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绩是不是很好啊?我没有看过流氓这麽会读书欸。」我觉得自己有些白目,谁叫我现在是林倾心,自然是毫无顾忌。
他瞥了我一眼,「谁跟你说我是流氓了?」
「不是吗?你还满有名的,我连在改恩高中都听说过你。」我随口唬烂。他家是知名帮派,学校的风评也一致指向他就是个流氓,而他从来不否认。
「就是不想成为流氓才读书的。」他低声回答,语气平和,却似乎不仅有字面上的情绪。
我怔怔的望着他,他从来不会和学校的任何人澄清这件事,总是任凭大家让谣言助长,但他此刻竟然跟「林倾心」说了。
「你怎麽不跟大家说?这样会让大家误会欸,像我就差点误会了。」
他耸耸肩,「我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你在乎我?」我换上嘻皮笑脸,试图让他除去这份沉闷,「所以才会跟我解释!」
他无奈的露出笑容,似乎不打算反驳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流氓?」我想起他对於面对别人被欺凌时,总是挺身相助。
「难道你喜欢吗?」
「也没有,但不会特别讨厌啊。」姜井衡和他的朋友们人其实都不错,就是轻浮了一点,「但你看起来是很讨厌。」
「嗯,很讨厌没错。」
「为什麽?」我挪动了一下位置,好看清他的神情。
「如果你亲戚和我伯父一样,你就能理解从小就被贴标签、被用异样眼光瞧看的感受,还有那种暴力蛮横常常伤了很多无辜。」他轻描淡写简单带过。
我怎麽可能不懂?我可是被霸凌、嘲笑了三年,不过难道他也是?像他这般完美的风云人物,哪有人敢欺负他?应该说是,哪有人欺负得了他?
但我只并没有说出心里话,只是感动地望着他,「你在跟我讲秘密对不对?我会好好保守的。」
「这是秘密吗?」他笑了出来,对於我的反应有些无奈。
「是啊!你都没有告诉别人,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你可以继续讲。」我真诚地向他保证。
「这我相信,因为你看起来也没朋友。」
「……」
其实也没错,「林倾心」是真的没朋友。
我对他轻佻地笑了一会儿,转而静静地盯着他发呆,而我一闭上嘴,睡意便迎面扑向意识。
瞪着不断变换的霓虹灯,我只感到疲惫袭来,晕眩填满了脑袋,怪的是,在这种充满噪音的场所,反而能把一切紊乱隔於嗡鸣之外,我好像有些明白初颢渊为什麽会选择在这样的环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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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周围依然是热情的摇滚乐,但似乎稍微微弱了一些,之间隔着更明显的距离,我的身躯暖呼呼的,猛然弹起身,我竟然靠在初颢渊身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外套,萦绕着一股木质幽香,氤氲透骨。
我认得这个味道,况且除了初颢渊,这里不可能有任何人认识我,还会替我盖上外套。
「你可终於醒了。」他还在一旁读书,抬头瞥了我一眼。
「现在几点啊?」我竟然睡着了!太晚回去必死无疑。
「十点六分。」
「十点!」惨了!我猛然爬起身,「我要走了,掰掰!我改天再来看你啊!」
朦胧中我对他咧嘴一笑,便匆匆往门外奔去,九点补完习,在外面混到十点多才回家,我妈必定会大发雷霆。
在巷弄里狂奔,我忽然想到一个疑点,我记得自己不是在醒来的地方睡着的啊,那个位置好像比一开始的角落稍微更远离吧台一些……
想着想着不禁毛骨悚然,我应该不可能是自己梦游到里面的角落的吧?那如果不是我自己移动,该不会是初颢渊……我用力摇摇头,他是怎麽把我挪到里面的?
还有那件外套,我至少能确认绝不是我在睡梦中夺走的,那麽……就是初颢渊为我披上的?
人格分裂的好像不止我一个,他也有两个人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