年代。

现在就没那麽可爱了,还会摆脸色给妈看。

「不需要!」

可以接受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了吗!

虽然法定年龄还没到!

「---我请护士帮你。」安吾推了推眼镜。「放心,我们这边的男护士都很专业,在这方面也十分熟练。」

中也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说好,那就要被红叶或者不知是圆是扁的男人脱裤子。

然後被他们塞进试管里。

妈的这样怎麽尿得出来啊!

说不好,那就得靠自己,但他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找到厕所都有问题。

噫,那以後要洗澡,也是要这样大阵仗抉择吗?

「可以先打昏我吗?」中也犹豫了很久。

「昏了你要怎麽尿?不行。」医生冷酷地下达指令:「给我直接拖进去,把他当蟋蟀那样灌。一个礼拜之後再回来拿报告。」

2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所感受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中也在这短短的一周里见识到了这份痛苦,举凡如厕、洗漱、进食,红叶都吩咐要有人好好看着他。

因为中也不让人碰,也不让人帮。

红叶的关心,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不断被旁观的小丑,只有睡眠才能逃离被观看的一切。

他也试图躲起来、不让母亲的手下找到,可惜每每很快就会被轻易找到。

避无可避,就这麽突然被锁进了漆黑的牢笼。

长这麽大,中也才明白甚麽叫作痛苦。

连揍人都没办法好好揍。

「嗯,都是阴性反应,其他身体素质也没有异常,相关的数值也没问题。」坂口医生喃喃自语,甩笔甩得心不在焉,一直敲到桌面,「过来点,我再看一下你的眼睛。」

中也没有动作,事实上,他现在很怕自己太靠近,就会从椅子上摔下去。

安吾拨开他的双眼皮,「外观看起来也没有受损…….喂,你今年多大?」

他放开中也的眼皮,後者顿感眼球乾涩难耐地闭上双眼,揉了揉眼眶。「上星期十五了。」

「你突然看不见的那天,是你生日吗?」医生想了一下,见中也点头,又继续他技术极差地甩笔。「我看再检查也检查不出甚麽了。」

中也瞠大空洞的眼睛,对医生似乎已经放弃的口吻感到震惊。

他怎麽能这样?坂口安吾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专门骗人家吗?!

「别叫外面那坨人进来开砸。」医生按住了中也即将按下通讯器的手。「你有听过,恋爱碎片,这种病吗?」

恋爱碎片,从神话传说的时代就存在的、现代的罕见疾病。

可以说,是由上天决定的包办婚姻。

每个人在初恋之前,就会在某个生日当天获得一块从自己灵魂剥下来的感知碎片,再从某个随机的日子获得另一块不是自己的感知碎片。

感知碎片,就是五感中的其中一项被剥夺下後产生的灵魂碎片。

透过不断地心动与恋爱,才能让自己持有的两块碎片悄悄地核对起对方的;若是与自己一致,後来获得的那块碎片就能修补起彼此,最後贴回灵魂上,失去的感官也就会回来。*

-----以上是这个病还很普遍时的破解方法。

那个年代,几乎没有人不是患者,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痊癒的可能比现在多太多了。

近代有了疫苗,像中也这样对疫苗反应无效的个体已经很少了。

也就是说,就算中也已经持有了自己的碎片,也很有可能因为命中注定的对象施打过疫苗,因此根本就没有被剥夺下的碎片可以给他获得。

这样的话,无论是找到那个人,还是痊癒的可能,都非常之低。

3

中也生长在一个既幸福又不幸运的年代。

世界上有这种病、终其一生都无法痊癒的患者也大有人在。

他还算幸运,至少已经有了十五年的色彩,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那个人,还有好好接受训练、成为一个能自理的盲人。

「我看你还不算笨,应该不至於到不好教。」要这个医生讲好话,大概很难。「别放弃希望。好好加油。」

中也没心情理他,兀自消化这个小时候就听过的传说。

那个叫太宰的中医怎麽没去死呢?

听说发明这个疫苗的人,好像也叫太宰。

干。

叫太宰的八字大概都和中也犯冲。

医生似乎起身翻找着甚麽东西,「我见过一些恋爱碎片痊癒的例子,也见过不依靠寻找碎片,却活得很好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个朋友,是专门训练碎片患者自主生活,还有精神辅导的老师。」安吾往他手里放了一张硬卡纸,上头还有浮水突起,应该是名片的样子。「可他喜静,住的地方偏远,而且一次只负责一个学生,没有熟人的仲介,是不会收新学生的。」

中也摸着上面的字,皱眉问:「你是不是在说我精神有问题?」

「死小鬼,说甚麽傻话,是我快被你弄得精神有问题。」安吾的口气也变差,情绪失控地往桌上用力一搥:「你看看你带的那群都是甚麽人?搭讪护理师失败、被过肩摔之後就砸我们诊间和踹门,你知不知道种田院长都把这笔帐算我头上?」

对不起,家族企业人资处训练不足、管理不周,我回去叫我妈检讨。

中也乖乖闭嘴,对暴走的医生适时服软。

他有一副生得极好的皮囊,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眼神此刻也没了往日的凶狠,很少人能真的对他凶起来。

以前的话就不算了。人要认清现在、正视未来。

「我要说的是,我这几天要去拜访他,看看他能不能介绍几位碎片持有者给你相亲。」安吾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乾咳了几声,拉回正题。「要是还有甚麽问题、非得找我的话,请别打电话,老师那边没有讯号,也别带着那坨人跑到老师家打扰,就这样。」

你其实比较怕我妈亲自过来、同时也在躲院长电话吧?

中也摸着墙壁走出去的时候,在脑内写出了他摸到的名字。

中岛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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