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
花殇看着慕容君兮离去的身影,眼神中有着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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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屈正的屍首以後,两人也没有在屈正的住处多加滞留,当晚他们就下了山,进城随意挑了间客栈过夜。
隔天,两人在用餐时,都很明显感觉到四周围的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其实这是不足为奇的,毕竟他们两个常常被别人盯着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这次奇怪的是,周边的人多了一股议论纷纷。
「为什麽他们要对我们指指点点?」花殇觉得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令人十分不悦。
慕容君兮淡淡的往周围的眼神扫了一眼,「估计是在议论我为何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吧。」
慕容君兮收回视线,就看到花殇一脸不开心,他勾唇一笑,「干嘛不开心?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麽讲是他们的事,我们只消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花殇的不悦没有因为慕容君兮的话而得到舒坦,他嘟着嘴,「说是这麽说,但还是不开心啊!」
慕容君兮微微一笑,大掌揉上花殇的头,作为安抚。
他话都说得这麽白了,花殇心中的不愉快还是要由他自己排解,他说再多都是无意义。
「对了,难得我们出了远门,在回去之前就顺道去找我那位朋友吧。」
闻言,花殇暂时搁下心中的不愉快,点了点头,作以回应。
屈正的住处跟黑煞堡的落处是截然不同的方向,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距离遥远,於是慕容君兮又提议要一路玩过去。
於是两人到了黑煞堡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慕容君兮吐血的次数有增无减,每次吐完血以後他都会强撑起微笑,安慰花殇说他没事。
怎麽可能没事?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但是看慕容君兮这样,花殇却也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说——而且慕容君兮的身体也不是调养就会恢复的,他的身子只会越来越差,不可能会越来越好。
慕容君兮领着花殇,熟门熟路的进到黑煞堡,许多奴仆见到慕容君兮都诧异地看着他全白的头发,而他仅是回以一抹邪佞的笑容,并不打算多加解释。
而被仆人从黑煞堡里请到大厅的黑雁霄在看到慕容君兮的刹那,脸上雅痞的笑容瞬间不见,满是惊异。
「君兮,你的头发……」
慕容君兮脸上仍挂着笑容,但对於黑雁霄的讶异,他多了点意愿解释,「为了救人。」
黑雁霄脸上还是有着无法理解,但见慕容君兮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他也决定不再多加纠结,「这次留下来过夜吗?我让人去准备房间。」
慕容君兮点点头,一眼望进黑雁霄眼眸中的深处,脸上笑意加深,待黑雁霄吩咐好下人以後,他揶揄道:「你还没成啊?」
「呃?」
慕容君兮看向黑雁霄的贴身侍卫——香媛,本来她是该形影不离的跟在黑雁霄身边的,但为了给黑雁霄与慕容君兮一点交谈的空间,每次慕容君兮来的时候他都会看到香媛站得离他们挺远的。
「你跟你家小侍卫啊——该不会你还没发现你喜欢她吧?」慕容君兮眼神很暧昧,顿了顿,他突然用一个十分鄙视的上下看了黑雁霄一眼。
他在黑雁霄的未来片段里领教过黑雁霄情商有多低,明明是个情场浪子,却无法搞懂自己的心意。
黑雁霄痞痞的笑靥再次挂不住,他一张邪气的俊脸霎时变得酡红,「你你你……你怎麽会知道?」黑雁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他自认自己很会隐藏情绪,更何况从刚刚到现在,他也没跟香媛有所互动,慕容君兮是如何看出来的?
慕容君兮难得看到好友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忘了我是谁?我是道长啊,这对我来说有什麽难的。」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察觉自己的心意了是吧?」
黑雁霄深呼了几口气,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听到慕容君兮的问句,他点了点头。
「对了,那我跟媛儿……之後怎麽样?」黑雁霄突然想到慕容君兮那麽神通广大,那应该算得到未来他与香媛的未来,他紧张兮兮地问。
慕容君兮见黑雁霄紧张的模样,起了捉弄之意,「这个嘛……」
黑雁霄吞了吞口水,屏息,专注的听慕容君兮说话。
「咳,天机不可泄漏。」慕容君兮笑得很贱,黑雁霄听到他的回答以後马上翻了一个白眼。
「算了、算了,我就不信这些鬼怪之说了。」黑雁霄挥挥手,结束这个话题,「走吧,我们到後花园喝酒聊天!」
慕容君兮点点头,伸手又搭上花殇的肩,偕黑雁霄一同往黑煞堡里头走去。
他们坐在後院里的石椅上,黑煞堡里的下人很快就送上下酒菜与好酒来,慕容君兮拿了三个杯子,为自己、花殇,以及黑雁霄都酌满了一杯酒。
黑雁霄目不转睛看着慕容君兮的动作,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眯。
慕容君兮放下酒壶,他捧起手上的酒,朝黑雁霄一敬,「刚刚我们在前面一直顾着咱俩自己说话,我都忘了要介绍他给你认识了,」慕容君兮转头看向身旁的花殇,眼神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柔,「他叫花殇,就是那个为了救我愿意牺牲性命的人。」
黑雁霄把慕容君兮的眼神全看在眼里,他眸中掠过一抹深意,但动作没有任何异样,他同样举起酒杯回敬,「难不成……他就是你这头白发的原因?」
慕容君兮也没有否认,「嗯。」他大大方方地坦承。
黑雁霄和慕容君兮同时乾了杯中的黄汤,黑雁霄喝完後并没有马上为自己添满酒,反而是一脸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酒杯。
而慕容君兮乾了杯中物以後,伸手又要拿酒壶倒酒,身旁的花殇看着他的动作缓缓道:「少喝点,不要又像那次在餐馆喝得烂醉,再喝醉的话我可没办法扛你回房啊。」
慕容君兮笑了笑,「你都有办法把我从餐馆扛回客栈了,从这里扛到客房应该不成问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