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秉硕跟张羽延坐在司令台上有说有笑的聊天,看到这一幕罗缃耘简直是气到七窍生烟。
「张羽延!」罗缃耘朝俩人大声喊着,惹的热音社的学长姊通通都往这里看。
「缃耘,你干嘛脸红成这样?」言秉硕不知道发生什麽事,开玩笑的调侃她。
「没关系,我这里有饮料,你要不要喝几口消暑?你的脸真的好红喔。」张羽延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罗缃耘,最後还冷笑的说,「中暑可是很难受的。」
「你自己慢慢喝吧,我才不稀罕你的饮料,还有我身体很好,不会这麽轻易中暑。」
「那就好,学长我们继续吧。」张羽延敷衍过去又拿着笔要继续讨论。
罗缃耘冷静一阵走到言秉硕身边,「晚餐一起吃吧,餐厅我已经订好了,七点前到。」
「吃饭?」言秉硕看向张羽延,半为难的拒绝,「可是我刚答应学妹要听她练习,改下次吧,今天真的不行。」
「是啊,改明天吧,明天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去吃,我请客。」张羽延笑咪咪的看着言秉硕,「我知道有一间日式料理很好吃,明天一起去吃吧。」
罗缃耘见言秉硕快被她的迷魂香勾去,赶紧插话,「不行!就要今天,言秉硕,你最好是给我一起去喔。」
见言秉硕左右为难,我拉起罗缃耘的手腕,「好了啦,我们一起吃就行了,言秉硕又不是故意不跟你吃饭的,乖,七点快到了,我们得赶快走了。」
这下子罗缃耘才嘟着嘴罢休,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言秉硕,「等你回来就死定了。」
「好了啦。」我硬是推着她离开,「我们先走了,再见。」
言秉硕也向我挥手,「明天见。」
「她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啊,小硕才不会喜欢那种人。」
从吃饭前到现在,这一路上罗缃耘喋喋不休的抱怨张羽延,一会说要让她知道青梅竹马的威力,一会又说一直想着她会让她血管阻塞。
我也不好说什麽,只能静静的听她抱怨。
经过一家便利商店时,我们同时看到巍棠学长正站在杂志区前翻阅杂志,张羽延的事情瞬间被罗缃耘抛於脑後,一股冲劲的跑到学长身边。
自从在音乐教室跟学长说那些话以後,我就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学长,心里总觉得有座墙,把我们之间给阻碍着,我缓步跟上罗缃耘,学长看着我点头。
「学长好。」我也尴尬的点头。
「巍棠学长,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耶,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穿得这麽休闲。」从刚开始罗缃耘就控制不住自己见到学长的喜悦,那眼里全都是爱心。
「我来买一些罐头,顺便看看书,你们呢?这麽晚了还在这里。」学长依然温文儒雅,对待每个人都这麽亲切。
「我们刚吃完饭,现在准备回家呢。」
巍棠学长阖起手中的杂志并且放回原位,「那我送你们回去吧,天色很晚了,两个女孩走在路上不安全,反正我也没有事情。」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终於有护花使者了。」罗缃耘勾住学长的手臂,就差没把脸贴着而已,而後她好像又想到什麽,「不过我跟小沐家在交叉路口就不同方向了,学长你要怎麽送我们回家?」
我迅即的说,「我不用学长送,我自己回家就好。」
「可是这样我们会不放心耶。」罗缃耘露出担忧的表情。
「放心吧,这条路我走很久了,不会有事情的,学长再见,缃耘再见。」
言毕,我赶紧走出便利商店,没想到见到学长我会如此紧张想要逃避,一想到他冷漠的背影我就对学长感到畏惧。
明明一切都还不晓得,心中却焦躁的快要喘不过气。
「学妹。」学长的声音滑进耳畔,没想到学长会追上来,他给我一张纸条。
「这是我的电话还有地址,记得今天我说的,礼拜日我在家等你。」学长态度始终冷漠,我可以感受到巍然学长的离开对他是多大的冲击。
抬眸,他又回到罗缃耘身边,他看罗缃耘的眼神十分宠溺。
纸条上学长的字娟秀工整,望着上面的文字,我却这般的难受。
巍然学长,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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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日早上,我依照与学长的约定来到他家,摁下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人是学长,他身穿一件宽松的深蓝色衣裳,头发稍微凌乱,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会这麽早就来找他。
从昨夜开始,我的心就一直不规则的乱跳,就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一样。
「进来吧。」巍棠学长在地上放上室内脱鞋。
走进客厅,学长家的装饰与我家很类似,都是一些比赛得奖的奖盃及奖状,酒柜里放的不是酒,而是堆叠起来的乐谱本,客厅旁还放了一架木制的钢琴,钢琴上放了一个木制相框,我拿起来看,照片中有俩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是巍棠学长,我想另外一位就是巍然学长了吧?
