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礼原本打算置身事外,但眼看这场晚膳马上要不欢而散,她与朝贤书的打赌,她还没赢,三日後的归宁他要陪她回去的约定还不作数,她不得不想办法解决。
「朝叔叔。」安雪礼叫唤着。
朝桑磊微皱了眉,安雪礼见风转舵的改了口,「爹。」
他漾起满足的笑意,「雪礼,有什麽事?」
「爹,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她眨着无辜的双眼,装可爱。
朝桑磊哈哈大笑,「是啊,怎麽都不可以饿着我的乖媳妇,开饭吧。」他夹了菜放在安雪礼的碗里,以示欢迎她成为朝家的一份子。
「谢谢爹。」她得意的往朝贤书一撇。
朝贤书立刻把注意力转回,眯起凤眼,说:「爹,我要香酥排骨。」
朝桑磊习惯性的夹菜给朝贤书。
朝贤书的娘亲去世後,朝贤书是朝桑磊一手拉把到大,因为是唯一的独子,所以相当宠爱。
朝贤书理所当然得到朝桑磊疼爱的乐陶陶,安雪礼看在眼底,心起嫉妒。
安生从来不曾这样体贴对待过安雪礼,她一直是自食其力,自找乐子,原本以为活得快活,如今对比朝桑磊对朝贤书的照顾,她好似没人要的孤儿。
不甘心让朝贤书这个讨厌鬼专美於前,她使出撒娇磨人的功力。这些招式全是用在对付旧街街头巷尾大叔大婶身上,这几年她独立生活便将这技巧磨练到熟能生巧了,一使出来可从来没人拒绝过她。
「爹,糖醋肉看起来好好吃,可是太远了,我夹不到。」
她的双眸泛上水气,一派楚楚可怜,渴望的神情不由得使朝桑磊心软了一半,妻子去世的早,他未再娶,没有女儿在身旁承欢膝下,是他的遗憾,家里的大弟有的是两个儿子,小弟那一房还未成家,也没有侄女让他疼爱,儿子有了媳妇,他根本就打算当成女儿来疼,现在这个女儿又奶声奶气的靠在他身边撒着娇,他还有什麽不能给的,他马上夹了糖醋肉到她碗里。
安雪礼贴心的夹了最靠近她的青菜到朝桑磊的碗里,甜声道:「爹,你也吃,别饿着了。」
安雪礼的贴心让朝桑磊的硬骨头全软了,再也撑不起长辈的威严,全化作慈爱,他又不自觉多为她夹了好几次菜,关心着她的需要。
「雪礼,你年纪小身子弱,要多补补,以後在朝家吃好睡好,好好的长大,然後全心全意的照顾贤书。贤书这孩子虽然有些任性,但是个好孩子,以後等你够了解他的个性,就会喜欢上他,知道如何成为他的好妻子。」
安雪礼口中的食物哽在喉中,她涨红小脸,拼命咽口水吞下。
她差点噎死在朝桑磊的这番话下。
朝贤书好个鬼,他根本是个混世大魔王,要不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早让他拆吃入腹。朝桑磊是把自家的瘌俐狗当成宝,把朝贤书的心机当聪明,撒泼当撒娇,傻爹爹说什麽都没救了。
朝贤书受不了朝桑磊老将他们硬凑在一起,他抗议着,「爹,我才不需要她照顾我,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
他虽然外表长得柔弱,但绝不是整天病殃殃,需要别人关怀的病人,况且他也不屑承她的情,要她照顾他,他还怕她会在茶水里下毒呢。
安雪礼保存假意微笑,说:「爹,你放心,我会把朝家当作自己的家,我也会好好孝顺你。」但不会照顾那死小子!
朝桑磊欣慰的频频帮安雪礼夹菜,恨不得她吃得饱饱,睡得饱饱,一夜之间就长大到能让他放心将自己儿子交给她照顾。
朝贤书从来没有对自家爹撒过娇,临时也拉不下身段,只能对着父亲对安雪礼万般殷勤干瞪眼,再也使不上力翻转输赢。
打睹的第一回合朝贤书彻底惨败,安雪礼更是掩不住眼中的百般炫耀,三天後他要乖乖陪她回家一趟了。
朝贤书咬牙承受第一次打赌输给她的挫败,心里却不认输,再次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了晚上同房,不管发生什麽事,他说什麽都不能再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