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蓝空上的白云缓缓移动,自从被重重宣判不能跟学长姊们一起参加比赛以後,我的灵魂就好像被抽光似的,找不到努力的目标跟方向,每天去热音社总会看到蓝洋之音练习的场景,真希望我能够在比赛的舞台看着他们带领不认识他们的人一起为音乐摇滚。
「怎麽觉得今天你又更无力?」苡玹也趴在我的书桌,只不过她是注视我。
「有什麽办法才可以跟学长他们去比赛?这几天我想了将近一百种的方法,可是好像都不是很管用。」我撑起我的身体看着她。
「那你就偷偷去啊,要不然就骗你妈说学校有表演,所以要去台中两天这样啊,方法很多,只是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而已,再说了,你妈也真是个控制狂魔欸,你都高中了还不准你跟同学出去玩。」苡玹也对妈妈的态度感到不谅解。
「从以前就是这样,这是我第一次这麽希望可以跟朋友一起出门,从以前我就很少跟朋友一起出门玩过,只有……」只有听巍棠学长说以前我和巍然学长以前的事情,其余的印象中我都是被关在家里练习小提琴。
「怎麽说话说到一半?」
我摇头,「没什麽,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啊!」苡玹笑嘻嘻的回应。
我离开社团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听学姊说罗缃耘最近都有事情不能来社团练习,其他详情我也没有继续多问下去,我打开门准备离开社办时,言秉硕还有巍棠学长正站在楼梯口。
言秉硕依然热情的向我挥手,我怔怔的看着他们,五分钟前我才看着他们并肩离开,怎麽现在还在这里。
「学长你们还没回家?」我诧异的望着他们两人。
「我们可没这麽早回家的,我们在等你呀。」言秉硕双手叉腰,朝我眨眼。
巍棠学长走近我,向我解释,「我们想到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让你妈妈答应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比赛。」
坐在客厅,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两人说的方法竟然是跟我妈面对面对谈,此刻的场面十分凝重,妈妈双手抱胸翘着二朗腿,表情微愠的盯着他们,可相反的巍棠学长还有言秉硕却神情从容。
我看着他们三人,心脏紧张的一直扑通扑通的乱跳。
「阿姨好,我们是沐诗的学长,我们这一次来是想和您讨论一件事情。」巍棠学长先开口打破沉默。
妈妈斜眼看我一眼又看着学长,严肃的问,「什麽事情?」
「看阿姨的样子应该对音乐也有一定的了解,您应该有听说过TCH吧?」
TCH是相当着名的管弦乐交响乐团,成团大约十来年,多次受邀至各个国家表演,有时候也会接各厂商或是企业的大型活动表演,妈妈以前也常常向我提起,她说如果以後我进不去国外的管弦乐团,那在台湾第一优先就必须选择TCH,只有进去优良有品质的管弦乐,我的音乐道路才会越走越广。
「当然听过,不过你提这个干嘛?」妈妈依然没有放松态度,只不过提到她很喜欢的管弦乐团,她还是好奇的多问几句。
学长依然面不改色,向妈妈进一步说明,「是这样的,TCH最近被受邀到某企业集团餐会来演奏,正好这公司里有位我非常要好的叔叔,他向公司推荐我,所以我也被受邀到餐会演奏一曲,不过我觉得光是钢琴太过普通,所以我希望沐诗可以上台跟我一起合奏。」
我瞬间怔住,这到底是什麽情形?巍棠学长面向我给我一道让我放心的微笑,可是我开始担心後续的话题。
「顺道可以趁这次机会跟团里的专业人士切搓切磋,这对於沐诗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阿姨应该不会想错过这种事情吧?」巍棠学长看向我,妈妈和我一样,都被这个消息吓的半句话都挤不出来。
「我要怎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妈妈果然不会这麽快掉进巍棠学长的话里,不过从她的肢体动作与表情来看,妈妈确实心软许多。
学长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被镶嵌金黄色花纹的邀请卡出来给妈妈,上面果然写着关於邀请演奏的事情,这下子妈妈也无话可说。
「你给小沐这麽好的机会,是不是有交换条件?」
「当然有条件交换,我知道阿姨一直都希望沐诗能往音乐的道路前进,这个餐会是展现她才华很好的机会,我把这个机会给她,我希望你可以答应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台中参加比赛。」
妈妈蹙起眉头,「比赛?」
巍棠学长怎麽会提到比赛?我紧张的看着学长,他要说什麽?
言秉硕接着说,「其实就是一场关於乐团的小比赛,沐诗没有参与比赛,只是身为她的学长,我们发现到沐诗目前不缺乏练习,她缺乏的是自信,所以我们希望可以透过这次的比赛,给她做一些训练。」
被两位学长一句来一句去的,妈妈总算没有方才这麽严肃,她锁紧眉宇犹豫的看着我,她沉默似乎在思考,半晌後给予回答。
「我很清楚小沐现在的状况,你说的没错,她现在缺乏的就是自信心,这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麽给予,如果你们可以让她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我可以相信你们一次。」
在门口送两位学长离开时,我还是按耐不住心中快溢出来的感谢。
「那个,真的很谢谢你们……」心中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却不知为何全都卡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
「能解决就好啦,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巍棠已经跟我你跟巍然学长认识的事情,巍然学长是我很崇拜的学长,他的离开对我而言也是很大的冲击,既然你是他最看重的女孩,我义务的我必须全力的帮助你,这也是让学长在天堂可以安心。」
我静静的听他说话,我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不止是我和巍棠学长,巍然学长的离开让很多喜欢他的人心碎。
「不过呢,恭喜你通过你妈妈这一关,顺利晋级下一关,你都不知道当初我跟巍棠讨论跟你妈直接沟通,我心里多紧张啊,刚刚坐在那,你妈气势也太强大了吧?或作我是你,我也不敢反抗她。」
「好了,天晚了,就别继续闲聊了,小沐,记得你现在又多一项任务,就是陪我去表演,明天开始我们开始练习,下周日我会来你家载你,记得那天稍微打扮打扮喔。」巍棠学长温馨的叮嘱,我用力的点点头给予回应。
「那天我能不能也去啊,我没去过这麽厉害的场面,让我见见世面嘛。」言秉硕对巍棠学长进行一连串的强势撒娇,连我也忍不住笑出来。
「知道了,如果小沐同意,你就一起来吧。」
「她肯定会同意的,对吧?」他露出汪汪大眼盯着我,一副陶气样。
「当然同意罗,毕竟你是我学长,学妹怎麽敢不同意学长去看表演呢,这样我在社团就完蛋了。」我开玩笑的说。
「小沐是不是学坏了,居然会开玩笑了。」
「都是跟你学的,社长请检讨检讨。」巍棠学长再补一枪。
那夜,我们三人站在门口聊了好久的天,这几天烦恼的事情也终於在这一天迎刃而解,不管是巍棠学长还是言秉硕,我都很感激他们因为我而忍着恐惧跟我妈妈讨论及解释。
我也看见妈妈对他们的态度由硬转为软,或许妈妈也不是难以沟通,只是她希望我可以为我自己的未来筑出最好的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