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浓重的血腥味、支离破碎的三离子兵,还有……血泊中,交叠在一起的两具屍体……
『迅阿姨……悠一……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如果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足够强大,悠一和迅阿姨就不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剥夺了悠一的未来……都是因为我能力不足、他们是被我的不自量力给害死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
「触发起动!」躺在床上休息的真都猛然睁开眼,握在手中的触发器迅速启动,却又在看清床边的人影後立刻解除。
「晚安睡美人,差不多该起床罗。」对真都这一惊一乍的反应,迅只是习以为常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身为从小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马,迅非常清楚真都的心魔因何而起,尽管有心想帮她,却因为对方异常坚定的心理防卫而莫可奈何。
不过……如果这次也能让未来照着他所希望的方向走,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转机了。
「……悠一?」真都松开手中即使睡着了也紧紧握着的触发器,迷迷糊糊地撑起身体坐起来,揉了揉乾涩的双眼。「怎麽是你来叫我?桐绘呢?」
「她和游真君还在训练,我们玉狛支部的後辈们都非常努力呢。」迅看着真都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使坏将手贴在对方脸上,然後毫不意外地被吼了。
「迅悠一!你给我把三离子体关掉!」虽说为了不让使用者感到不适,BORDER的三离子体在设定上是十分贴近肉体的,但是体温的平均值还是比肉体略低,开发部的工程师们还在想办法解决这个技术问题。
见真都炸毛,迅赶紧将触发器关闭。「这不是很提神吗?快起来洗漱吧,京介已经把晚餐做好了,我们吃过饭就开始行动。」
「……等会边吃边和我说今晚的计画吗?还是我们路上再说?」因为才刚睡醒,所以真都的思绪还有点迟缓。
「路上再说吧,先去洗漱吃饭,你睡了这麽久也该饿了。」迅从床边起身,朝真都伸出一只手。
「饿死了!我回来後就只吃了一个三明治而已。」真都自然地拉住迅的手,藉着对方的力道下了床。「吃饭时顺便和我说说远征部队离开的这段期间里发生的事吧,我对空闲桑的儿子有点好奇。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你今天不是已经见过游真君了吗?」迅奇怪地看向真都。
真都眯着眼任由迅拉着自己走,「呼啊……我的副作用在使用的条件和限制上可比你严苛多了,更何况我那时候的精神状态可没那麽好啊,远征时几乎都是三离子体,虽然身体不用睡但精神还是会疲倦的。」
「辛苦你了,小真。」迅由衷地道。
「……你也是。」真都顿了一下,严肃而认真地道:「不管未来会发生什麽事,我都会和悠一一起面对,而且现在的BORDER已经和以前不同了,有这麽多可靠的同伴和优秀的技术支援,四年半前的悲剧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我去餐厅等你,动作快点啊。」迅捏了捏真都的脸,转身下楼。
□
夜幕下的小巷中,披着蓑衣虫隐藏在阴影中的真都低头看着掌心上的雷达图,小声嘟囔道:「劫杀监视玉狛的古寺君和米屋君之後,又要赶去帮忙处理奈良坂君、出水君和秀次……悠一不会是故意这麽安排的吧?」
明明和秀次约好了,这次远征回来後就请他去吃生鱼片的,看样子约定似乎得延期了啊,闹别扭的秀次可是比正在气头上的桐绘更难哄呢。
「阿岚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也出发去指定地点吧,早点解决早点回去休息,大冬天跳河(*注一)什麽的……幸好三离子体不会感冒啊。」真都收起雷达,藉由蚱蜢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远征部队的强大我很清楚,再加上同为A级的三轮队,就算使用黑触发胜率也不过是五五开而已……」迅顿了一下,笑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过这个假设可不成立呢。」
「……什麽!?」A级联合部队成员们的脸色集体变了。
「岚山队抵达现场!」屋顶上,三个身穿红色队服的战斗员居高临下地宣告:「根据忍田本部长的命令,对玉狛支部进行支援!」
「岚山……!」「岚山队……!?」
「原来如此,是和忍田本部长派联手了吗……」
「有岚山队在的话,已经可以说是『我们』这边的胜利了喔,我的副作用是这麽说的。」迅轻松地道,「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本部起冲突,如果能在这里直接撤退就再好不过了呢,太刀川桑。」
悠一他只要「认真地」想赢就绝对不会输,预知就是这麽霸道的能力。更何况对手全部都是知根知底的对象,那就更没理由输了呢。
「原来如此,『看见未来』的副作用吗?」想到远征艇上师姐说过的话,太刀川跃跃欲试地拔刀,「认真到这种地步的你真是很久不见了啊,不错……那就将你的预知,全部斩碎吧!」
迅游刃有余地拔出风刃,「哎呀哎呀,就知道会这麽说呢。」
乱战中双方你来我往,剑刃挥动的萤光和子弹轰击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突兀。
「四个人总凑在一块,真不好处里啊……」看着四道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建筑群中,太刀川忍不住说道。
「风间桑,我们队无视这些人直接前往玉狛夺取黑触发,这样难到不行吗?」讨厌麻烦地菊地原提议道。
「不行,玉狛那里有木崎他们在,在这里分散战力不是明智之举。」太刀川想都没想直接否决,「而且今天是『假日』,师姐肯定会在玉狛的,就算是以隐密行动着称的风间队,对上她的话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吧。」
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菊地原也不再反对了。「……了解。」
「三轮,米屋和古寺还没到吗?」
「很快就会合了。」
「既然如此……出水,我和狙击手们再加上风间队对迅发动总攻,你带着三轮和米屋去对付岚山队。」
「了解。」
「找到了,果然和悠一说的一样呢!」藉由蚱蜢轻巧地降落在电线杆上,真都解除了身上的蓑衣虫,取而代之的是两团大小非同一般的三离子子弹。「那麽……就让我速战速决吧,炸裂弹、追踪弹!」
「……下一次会是把这边分开的作战呢。」
「那要怎麽做?」岚山看向迅。听从迅的指挥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问题的喔,毕竟小真也开始行动了,三轮队那边先折损两人,我们这边压力也能减轻一些呢。」
「刚还在想怎麽没见真都和你在一块,原来是被安排去劫杀了。」岚山了然道,「就算不用黑触发,真都的火力也不是闹着玩的呢。」被全BORDER火力第一的万能手密集轰炸,米屋和古寺大概很快就会紧急脱离了。
「风间先生要是能去你们那里就好了,不过肯定是会来这里的吧。」
时枝推测道:「来绊住我们队的大概是三轮前辈和出水前辈,毕竟有三轮前辈的铅弹在,风间队那里也可能会派歌川或菊地原其中一个过来。」
「唔?」迅看着某个方向顿了一下,笑道:「小真那边已经得手了,队方攻过来了呢。」
「太刀川桑在指挥上,反应还是这麽快啊。」
「小真过一会就会来跟你们会合了,好好干啊岚山。」
「你也是啊,迅。」
*注一:为了避开三轮队的监视,迅和真都是换成三离子体後,开启蓑衣虫跳河离开的。
作者的话:
这一章里面其实埋了一个在人物设定上没有公开的小小彩蛋,有读者想试着找一找吗?(找到的人可以在下方留言,答对的奖励是番外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