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讲完,离开客房,首先看见的就是站在客厅的顾清洲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男神的颜值果然不是盖的,叶楠的眼睛被狠狠地闪了一下,第一次惊觉真有人的笑容可能闪耀到刺眼。
「学长决定了吗?」
叶楠正在思考手机该放在西装裤前面的口袋还是後面的口袋,他很少穿得这麽正式。但他没略过顾清洲的问题,说出口的回答也是他认真思考过的,只是有些无奈,「我还能说不吗?」
顾清洲走过来,像小孩子撒娇一样用手指拉着叶楠的衣袖。
被一个个子比自己还要高上十公分的人做出这种举动,叶楠心情颇微妙,仰头看着顾清洲,对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敢说出口的期待,叶楠的无奈奇妙地消去了几分,「不搬出去了。」只是说完後,他的胸口疼了一下。
他得为他瘦成皮包骨的钱包默哀三十秒。
顾清洲微微抿着嘴唇露出一个压抑了许久的笑容,他松开叶楠的衣袖,转身看向小文,「时间差不多了吧?」
小文想知道叶楠晓不晓得他把自己给卖了,瞧她家艺人这种明显爽到快飞天的表情,真想揍上几拳,可惜她不能对自家艺人动手,只能低头又看了见手表上的时间,冷静开口:「是该走了。」
随後,她带着各自穿上长版外套也做好简单伪装的叶楠与顾清洲一块儿下楼。
事情一如小文所预料地碰上了塞车潮。
小文拿出手机,顾清洲坐在後座提醒她,「被人拍到的话,要罚钱喔。」开车玩手机什麽的。
小文瞥了她家艺人一眼,将手机扔过去给他,「跟仪钧姊说我们在祈忠路跟正中路口塞车了。」
顾清洲笑着接下小文的工作,打字时不忘朝正在滑手机的叶楠瞄几眼。他不一会儿就把小文交代的那句话传给沈仪钧,还附带提到一句他提醒了小文不要边开车边玩手机。接着,顾清洲又拿了自己的手机,点开「木南」的对话视窗之後,滑了一行字过去。
清粥:在看什麽?
这句话後面还附了一张歪头问号的贴图。
叶楠看见收到的讯息通知,抬头看向顾清洲,直接将他的手机画面秀给对方看,反正也没什麽见不得人的内容,就只是一篇娱乐新闻,标题有些俗套,叫做:「直击!『熊熊爱上你』杀青现场!」
内容叶楠已经大致地扫过一遍,讲的就是他们早上在公园拍杀青戏的那一段,还有一些演员的现场采访内容,他比较惊讶的是他的名字被提了不少次,虽然大多是綑绑在顾清洲後面。报导中附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和顾清洲的合照,顾清洲显然非常习惯面对记者手中的镜头,笑得很自然,反观叶楠,表情僵硬,笑了不如不要笑。
经过叶楠的同意,顾清洲拿过他的手机也把新闻滑了一下,「学长,这新闻的网址能传给我吗?」
「你自己传吧。」叶楠道。
顾清洲笑了笑,复制网址点开通讯软体,偷瞄了一眼叶楠的对话清单之後,才点开自己那个视线将网址贴上,他自己的手机立刻「叮」一声,顾清洲这把才叶楠的手机物归原主。
用自己的手机点开那条网址,悄悄地存下两人的合照之後,顾清洲继续盯着手机画面营造出他正在认真看新闻内容的假象,脑海中却正思考着刚才匆匆一瞥所看到的,叶楠的好友名单里的一个名字--星岚李孟勤。
顾清洲不经意地开口:「对了,学长,我现在才想到,我好像都没见过你的经纪人?」
叶楠奇怪地看向顾清洲,不明白对方怎麽会提起这个问题,「我也没见过你的。」
盯着眼前的车阵,小文也加入聊天的行列,「仪钧姊很忙,她底下还有三个艺人要带。」
「你知道陈琦言吗?」顾清洲突然提到一个名字。
叶楠快速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道:「上一届最佳女歌手?」
「只有入围。」顾清洲纠正,「她是我师姊,也是仪钧姊带的歌手,这阵子正好要发新专辑,所以仪钧姊忙着带她上通告。」
叶楠恍然大悟,「真巧,我的经纪人也在带我师姊,所以没空过来。」
「学长辛苦了。」
叶楠笑了一声,有些无所谓地开口:「没什麽辛苦不辛苦的,我习惯了。而且这段时间还有你跟小文帮忙,真的辛苦的是你和小文。」
小文没答腔,车阵终於开始移动,她轻轻地踩着油门,时速在十公里以下,搞不好下车走过去都比较快。
她完全不想理会後座飘得到处都是,单方面由她家艺人制造出来的粉红泡泡。
半个多小时後,小文在叶楠说的那个路口把人放了,便重新踩上油门回到车流之中。
叶楠拿出手机,正想问李文晟在什麽地方,一台熟悉的车子缓缓地开到他面前。挂断了对方还没接通的电话,打开车门上车,看着坐在前座的李文晟的背影,「文晟哥辛苦你了。」
李文晟问:「刚刚是顾清洲的经纪人载你来的?」
