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没有再去香水樱花树下吃早餐,而是直接去班上。
我知道姜邵威一定会在那里,我知道姜邵威会来找我,寻求我的原谅。
但我不想见他。
孰料,他彷佛洞悉一切似的,明白我会躲他躲到班上,他居然早先一步到教室等我。
「早餐。」他拎了一个袋子递给我,紧抿着双唇,看起来有些局促。
「不用了,我有早餐。」我不理会他,开了教室门直接进去。
「你还在生气吗?」他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
「没有。」
「那你为什麽不肯理我?」
「请问我为什麽要理你?我跟你有很熟吗?」我不满地重摔了下书包,走出教室,双手环在胸前,冷眼看着他。
「我们不熟吗?亲都亲过了,我们不熟吗?」
「不、熟。要亲去找你的晓晓,别来打扰我。滚回去,明天不要再来了,以後都不要再来了。」我瞪视着他,冷冷地说。
「我跟方晓晓,真的只是家人般的关系。」他叹气。
「关我什麽事?」
「我……」他垂下眼眸,「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不、好。」我一个字一个字坚决地说。
「我明天还会再来的。」语毕,他转身离去,背影竟有些黯然。
我蹲下身,抱着膝靠在墙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大力喘着气,却不小心逼出了眼泪。
好累,我好累,喜欢一个人好累,想要不喜欢一个人也好累,姜邵威究竟什麽时候才肯放过我?
我已经被他折磨得满是坑疤了,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似的,没有了灵魂,就连微笑都会牵扯到心里的伤口。很痛,真的很痛。
「学妹,早就跟你说过姜邵威是渣男,你怎麽还是执意要陷进去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这不是傻了吗?」品怀学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拿了一张卫生纸让我擦眼泪。
我没接过,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评论。」
「好,可以。那我先走了,保重。」品怀学长耸了耸肩,而後潇洒离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似的,令我难以呼吸,品怀学长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入骨髓里,带着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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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早晨,天空飘起了雨,湿湿冷冷的天气使我忍不住直打哆嗦。
「啊!」一件围巾无声无息地从我後颈围了上来,我大叫了一声。
「天气冷,别感冒了。」姜邵威递了一杯热拿铁和一个暖暖包给我。
「不需要。」我全数推回,将围巾拿下来挂在他脖子上。
他深呼吸,「那你注意保暖。」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我有些招架不住,对雷芯媛和司徒诺说得信誓旦旦,我现在却没有把握,下午的社团课我能从容自在地面对他。
「莫雨岑,社长在顶楼,他有事要找你。」
又来了。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碎念着。
一上顶楼,便看到姜邵威倚在围墙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社长,请问您找我是谈公事还是谈私事?」我用公事化的称谓及语气,表达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且提醒他,现在是社团课的时间。
「私事。」他坦然。
「既然与社团无关,那我先回去了。」我掉头就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揽进他怀里,我先是错愕,而後是羞愤,我拼命地扭动着,想从他怀里挣脱。
「姜邵威你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又会跑走。」他宛若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令人心生怜惜。
「你没有资格抱我,要不要我告你性骚扰?」我铁了心威胁他。
「你不会。」他的语气温柔且坚定,完美地看穿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样?」
「好好谈谈,好吗?」姜邵威放开我,却仍是紧抓着我的双肩,眼神苦苦哀求着。
我心一软,态度不再强硬,「我以为我说得够明白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气什麽吗?我都已经解释了,我是不得已才这麽做的……」
我顿时怒火涌升,「所以呢?所以我就活该被牺牲?你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处理方式,你却依然选择伤害我?你在玩弄我吗?」
「我没有,我当下只想着保护晓晓,可是我也不想牺牲你、伤害你!」
「晓晓学姐在你心里就是比我还重要,你只想着保护她,所以没有顾虑我,不是吗?」我越说越激动,眼泪像瀑布般冲刷着我的脸庞,声音甚至透露着沙哑。
「我没有不顾虑你!」他对我大吼。
我没有再应答他,只是任由眼泪溃提,感觉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整个身躯像是快崩解,一向冷静的我,难得如此歇斯底里。
蓦地,姜邵威捧住我的脸,吻了下来。
我吓得瞪大眼眸,泪水流得更加汹涌,奋力地想把他推开,却是白费力气,我气得抡起拳头捶打他,想不到他吻得更加深入,我心一狠,直从他的下唇咬了下去,让他痛得只好放开我。
「你混帐!」我瞪了他一眼,而後转头就跑,却看到晓晓学姐站在背後,不知道看了多久。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窥你们……」晓晓学姐的神情很是尴尬。
随即,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纸,抽出一张後便跑到姜邵威身旁,「邵威你还好吗?下手太狠了吧。」
晓晓学姐的最後一句话,似是拐弯抹角地责备我,我想说些什麽,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看着晓晓学姐帮姜邵威擦拭着嘴唇的血渍时,我的心就像被狠狠拧着,上头扎了好几根针,不是剧烈的疼痛,却也足以让人难受。
我别过眼,快步走下楼。
心里痛得令我窒息,但又能怎麽样?既然决定了不要再喜欢姜邵威,那他的一切我就不应该再过度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