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艷陽嬌 — 第四十五章

天朗云阔,好一个出外进香夏游的日子。但朝贤书却全然没那种闲情逸致。

他甩下手中的帐簿,一脸掩不住的气怒。

雪礼趴在窗边,在他书房外往内看着他,嘻笑问道:「你在生什麽气?生气容易老,会变得比我家徐师傅都丑。」

朝贤书抿紧红唇,不回驳她的嘲弄,他眼神狠厉的瞪着某一点。

她跃过窗来到他面前,她说话激怒他,他却不生气勃勃的回她话,她就浑身不对劲,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他们相处的原样,让她都有些紧张起来。

她问:「朝阁的事让你伤脑筋?」

他终於破口怒骂,「那群混蛋、白痴,连一点小事还办不好!」

「爹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当家。」太信任别人,所以容易放纵下属,亏空,懒散的结果,等朝贤书接手时朝阁几乎快剩下一个空壳子。

他要稳住朝阁,第一步便是计算朝阁还剩多少钱能拿出手。

这一查,差点没气死他们两个,有价值的财务让那些觊觎朝阁的人能拿都拿走。

既然如此,他反倒一笑,说是可以放手一搏。

只是没钱不好办事,而羊毛出在羊身上,要钱当然要从有钱的人身上拿。

他竟然先叫她派人暗暗散怖,朝阁拿到几本百年前留传下来的先贤之着,勾出那些喜爱古书的有钱人想买骨董装高尚的慾望,然後在几家竞价之下,他又巧言舌簧一番,将一本原本值不了多少钱的书当宝贝卖,这一卖竟是五千两白银入帐。

这种方法,他用了几次便停下,接着又想出其他法子,将朝阁的人事成本压到之低,货品出卖利润之高,稳住了朝阁生意上的周转来源,不会马上面临要卖掉祖产还债的地步。

她原以为他略有斩获之後会暂缓脚步,将这几手赚到的银钱拿去填补朝阁其他产业的亏损,但她怎麽都没想他还能从盗走钱的管事手中夺回大半的钱财,这些他都只留下不到几成的现银作为生意里货品进出的资金,其他的,与朝家爹商量後,将能挪出来的钱投入砚石矿场,将砚台的开采、雕琢、出售全拢在他手中,自己作主。

开采砚石的过程过於复杂,起头又太过困难,她还以为他投入的心血会一败涂地,想不到他眼光精准,找到的全是些好人才,为人又忠心,帮了他不少忙。

至少到如今,她听到的消息都是好的,证明砚石山的运作一切顺利。

朝贤书收敛糟糕的情绪,回头调侃她,说:「我还以为你会称赞我本事大,稳住朝阁,没有让你沦落街头去行乞讨生活?」

雪礼给了个白眼,「你已经够自大,不用我再锦上添花。」

「赞美的话永远不嫌少,如果能从你口中听到,那才是值得骄傲的事。」

她人前人後从来没说过他的好话,他为朝家尽心尽力,疲惫不堪之际,她也从没关心的嘘寒问暖,甚至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可是只要有她在,他紧绷的心绪总能在瞬间放松下来,喘上一口呼吸,甚至与她闲扯淡也是一种快乐。

雪礼闻言拍拍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你说这话实在是太恶心。」

「比洗我的衬裤还恶心?」

她红了脸,不甘示弱的嘲讽着,「别忘了咱们打赌九十七次,可是四十七次对五十次,我赢。」

「下次我会赢。」他可不会老让她占上风,因为那会让她觉得无聊,然後就不会主动来找他。他没太多空闲可以去找她,只能让她自己过来。

雪礼面露不信,赌瘾的馋虫又冒出头。她说:「是吗?那这次你要赌什麽?」这才是她来找他的主要目的,不来找他麻烦,她的生活总少了一味,完全没滋没味。

「赌这次谁先找到衔命草的消息。」

「好。输的人要洗对方一个月的臭袜子。」

「可以。」

朝贤书暗暗奸险一笑,她要自投罗网,他当然等着坐享其成,她绝对想不到这次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赢得与她的赌约。

这几天,他的人从外地传回来的消息,说可能找到了衔命草的线索,只等再一次的确认,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跟爹说说这项好消息,好让他能放宽心养好病体。

而且,朝贤书脸色转为沉肃,苍白的手指划过桌上陈旧多年的帐册,他有些关於衔命草的疑问必须得当面向爹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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