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風中的偶遇 — 第二章

(第二章)

「我们杰少最~~~厉害了!不只是我们全校第一数学系的高材生,还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MVP!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帅吗?如果没了你,我们校队也成不了大学界中最强的球队,你的弹跳力实在太厉害了,长得比你高的也没你跳得高!篮板球全都被你抢回来了!全场得分最高的也是你!不愧是我看中了,最欣赏的男人!不认识你的人,一定猜不到你是数学系的,一定以为你是体育系,甚至乎以为你是专业运动员!」

刚刚完结了校际篮球比赛,凯莉勾着她青梅竹马好友杰斯的手臂,一边走着一边大声的称赞炫耀。

「没你说得那麽夸张啦。。」

被别人这般夸着让杰斯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我家杰斯就是这麽厉害的男人!」

爽朗的凯莉把对方的手臂勾得更紧。

「不如去附近的咖啡室喝点东西庆祝吧!杰斯你们也一起来吧?」

球队的朋友们提议。

「好啊好啊!我跟杰斯也一起去!」

不用杰斯回应,凯莉已经替他答应了,他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走。

他跟凯莉同龄,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父亲是好朋友亦是生意上的好拍档。他都不记得凯莉是何时开始有这个喜欢勾着他手臂走路的习惯。他们从幼稚园开始就上同一所学校,虽然也有被编到不同班别的时候,但他大部分的童年也是跟她一起度过的。

虽然全级第一的位置总是被杰斯拿了,但她也一定能考到全级头五名之内,是很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以她入学的分数,其实在大学内可以任意挑选她喜欢的科目,但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要选杰斯喜欢的数学系。如果选读商科的话,应该可以给他们的家族生意上有更大的帮助。

她跟杰斯也很喜欢运动,在课外的时间他们常常一起跑步、骑自行车、游泳和做健身。杰斯最喜欢的运动就是篮球,所以每逢篮球赛她都会去到现场为杰斯打气加油。她绝对是杰少一堆女粉丝中最疯狂的一名。

他们一行人来到校园附近的一间咖啡室。他们把书包球袋都放在桌子凳子上,之後逐一去到柜台前买饮品。

「凯莉,你要什麽?我帮你点。」

向来绅士风度十足的杰斯,温柔地问道。

「我要跟平常一样的。」

在杰斯面前总是笑容十足的凯莉,高兴地回答。

「好的,你等我一下。」

让女生舒服地坐着等候,绅士的他拿着钱包走到柜台前。

「客人您好,请问你要点些什麽呢?」

柜台前的女侍应礼貌地招待客人。

「我要。。。啊!」

看到女侍应的样子,杰斯惊讶地轻轻叫了出来。

女侍应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客人,刚好跟对方的双眼对上。她回想起小猫寻回了主人的那个晚上,虽然当时街路上的灯光昏暗,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双漂亮的眼睛。

「啊,你好。」

嘉瑜礼貌地跟对方问好。

「你好。原来你在这里打工的吗?你就是在这附近看见小风的?」

「嗯,就是在这里看到牠的。小风牠好吗?」

「小风牠很好。」

围绕着小风这个话题,他们闲聊了起来。

「咳咳~」

正当他们二人聊着的时候,在嘉瑜身後传来老板刻意的咳嗽声,提醒她後面还有客人在排队等着。

「请问客人你要点什麽?」

害怕惹老板不高兴,嘉瑜立刻切断跟对方的话题。

「啊,对。。一杯冷的黑咖啡和一杯冷的拿铁要用脱脂奶和不要加糖。」

「好的,客人请你稍等一下。」

杰斯是健康主意爱好者,平常他都不会喝咖啡的,如果真的没选择就只会喝一杯黑咖啡。如一般的女生,凯莉对自己的外表身材也很有要求,所以都会选无糖和脱脂奶,这些杰斯都是清楚不过。

