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艷陽嬌 — 第三十四章

老大夫放下朝桑磊的手,转头对朝贤书说明他的病情。

「没事。怒气攻心,一下子没了意识,等醒来,备着汤药喝下,休息几天便无大碍,但是切记这一两个月不可再劳心劳力,不然再发作起来可就难办。」

老大夫摸摸胡子尽心交待照顾病人的方法。

朝贤书听着,紧绷的神色和缓下来。「大夫,谢谢您老专程为我爹走这一趟,我送你。」

他送大夫出门,留下安雪礼在朝桑磊床旁服侍他。

见朝贤书一个人走回来,安雪礼马上站起身,说道:「爹病倒这事得让总管派人告诉二叔和三叔,好让他们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雪礼与他错身,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她疑然望他,「怎麽了?」

朝贤书不说话,沉默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只有他们浅薄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渐渐缠绕成淡淡需索的渴望。

安雪礼浑身僵硬,他们之间很少能两两相对,却无言以对。

这几年,她已经习惯针锋相对,不是他挑衅,就是她不服输,吵吵闹闹没得安静,所以只要他一温和沉静的靠近她,她其实都尴尬、紧张、无措、不知道该怎麽应对的跳脚,来试图掩饰自己羞赧的心情。

可是朝家发生这麽大的事,朝家爹都倒下了,她刚得到消息心神都不受控的错乱,何况那是朝贤书相依为命的爹,他不可能无动於衷,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将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处理,已是费尽心力。

也许当时场面混乱,他的设想不可能面面俱到,也许等朝家爹的病情稳当了,他才临时想到有事没料到,抓住她要她帮些小忙什麽的。

雪礼可以想到朝贤书可能会有事情要跟她说,所以她一动也不动,站在他身边等着他开口。

虽然心底并不晓得他要说什麽,但是她并不想走开。

直到他手上的热度渐渐透过衣衫的阻隔传到她的肌肤上,骚动她的心,逼她开口摆脱这难捱的气氛。

「爹没事,老大夫不也是这麽说。」

朝贤书彷佛得到什麽解禁的密语,身子一软,头靠在她的肩上,她反射的想耸肩推开他,但当眼角不小心瞄到他放松的眉头,一股柔软攫住她的行动,她再也使不上力,任他倚赖着。

他的脆弱太过稀少,少到她根本没印象有见过。

从遇见他开始,他便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朝家爹捧在手心疼爱的独子,朝家人人都细心照护的小少爷,他从未尝过挫败的无依。

她该高兴他终於体会到她曾嚐过的滋味,她该像之前他嘲笑过她一样,狠狠在他伤口上再洒上一大把盐,叫他痛彻心扉,可当机会就在跟前,她完全无法像过去想像中那样肆无忌惮。

憋屈,太憋屈!

憋屈到她好想将从旧街上学到的脏话全骂出口,如果她能的话,问题是她竟然没有气力开口。

雪礼欲哭无泪的想,真的,真的再也没有这麽好的时机,朝家爹昏迷不醒,又没有其他旁人在,没人会说她不守规矩,没人会对她露出失望的眼神,她错失这一次,可能永远都只能在梦中修理朝贤书,未来她一定会後悔扼腕这时自己无故的放弃。

雪礼完全能懂,她也了解没有比此时此刻的时机有多难得,也在心中狠狠鞭笞自己的无法动弹,但没意愿就是没意愿,她行事一向依心而动。

心宁静,人也跟着浮躁不起来。

馨香沁人的房间,朝贤书不想移动,雪礼不愿违心,好一会儿,两个人静静的杵着靠着,有种甜,有种酸涩的暧昧萦回在胸口,说不出道不明,只能任由朦胧的情愫悄悄包围。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