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位迷途的小姐有参加社团吗?不像分班一样被动,社团里的成员大多是因为相似的兴趣而来到一样的地方,一群有着同样理念的人一起相处,彼此更能够互相理解,也更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吧。」
当时还是国中生的我在学校加的是和好朋友一起的羽球社,虽然不讨厌,但也不特别喜欢,当然也没有和我一样是声控的夥伴,因此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番话。
「高中的话会有配音社吗?」
「大部分的学校好像没有配音社呢。想要接触类似性质的社团的话,戏剧社、大传社、广播社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都是我现在的学校所没有的,我有点混乱。「哪个比较好啊?请白兔先生直接告诉我吧。」
「我对你的理解还不够深,不知道你适合什麽。」五木──或该说白兔──很认真的回答。「但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我以前是戏剧社的成员,对配音员这个工作产生一点认识和兴趣,也多亏了那时候的经验。舞台剧是一群人努力出来的成果,我们是一个像家一般温暖的团队,那种感觉非常棒。
这样,有达到你的期望吗?」
我懵懵懂懂的思索白兔的话,压根没注意到他把现实的事说出来,也违反了规则,留言区则一片爆炸,大家都在为五木难得的透露自己的过去而兴奋。
五木应该也看到了,说:「我刚刚说错了,不是我,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若他的经验能对你带来一些启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最後那句是给我的。
能够得到偶像亲自指引,那刻的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想要好好珍惜五木为我解答的用心。
「我、我要加入戏剧社!想和大家一起做广播剧,让大家知道用声音、用语言可以乘载的力量有多强大!」我对着电话吼,大概是太过激动,又惹得五木笑了。
我红着脸蛋挂了电话,满脑子都是五木刚刚和我说的话,那给了我好多灵感。
我立刻上网搜寻,五木虽然低调,但在某些访谈里也透露过一些自己的事,比方自己以前是戏剧社成员,高中念哪所学校等线索。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考上五木的高中母校,加入戏剧社,和大家一起做广播剧,让大家理解声音的美好!
「……这是五木给我的灵感,也是我绝对想完成的事,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因为戏剧社而认识老师,和你一起到游乐园散心。」
我一口气把和五木之间最珍贵的回忆说完,接着定定的望向李声霖,不让他有逃跑的空间。
「在戏剧社做广播剧果然还是有点强人所难,可是能够和大家一起完成些什麽,纵使过程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我还是很开心。
改变了以前那个孤单的我、让我踏出自己的小世界的人,就是五木。他对我而言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如果他因为什麽事情而难过的话,即便力量很小,我也想成为他的支柱。
其实我前一阵子在网路上看到一篇文章,说五木想要跨行到其他职业,进展却不顺利。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是老师你会不会真的就是……」
不用说出口,我想他也知道我想说什麽了。
我不是想刻意留白,他也没打断我,但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无法把後面几个字说完整。
摩天轮在这个时候升到最高点,也正好是夕阳最美的时候。橘红色的光线自窗外泼洒进来,照映着李声霖,本该是很美好的画面,现在却让人看着心闷。
听完我的话,李声霖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反而更糟了。
我咬了咬下唇,一鼓作气的说:「声霖老师,请问我可以替你做什麽呢?就像你帮了我一样,我也想成为你的支柱。」
李声霖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空洞,正无神的发愣。
我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情绪把我的喉咙勒紧,我觉得如坐针毡。
像是有一世纪那麽长,摩天轮终於回到地面。李声霖先出去了,要是以前,我猜他会回头伸手扶我,免得我摔倒,但这次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没有下一个设施了,李声霖朝出口走,而我则跟在他後面,和他维持着一人的距离,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
出了游乐园後,他在我们分开前,终於看向我了。
「音洁,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他说,微微扁着嘴,散发出一股不容人往前的疏离。「还有,我不需要帮忙,这是我的事情。就这样吧。」
说完,他便走了。句子里始终没有他经常对我说的那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