嘉瑜正为客人调饮品的时候,等得不太耐烦的凯莉走了过来。

「为什麽这麽久呢?」

凯莉拉着杰斯的手,撒娇地问道。

「你坐着等我就好了,我会帮你把饮品拿过去的。」

杰斯对凯莉非常温柔,无论任何人也能看出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客人,让你久等了。」

嘉瑜把放着饮品的盘子交给杰斯,然後看着凯莉勾着他的手臂回到座位上。

杰斯他们一行人在咖啡室内坐了好几个小时,一边聊天,一边写功课,一边用电脑玩手机的。杰斯他偷偷地向柜台方向望了很多次,但每次那位女侍应都在忙着工作。她的年纪看下去跟自己差不多,他很好奇对方是不是也是这里的大学生。毕竟对方是小风的救命恩人,最起码也该问一下对方的名字吧。。

「回去吧~」

「我们要回去了~」

「拜拜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杰斯的朋友们都纷纷回家去了。杰斯和凯莉也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杰斯才发现那个女生已经下班了。

凯莉跟杰斯住在同一条街,所以每次他们一起回家的时候,杰斯也会先把她送到家里之後再自己走路回家。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习惯。

____

「少爷,你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和夫人正在等着你回来。」

杰斯一进家门,管家在玄关跟他说道。

「喵~」

看到主人回到家中,小风立刻跑到他的跟前。他自然地把牠抱了起来,走到饭厅。

「爸,妈,我回来了~」

「儿子回来了~可以开饭罗~」

看到宝贝儿子回到家,爸爸很高兴。

啾~

杰斯习惯式地走到妈妈的身旁,在她的脸颊旁亲了一下。

「我的乖儿子~」

妈妈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每次都只亲妈妈,为什麽我就没有亲亲?」

坐在旁边的爸爸一副鸭子咀假装在吃醋。

「爸~你就放过我吧~两个男人亲亲多呕心啊。。」

杰斯笑着的跟爸爸玩闹。

「你小时侯不是会亲亲我的吗?为什麽现在不愿意亲了呢?」

爸爸嘟起了嘴唇,要求着儿子的亲吻。

「爸~你真的放过我吧~要亲也该亲你的漂亮老婆好嘛~」

「好吧~老婆大人就亲我一下吧~」

听从儿子的见意,爸爸转移目标。

「哈哈哈~」

忍不住开怀大笑的妈妈,为了安慰爸爸在他嘟起来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好!可以吃饭了~」

杰斯的爸爸是早期移民到伦敦的华裔商人,他在这里创立了建造及买卖游艇的企业。在沿岸边也停泊了好几首属於他私人用的游艇,杰斯从小就经常跟着爸爸一起出海兜风。杰斯的妈妈是本地长大的英国人女大律师。跟杰斯的爸爸结识了後,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和事业,是一名名副其实不用靠男人也能自己站起来的女强人。无论爸爸和妈妈的工作有多繁忙,他们都坚持着必定每天晚上回家跟宝贝儿子一起吃饭这个习惯。他们深信家里是属於家人的地方,所以如非必要都不会把工作带回家里的。

完全承继了他们的优良血统,他们向来都不用担心杰斯的学业。他们完全不用粗心,儿子就自然拿着全级第一的成绩回来。儿子成绩优秀,有着优良的运动细胞,又会懂得结交不同的朋友扩大自己的社交圈子,真的是个完全无可挑剔的好儿子。

