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瑜担心阿宝在蓝清岚纪念书院来乱不是她过份忧虑,而是她们相识十多年的缘故。就像原本只有她、阿宝和美芝会来加油一事,经过阿宝在班级里落力宣传後,现在竟有她们半班的学生坐在这个室内蓝球场里。
起初美芝有些不好意思:「大家怎麽都来了?」
「因为蓝清岚啊~」阿宝开心说。「作为区内唯一的对手,大家都想知己知彼嘛~」
若瑜轻叹,阿宝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若瑜扫视观众席,除了比赛双方的学生外,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观赛。她不懂篮球赛的规则,对大家追着、抛接一个球的事没有兴趣,会来这里是因为地点是蓝清岚纪念书院,当然,还有阿宝和美芝这两人的人情压力。但她没预料到今天竟有意外收获。
若瑜等待球员上场期间,心思已飘到不久前的事。
当她们一行人的轿车抵达蓝清岚纪念书院门口,许多学生都感到震惊。她们那身白衬衫、黑色百摺短裙、黑色薄丝袜、深红色的领带和贝雷帽,还有同学们身上流露的高贵气质,跟其他学生,以及这所官立学校明显不同。她们有些同学家世显赫,所以身旁有数个穿黑色西装的人静静地护送。
「那是圣玛莉亚书院!」
「这群千金小姐来这里做甚麽啊?」
不远处的学生七嘴八舌,但接受过严格社交礼仪培训的圣玛莉亚书院学生是不会将这些芝麻小事放在心上,有的女同学对其他学生颔首微笑、有的女同学面带笑容若无其事快速瞄看四周,有的女同学则微翘嘴角慢慢往体育馆走去。唯有二人是例外。
一个身形娇小、长相甜美的女生拉着另一个身材中等、相貌清秀的女生走到大门旁边。
「若瑜,这里这里。」阿宝招手兼摆着姿势,「帮我影相。快!」
若瑜无何奈何,调整好手机拍摄画面,迅速拍下好几张照片。
阿宝接过手机细看相片,点头称赞:「哦~技术提升不少喔~」
若瑜避重就轻:「熟能生巧而已,我们快跟上去。」她常被迫充当阿宝的摄影师,自然工多艺熟。不过,阿宝男友人不在阿宝身边,她身为好友帮一些小忙倒没法推托。
她们来到体育馆大门,看到美芝站大门旁。若瑜见状问:「怎麽不进去呢?其他人呢?」
「她们先进去了。」美芝本有些担忧,始终有些同学从没到高级会所以外的地方,「我们先去看看我男友。」
「去看传说的男生更衣室?」阿宝双眼闪烁,嘴巴直嚷着go~go~go。
她们旁边其他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有些轻蔑看向她们三人。
美芝为人内向,只是红着面低下头,快步走着;阿宝一向面皮厚,完全无视别人对自己无礼。
若瑜见阿宝不知收歛,轻斥:「淑女的礼仪去哪了?」她早早习惯阿宝爱耍宝和搞怪,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即习惯。
阿宝看看若瑜,正想反驳,但见到美芝那蕃茄红的双颊,嘟嘟嘴:「抱歉,我好像兴奋过头了。」
美芝见阿宝装可爱,笑起来打圆场:「好了,就在前面。」
「美芝之前来过吗?」若瑜见美芝很熟路。
「嗯,阿森带过我来这几次。」
「美芝怎麽不顺道带我来嘛~」阿宝撒娇道。
若瑜一边用眼神示意阿宝别乱来,一边对美芝说:「其他人没说甚麽吗?」刚才她们在学校大门超级引人注目,如果美芝身穿校服出现在这,难保不引起骚动。
「之前他们暑假练习时来过数次。只要不麻烦到他们,教练倒没责怪。」
她们走到更衣室门外,只见有些蓝清岚纪念书院的男女学生包围了门口。若瑜见到上次在补习社跟在陆安生身後的女生。她在这里,那麽,若瑜可以大胆假设陆安生也在更衣室里吗?
眼尖的阿宝当然也见到陈洁了,她有若瑜相同的猜想。不过,坏心的阿宝觉得也有可能陈洁不止当陆安生一人的跟班。
美芝用手机发了个讯息,不久,一个个子非常高大的平头男生面带笑容从更衣室走出来。他一出来男女学生像见到偶像般蜂拥而上。
「哇!跟我去偶像歌手见面会般疯狂耶!」阿宝惊叹。
「阿森是副队长。」美芝平静解释,「他今年高三,要准备联考了。今天会是他最後一次代表校队出赛。」大眼睛一直跟随阿森,没有移开。
若瑜感到美芝有些难过,但她又说不出那是甚麽,那是她这个书呆子未知的领域。
阿森安抚学弟妹後,便来到美芝她们跟前。他一开始听说美芝会带朋友来帮蓝清岚男子篮球队打气还以为她说笑,怎料她们真的来了!虽然他们两所学校时不时有些不好的传闻,但是跟圣玛莉亚书院结下梁子的不是男子社团,而是其他女子社团,尤其是女子排球队。他们学校的排球队一直是圣玛莉亚书院排球队的手下败将。
一阵寒暄後,阿森和美芝当然是你侬我侬的样子,不过,在众多学弟妹面前他还是克制,没做任何逾越举动。若瑜和阿宝这两颗超亮电灯泡打算退开。
突然,更衣室的门伴随学生的欢呼声打开,若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陆安生。离上次在补习社打赌後,她有近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
陆安生对热情的学生冷着脸,看到前辈身旁的女孩子,他曾经见过,但上次她是穿便服,而不是现在这身圣玛莉亚书院校服。他目光延伸,见到上次在补习社自夸是第一名的女生。他有些惊喜,意想不到她会在这。因为她怎样看都不是会注意运动的人。
他收回目光对阿森说:「学长,教练要大家集合。」
阿森跟美芝她们交待数句,便转身回到更衣室。陆安生顺手关门前一刻,他再看林若瑜一眼,若瑜也刚好看着他,直到更衣室的门关上。
若瑜回过神即刻对上阿宝那似笑非笑的嘴脸,一旁的美芝也一副有兴致的样子。
「怎麽了?」若瑜若无其事说,「我们回去吧!」
若瑜三人一同返回体育馆,没有留意那群蓝清岚纪念书院学生里有一道厌恶的眼神扫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