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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的那天,我老早就起床换衣服、弄头发,想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我们後来挑了游乐园当目的地,因为活动的型态不同,我这次不装淑女,穿了一件牛仔吊带裙,有种俏皮的感觉,也更像我平时的便服风格。头发则在用梳子和离子夹整理过後,紮了个清爽的高马尾,露出我脖子的线条,据说男生都喜欢看这个地方。
全部都弄好後,时间还很宽裕,我早早就到约定的地方,却在此时接到临时变卦。
「什麽?你说你不能来?」我对着手机大声惊呼,彷佛可以看到另一边的张硕言因为嫌我吵,而将话筒拿远的画面。
「本来就是你临时拉我去的,我有说我有空吗?」他理所当然地说。「再说这样一来,你们就能两人单独相处了,你应该要觉得开心吧?」
「可、可是……」我急得跺脚。「上次叫我不要单独和李声霖出去的,不就是你吗?」
「你什麽时候这麽听我的话了?」
「呃……」他说的没错,我找不到话反驳,气急败坏的说:「我会紧张啦!」
「你脸皮这麽厚,我就没怎麽见过你紧张……」
我和张硕言还没乔好,李声霖就到了。「音洁?」他喊道。
电话另一头的张硕言也听见了。「李声霖来了?那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我一面对李声霖露出尴尬的笑,一面用手遮着嘴,小声地和张硕言交涉。「所以你到底为了什麽事才爽约的?」
「……为了帮喜欢的人做点什麽?」
「什麽?」
我没听清他的话,电话就被强制切断了。即使我再打,也全都转进语音信箱。
我转头面对状况外的李声霖,脸上因为尴尬而蒙上了一层燥热。
「张硕言他临时有事,所以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这样啊……」他面有难色,我以为今天的行程要取消了,但他却拍拍我的肩,说:「那我们就连同硕言的份,一起好好玩吧!」
我瞪大眼睛。「可以吗?」
「应该是我问,只有我陪你,可以吗?」
我傻愣的点点头,他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去买票。」
我盯着他去售票亭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注意不要露出扫兴的表情。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我今天的初衷是要让李声霖开心,不能因为我的心情而坏了计画。
他今天穿了深蓝色的T恤搭配牛仔裤,和平常差不多的打扮,但多了点休闲感,只是这样,就莫名的多了种令人心跳的氛围。
一道阳光斜斜的洒在他身上,构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平常多在注意他的声音,我这才好好的仔细观察他,发现他有着斯文的帅气,带了点文青气质。
「久等了,那我们进去吧!」
李声霖在我身侧,让我突然感受到他的巨大。他还挺高的,身材修长,和一百六十公分的我比起来,差了一颗篮球的距离,让人很有安心感。我把这些小资讯都烙进脑袋里,充实我的「李声霖资料库」。
他看起来不太常来这种地方,一跨越验票闸门,便全身散发出一股违和感,无所适从的东张西望,但在我走到前头想带路的时候,他却也往前。
在我疑惑的眼神下,他说:「我看你好像因为硕言没来,有点沮丧的样子,想说应该要由我来带头……」
「没有这回事!」我赶紧澄清。今天是来帮李声霖提振精神的,怎麽能反过来呢!
我背着他拉扯自己的脸颊,把表情捏成快乐的形状。我的表情映在一旁的铁栏杆上,似乎真的有几分古怪,不过绝对不是张硕言的原因,我为什麽要因为他而沮丧啊!
整理好情绪後,我摊开地图,寻找第一站该去哪里。不确定李声霖能不能搭刺激的游乐设施,我决定先从简单又能够让人快速返回童心的开始。
「老师,我们去坐那个!」我朝前方不远处指去。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终点是旋转木马。虽然有点孩子气,也常被戏称是「最可(无)怕(聊)」的设施,但正好适合现在的我们。
李声霖跟着我走到入口处,却在这时候停下脚步。「你去玩吧,我可以在外面帮你拍照。」
我摇摇头,强硬的说:「不行,老师也要一起啊!不管玩什麽,一定都是越多人越好玩!」
李声霖抝不过我的死缠烂打,也顾及队伍在我们这边被拖住,最後还是被我拉上贼船。
我看中一只白色的骏马想让李声霖坐,因此赶紧跑去占领牠隔壁的褐色马儿,但因为椅背太高,我又穿裙子,实在不好坐上去。
好不容易踩稳了马镫,我想一鼓作气的跨过去,却因为一时失去平衡,差点就要──
「小心!」
李声霖急促的声音在离我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他呼出来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搔得我好痒,体温也升高起来。
我感觉到李声霖扶着我的腰和另一只手臂,他靠得很近很近,让我不敢转头确认两人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短。
「你再试试看吧!有我撑着,应该比较好跨。」他说。
我的脑袋已经融得无法思考,乖乖地照着他的指令做。在我顺利跨上马背後,李声霖没有久留,协助工作一结束便退开,顺势跨上了我隔壁的白马。
他好像什麽都没想,都不知道我刚刚心跳得有多快,小鹿都快要撞出胸口了。
蓦地,我听见隔壁传来声音:「你应该去坐那边的马车,不然穿裙子太不方便了。」
一转头,李声霖正皱着眉看我的打扮,又一边打量着前方不远处,被一群小学生占据的南瓜马车。
「我刚刚只是因为没站稳才会那样,上来就好啦!没那麽严重。」我赶紧说。而且不抢到这匹马,我就没机会看李声霖当白马王子啦!
李声霖好像还是不满意,我隐隐约约发现,除了拧眉外,他的耳朵好像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我低头看我今天的穿着,才懂了他在顾虑什麽。
「这没关系啦!我里面有穿安全裤,没事没事。」我大气的挥手,表示不在意。
他眉间的皱褶还是没有松开。「我今天刚好没带外套,不然用这个将就一下。」
他下马,卸下背上的黑色背包,放在我和马头的中间,这才释怀的回去找他的白马。
我抓着他的背包,还可以感受到一点点他背上的余温。
「谢谢老师。」我小声的说。
刚好这时设施也开始转动,背景音乐盖过了我的声音,不晓得有没有让李声霖听见。
旋转木马转得很慢,搭配轻柔的音乐,感觉时间都慢了几分。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李声霖,微风吹动他的发丝,把他的拘谨吹散了些,他放松眉宇和嘴角,表情变得柔和,像在空中飘散的蒲公英,吹进我的心上,把风景点缀得生动,是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
啊啊,真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梦幻的时光总有结束的时候,当音乐停止,我扁着嘴,不情愿地准备下马,而李声霖早已先一步的走到我身边。
「我扶你吧。」他说,自然的让我搭着他的手下来。
我心里的小鹿又狂奔了起来。他今天做的所有事情,全都太犯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