「儿子啊,小风的爪子太长了,该带牠去修修指甲了。你想自己带牠去吗?还是叫佣人他们带牠过去?」

晚饭後妈妈一边抱着小风一边问道。

「明天是周末,我明天自己带牠出去吧。」

自从上次小风走失了之後,杰斯在这方面都不太信任佣人们。

____

第二天杰斯把小风放进了牠专用的袋子内,带着牠开了家里他最喜欢的那部红色跑车向宠物美容店进发。

跑车停泊好了後,他揪着小风的袋子进到宠物店。

「客人您好,请问你的宠物需要什麽服务呢?」

宠物店的女员工礼貌地接待客人。

「我的猫儿需要修。。是你。。!?」

杰斯把小风的袋子放到枱面上,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啊!这里面的是小风吗?」

认出了小风主人的样子,嘉瑜立刻笑着的把小风的袋子打开。

「喵~」

再次遇见嘉瑜,小风开心的喵叫起来。

她把小风从袋子中抱了出来,搂进怀中蹭着牠毛茸茸的头顶和和脸颊。

「小风~好久没见面了,最近过得好吗?姐姐很想你呢~」

「喵~喵~」

「有好好吃饭吧~?不要再走失了哦~主人会担心的哦~」

「喵~喵~~」

嘉瑜傍若无人的跟猫儿说话,猫儿也高兴地回应着她。

站在前面的主人看见这个画面也觉得很有趣,女生自然可爱的跟小猫聊起来,自己的爱猫也一直跟她对答,杰斯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小风是一只很乖巧很聪明的猫,但毕竟是猫儿还是有猫儿的脾气。在家里牠只喜欢黏着杰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黏一下妈妈,可是爸爸和佣人们牠都不喜欢。看见小风这麽喜欢这个女生,也让杰斯觉得很神奇。小风伏了在她的怀中之後,根本完全不愿离开。

被这个女生抱着摸着,真的有那麽舒服吗?

杰斯看着自己的猫儿,十分好奇。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修。。是修甲吗?」

继续抱着小风在怀内的嘉瑜问道。

「啊,对,我要修甲。。不不不,是牠要修甲,小风的指甲太长了。」

刚才把专注都放在思绪上的杰斯,一时语无伦次地回答。

他的可爱的回答,让女生笑了起来。猫咪的主人呆呆的看着面前挂起笑容的女生,发现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好的,请你稍等一下,我找一位同事为你们服务。」

「吓?不是你。。来吗?」

杰斯突然慌张的问道。

「我正要下班了,所以要麻烦其他同事。我真的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小风呢~」

正当嘉瑜把小风交给身旁边一位同事的时候,一名华裔的男生手中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嘉瑜,我来了!」

「来了?等我一下下。」

嘉瑜跟刚进来的男生说了一声。

「希望下一次你们再过来的时候,我也在这里让我看看小风。我先下班了,拜拜。」

跟小风主人道别了後,嘉瑜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宠物美容店,那名男生也跟着她一起离开。

。。。

「小猫咪可以回家去了~」

没等多久,宠物店的同事把小风放回了专属的袋子中交回给主人。

「麻烦你了。」

杰斯带着小风离开宠物店,在回家的途中,『嘉瑜』这个名字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____

男生把停泊在宠物店前的私家车门打开,让嘉瑜坐到乘客座位上。

「阿洛,其实你真的不用过来接我,我自己走路过去就可以了。」

明白对方是出於真心好意,但嘉瑜依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坐在司机座位上的阿洛把饭盒递到嘉瑜的手中。

「我不来,你又不会吃饭的了!乖,快把饭吃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阿洛是嘉瑜来到伦敦後唯一一个朋友,阿洛的父母是嘉瑜母亲多年没有见面的旧同学。因为要把女儿送过来进大学,所以母亲才跟这两位旧同学联络上,请求他们照顾一下独自在远方的女儿。阿洛跟嘉瑜同龄,他是在伦敦出生的第二代侨裔,是嘉瑜梦寐以求艺术设计系的大四生。在来了伦敦这一年多的期间,嘉瑜觉得实在麻烦了这家人太多太多了,所欠下的人情债已经不知道可以怎样清算偿还。