「吃过早餐了吗?」学长端着一杯牛奶走出来,他看到我低头看着相片,他也走来,「这张是三年前我参加钢琴比赛的照片,这就是我哥,巍然。」
相片中的巍然学长笑的灿烂,他举着奖盃比着YA的手势,我望着巍然学长的脸很久,梦中那个人突然又浮现出来,他们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梦中的人依然很模糊,可是我能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他说话温和的望着窗外,我一直很想知道他是谁,但是又怕当我知道他以後,我会痛苦难受。
「走吧,我带你去他的房间。」
巍然学长的房间在楼梯口旁,一打开门有一个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的味道。」
学长打开电灯,拉开窗帘,房间内的摆设都很整齐,墙壁上全都是他穿着西装拉小提琴的照片,「他的房间我都会定期整理,这个味道是生前他最喜欢的薰衣草香,我们希望可以永远保存他喜欢的事物,所以房间内的东西我们都没有丢过。」
学长拉开白色的三层柜,拿出一个浅蓝色的礼物盒,「给你,我想你打开来你就会知道我为甚麽会让你来我家了。」
我看着学长茫然不解,打开盒子之前我抚摸着盒面,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我轻轻的打开盒盖,里面有一本白色的日记本还有一叠的照片。
看到这些照片我愣了好久,无法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这几张照片里全都是我和巍然学长的合照,我们俩人就像是关系很好的兄妹,照片里的我们总是笑的无忧无虑。
有一张照片是我们在公园里吃冰,还有一张是在演奏厅前我们俩人拿着奖盃的照片,可是这些记忆我却完全都没有印象,就好像一切关於他的记忆都被消抹去。
「你和我哥是在音乐班认识的,他就像是你的专属学长一样,只要你一通电话,不管他身在何处,他都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到你的身边,他很保护你,而你也将他视为你最重要的哥哥,虽然我没见过你本人,不过,他总是会向我们分享关於你的事情,他说你在十四岁时获得全国性音乐比赛冠军,去年到日本参加音乐艺术节的活动,这一些他全都帮你纪录在这本日记本里,你可以带回去看。」
我接下那本日记本,心情混乱的已经理不清我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可能还没办法接受。」学长眉宇锁上,很是忧伤,「打从在振南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出你了,你还记得在餐厅时我说我们一起合奏贝多芬的〈月光〉吗?那首曲子是他教会你的第一首乐曲,所以那首乐曲也变成他最爱的乐曲,他说他依稀记得当时年纪尚小的你因为练这首乐曲练到情绪接近崩溃。」
听着学长述说这些事情,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学长的声音让气氛更加凝重,我想起在音乐教室我向学长说起车祸的事情,他说或许我梦中的人是真实存在,只是因为大脑启动保护机制,所以我将这分记忆都埋在深处。
我想学长当时就是想要暗示我和巍然学长曾经认识的事情吧?学长忍着悲伤独自一人来到音乐教室,我却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多次去打扰他,让他再次想起不好的回忆。
巍棠学长沉默的站在我身边翻阅巍然学长的照片,看着这样忧郁的他就好像在心中丢下几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半晌,我鼓起勇气面对学长,「学长,你能和我说说关於那场车祸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