「不,是他的助理。这阵子在剧组里他们挺照顾我的。」叶楠说完,发现李文晟的反应有些奇怪,「文晟哥,你很介意我和顾清洲走得太近?」
李文晟有些憨厚地笑了一声,「怎麽会呢?你要是能和顾清洲好好相处的话也挺不错的,可以打开你在圈子里的人脉,这是好事,我怎麽会介意?」他目不斜视地注意眼前的路况,乍听之下,他的回答一点破绽也没有。
听起来就像是鼓励叶楠把顾清洲当成自己的垫脚石似的。
叶楠识趣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将注意力放到车窗外,车子行进的速度依旧缓慢,他乾脆拿出手机确认他们目前位置和饭店的距离,「文晟哥,还是我下去用走的……」
「哪里有演员参加杀青派对是用走路的过去?」李文晟摇头拒绝叶楠的要求,只让叶楠乖乖待在车上让他载过去就好。
叶楠也没和李文晟争的意思,既然手机已经拿出来,他不如玩玩手机打发时间。他的手机里有一些不需要上网也能玩的单机游戏,不是消方块就是2048那一类的,虽然但胜在容易打发时间。
就在叶楠玩消方块玩到一半,他就收到来自顾清洲的讯息。
清粥:哈罗?
叶楠跳到了对话视窗,回了一个问号。
清粥:现在到哪了?
叶楠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这时车子正好经过了一个路口,他将路名记了下来,告诉顾清洲。
清粥:那差不多快到了,要我等你吗?
顾清洲随後还加了一个请求的动画贴图。
叶楠原本是想拒绝,但不知怎地在准备输入回覆时又改变了心意。
木南:可能要再等我几分钟,这段路真的很塞。
这句才送出去没几秒,叶楠的手机就响了,打过来的人却是小文。
小文说现在他们走的那条路因为前面有车祸事故才会塞得那麽严重,要叶楠他们找个机会离开那条路,走别条再稍微绕一下就能早一点抵达会场,也不用在那里塞车塞得满肚子火。
叶楠向小文道谢之後,便把小文说的那些转告给李文晟,李文晟亦从善如流地在一个巷子口转弯,车况果然顺畅许多,比原本预定的路线多绕行了几百公尺,却省下了要是他们坚持走原路所耗费的时间。
李文晟不和叶楠一起上去,在离开前他留下了晚一点李孟勤会过来的消息。
叶楠听了点点头,看着李文晟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追问,只是门口接待的服务生提醒他们後头还有另外一辆车过来,叶楠只得匆匆和李文晟告别,进到了饭店里。
饭店大厅的摆饰在叶楠眼里称得上富丽堂皇,他过去向来和这种星级饭店无缘,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入所谓的知名饭店,光是入门後的大厅空间就宽阔得他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到什麽地方。不过叶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他克制自己的好奇,不让自己表现得像是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随後他便在一旁供来宾休息的沙发上看见坐在喝水的顾清洲和小文。
小文也看见他了,站起来过来把人带到顾清洲旁边,顾清洲正好放下手中只喝了一半的水,两手撑着沙发的扶手站起来,叶楠一瞬间从低头看着对方变成需要抬起脖子,一时间不免想着人高腿长就是好,说不过十公分以上的空气呼吸起来也比较新鲜。
「会场是在三楼,上去吧。」小文催促着她眼里正在眉来眼去的两个人,她真是没眼看了,注意一下他们是在什麽地方好吗?她一点都不希望隔天看到娱乐新闻头条是她家艺人和别人家艺人同入某某饭店疑似同志情。於是她不着痕迹地掐了顾清洲一下,「清洲哥,请你别像根电线杆一样挡在这里。」她拿出手机,将萤幕面向两人,「已经快七点了。」
「好好好,你也不用掐我。」顾清洲这才把视线从叶楠身上分了一点给小文,小文竟然还从其中看见了责怪。
是不相信她一个助理会对自家的艺人生气吗?小文瞪着眼睛,心想她还真不能对着艺人生气,那不是她的工作,她是个敬业的助理,於是推着还不太想抬脚走路的顾清洲,「是是是,快走吧,你看叶楠哥都走了。」
搬出叶楠的名字果然很有用,顾清洲连忙迈开步伐追上先走一步的叶楠,把小文一个人扔在原地。
小文看着自家艺人的背影,呵呵了两声,这才小跑了几步,跟上已经走远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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