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陆安生渐渐发现这个自诩长年考第一名的林若瑜,除了会考试、读书,其他事应常要别人为她操心吧?
他见若瑜忽然傻笑起来,再度挑眉,好像问她在笑甚麽。
若瑜耸肩,拿出手机扮忙,她才不要告诉他,她刚才笑甚麽,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蠢。她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聪明的脑袋,这个想法还真让她意外。若瑜打开新电邮,原来是补习社更改模拟考试时间表,整整提早一个星期呢!她皱起眉头,脑袋正重新编排温习时间表。这时,一把轻快的嗓音响起:「我们也交换LINE吧。」
若瑜顿一顿,抬头看看对方是否在问自己。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映入眼中,若瑜呆一下,不自觉点头,心里赞叹: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记得他叫齐家旻。
「我是齐家旻,叫我家旻就可以。」他对若瑜眨一眨眼,转头看向安生说:「你也打个招呼,在那闷不作声做什麽呢?」说话态度亲昵,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若瑜看见安生和家旻间的互动,心中有个疑问。
「她早就认识我。」安生平淡道出事实。
咦!这句话来得突然,不只齐家旻,连若瑜也吓一跳,若瑜本以为他们要扮作不认识的,不过,齐家旻和陆安生应该也是认识的。
若瑜看向齐家旻微笑问:「......你们是朋友吗?」
啊,声音挺悦耳,跟那清秀面容完全一致,齐家旻再度向若瑜眨眨眼说:「对啊,青梅竹马了。」
「原来如此。」若瑜只含笑点头,并不打算深入探究。这样看来齐家旻和陆生的性格是相反吗?她想着想着,发现自己真是太快下结论,她跟陆安生见面次数一只手数得完,他们根本不熟悉。
陆安生看到林若瑜带着笑容,对齐家旻说话的语气柔和,完全收起之前在补习社时的自负态度,实在让他感到不爽。他比较喜欢她那不服输的眼神,还有自信的笑容,啊,还有还有,她噘嘴的样子......等等!他不是「喜欢」,只是觉得看起来比较「顺眼」。对!是顺眼!
「你叫若瑜?」家旻瞄了安生一眼,觉得这家伙的反应怪怪的,再说:「你和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怎样认识的?」
若瑜呆了三秒,她不知该说实话,还是要像阿宝那样四両拨千金的作法,特别是她不擅长这种做法。她还在踌躇,一面冷漠安生竟开口:「说别人没礼貌的人才是没礼貌吧!」
「哪有没礼貌!我又不是在你背後损你。」家旻不以为然,「我光明正大在你面前说你坏话。」
安生立即反驳:「说人坏话就是没礼貌的行为。」这小子的辩驳不堪一击。
「在当事人面前坦白说出他的缺点,是多麽君子的行为。」家旻才不要在美少女面前输给这家伙,尤其这家伙常以外表欺骗一众无知女生。何况他觉得自己比安生帅太多了。
陆安生对君子一词,实在难以苟同,决定好好跟这小子讨论儒家学说。
阿宝原本跟另一群学生打手游打得高兴,见到这两个帅哥在激烈谈论甚麽,就伸颈子过来八卦一番:「他们在做甚麽?」
若瑜概括一下他们刚才的对话,阿宝只给了一个他们是白痴的眼神,回头继续玩手游去。
在陆安生和齐家旻的辩论中,若瑜看到本来一脸无趣的陆安生有些许生气,看来齐家旻是他的好友。
一盘又一盘的生肉放在桌子上,这间韩式烧烤店会被选上做联谊会的场所,除了提供好料和价格实惠外,女生可以在男生面前大展其温婉贤淑的一面是占更大的因素,那是无论时代怎样变迁,无论生物再怎样进化,男生对异性的标准都是那几种类型,女生能哄男生的套路都是大同小异。
若瑜第一次来这里自然不懂韩烧,觉得跟在家煎牛扒没有分别,看到所有人都点烧烤套餐就不自觉地跟了,同时也点了想吃的泡菜煱饭。她事先已跟阿宝说过自己不会烧,但阿宝要她放一百二十个心,有阿宝在,她自然有肉吃。阿宝先做一次示范,并将烧熟的猪肉夹给她。若瑜记住做法就模仿起来,却出师不利。
「要焦了。」安生说完,便将肉反转,然後,他决定帮人帮到底,将若瑜盘内的生肉拿去烧。她的作法跟他的姐姐鸣欣一样,不知为何放下牛肉很快就焦了,娄试不爽,所以,每次都是他善後。
若瑜看着不锈钢盘上那焦黑的牛肉片,觉头昏脑胀得。天啊!竟然烧焦了!还要陆安生来救场!明明她在家炒个小菜是没问题啊,学校的家政课都能应付啊!
若瑜见他手势纯熟,轻声说:「......谢谢你,但我可以自己来。」见他没有停下来,她转头看向阿宝求救。可是,阿实一面看戏的样子。
其他女生都自己动手烧,然後将烧熟的肉给心仪的男生吃,眼看齐家旻的位置已放有好几个女生献殷勤的食物。每当有人递给陆安生时,他都只回:「辛苦了,你们自己吃吧!」
数个女生碰到冰山後,大家都识趣不示好了,反正同桌还有五个男生啊。
现场只有若瑜和阿宝没对这些男生献殷勤,若瑜是真的不会烧肉片,几乎每块都有些焦黑;阿宝的殷勤当然是献给若瑜,这些男生连门都没有。
「也要试试我的手艺啊~」阿宝再将烧好的猪肉放在若瑜的碗子里,一副争宠的口气,不知在演哪一套戏。若瑜当然知道阿宝只是凑热闹,寻她开心而已。
安生突然问:「吃辣?」
「呃......吃......」若瑜慢半拍回答。
安生点点头,就用紫苏叶包好泡菜和肉,放在若瑜的碗里,动作乾脆俐落,他的帮忙好像有些过火了。看那些碰壁的女生凶狠的目光,若瑜觉得自己被看出洞口来。若瑜连忙道谢,齐家旻和阿宝看不过眼,见到安生再次包好肉,打算放在若瑜的碗里时,他们俩同时嚷:「我也要!」
说完,家旻和阿宝面面相觑。安生瞄了他们一眼,放好生菜包在若瑜碗里,依旧没表情将烧好的牛肉逐一夹在他们的盘子上。阿宝老实不客夹起来吃,这本来是若瑜点的份她当然不怕吃。管他妈的同桌女生!她们有种就自己问陆安生!
「我也要用紫苏叶包好的。」齐家旻撒娇,他没想过他的哥儿们这麽贤慧。
安生只用筷子指一指家旻位置的小碟子,那都是其他女生给他的。这小子明明会吃不完,他只好说:「不要浪费食物。」
齐家旻本想逗陆安生,怎料竟有女生真的递上紫苏叶包给他,他只好以招牌笑容答谢。
「谢谢你,你也多吃些。」若瑜见安生一直夹给她,但他自己没开动,实在不好意思。
「我要两碗饭。」
咦?他的意思是要她帮他落单要白饭吗?又好像不是......
正当若瑜想询问,她的泡菜煱饭上桌了。呃......他的意思是这个吧?
若瑜将泡菜煱饭拌好,伸手向安生:「好,拿碗来。」
安生把碗拿给若瑜,继续专注烧肉。若瑜盛好饭便放在他面前,然後帮阿宝添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过多言谈。阿宝看着他们的互动,心中有数。家旻很高兴见安生没有刚来时的的冷淡,而若瑜觉得自己终於有事可做了。
谁都没留意一直冷漠的陆安生现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