阿洛很快就把车子开到Paris咖啡室的门前。其实从宠物美容店到咖啡室绝对是能走路的距离,但他还是刻意开车过来载嘉瑜了。

「阿洛,真的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

在咖啡室前,嘉瑜跟对方道谢了准备下车,可是却被阿洛一手拉住。

「还有时间不是吗?不用急,你还没有迟到,你先把饭吃完再走。」

嘉瑜看一看手表,确实还有些空余时间,开车真的比走路要快很多。她乖乖的坐在乘客座位上,把阿洛买给她的饭盒吃光光,然後再进到咖啡室上班。

家里的经济状况不是最好,嘉瑜习惯了在各方面能省钱的都会省,所以养成了要不是真的很饿也不买饭吃的坏习惯。从小父母离异,爸爸丢下五岁的嘉瑜和怀孕了的妻子一走了之。妈妈坚持把弟弟生了下来,独自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她辛苦一辈子就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她的梦想是要把孩子们都送到国外接收高等教育,让孩子们将来的路能走得顺畅一些。其实以家里的经济状况,真的不适宜把孩子们送到国外读大学。留学生的学费和住宿费比一般当地的学生要昂贵好几倍,嘉瑜中学毕业的时候也跟妈妈争议过,説让她留在自己的城市内进大学这样会便宜很多,可是妈妈就是执着,怎样也要把她送进外国的大学。

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和筹备学费住宿费,嘉瑜在中学毕业後出来了工作两年,才报读了伦敦的大学。来到伦敦她立刻找了很多不同的地方打工,除了上课的时间外,她基本上都在打工。在这一年间,除了学校和打工的地方,她都没有去个其他任何地方。她是一个住在伦敦,却完全不认识伦敦的人。

要把书读好,不要加重妈妈的负担,快点毕业回国找工作再把弟弟送过来读书,成为了她每天辛苦读书工作的推动力。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度过了一年多,现在她已经是大学二年会计系的学生。

会计系是妈妈选的,她说读个商科怎样也比读艺术什麽的容易出来找工作。嘉瑜从小就有艺术天份,创作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可是妈妈就是不看重,觉得这些都是不能赚钱的技能。如果让嘉瑜任意选择,她会想像阿洛一样选读艺术设计系,但她也很明白搞艺术没有读商科那麽容易找到饭吃。还有,以家里的状况,根本就不由得她选择。。

————

「杰斯啊,我们去下一间继续喝!!」

「哈哈,你们还没有喝够吗?」

「我们去另一间酒吧~那里有很多漂亮女生~继续喝~~~」

「我看你是醉了,还是回家去吧。」

一个周末的大晚上杰斯和一班朋友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完,一群醉醺醺的男生走在路上。每次出来喝酒都是这种後果,每一次最终都是杰斯在照顾一群醉醺醺的臭男生。杰斯他也喜欢喝酒,酒量亦很好,但他比一般人的自制能力要强,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变成这般醉醺醺的模样走在街道上。

他把朋友们都送上了计程车,再逐一跟司机说明了目的地後,打算自己走路回家。他在路边帮忙把计程车的门关上,一回头却被身後的一间画廊咖啡室吸引着。这是一间聚集喜欢绘画人士的店舖,只需要买一杯饮料和付上少量的费用,就让你一整天坐在店内享受绘画的乐趣。

深深地吸引着杰斯目光的正是一幅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油画,是一幅纯白色小猫咪的油画。为了能看清楚一些,杰斯走到店铺的窗前。油画上的小猫。。很像小风。。越看越像是小风。。

一名黑色长发的女生,正背对着窗专心地绘画这幅油画,她完全没有发觉正隔在玻璃窗站在身後的杰斯。杰斯在窗前站了很久,他很喜欢这幅油画,亦很好奇这个画家到底是谁,可惜一直看不到她的样子。

「不好意思,请问颜料在那里拿?」

店内的一名客人突然询问,绘画着小猫油画的女生终於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去帮助客人。她走到客人旁边的时候,杰斯终於看见她的模样,她正正就是小风的救命恩人,名字叫做嘉瑜的那名女生。

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让杰斯更是好奇。为什麽在咖啡室中遇见她,在宠物美容店又碰到她,现在在这个画廊亦看见她?到底这个女生在多少个地方打工的?不会累吗?

这一刻,在杰斯的心中酝酿出了一丝丝怜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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