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日余晖拖长着返家学生们的影子,一片艳红。
在校门口前,她轻靠着被粉刷成象牙白色并已经乾燥的墙,特有的刺激气味很事情强烈,校方特地将门面打理过的原因,浅野茗泉觉得很好猜。
不远处的体育馆,灯还亮着。
副队长秋本速水提早放所有人回去,没有强留她们留下来自主练习,浅野茗泉揉揉微酸的脖颈。
五月动作可真慢,肯定又是为了等青峰大辉结束……
她抬脚,将面前石子给踢向远处,看着它弹跳几下,最後滚到马路边。少女维持着腿抬起的动作,眼珠子跟面前的人对上,浅野茗泉闷不吭声,慢慢放下腿。
赤司征十郎依旧挂着浅浅的,让人摸不清的表情。
「走了。」
她很不合时宜的啊一声,这群人,不都集体移动麽?对方却没给她答案,反而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待浅野茗泉不得不跟上他後,少年的手又随意放开。
少女的心小小失落一下。
「桃井她,送黑子回去。」赤司的声音洽到好处的响起,他也幸运地,没有错过自家青梅,那一瞬间颇为精彩的表情变化。
浅野茗泉怔愣着,半晌,才後知後觉的挤出一句,「……你策画的?」
「用策画这种心机字眼形容你的童年玩伴,似乎有点失礼?」
「……难怪朝井学姐说你们今天只做基础练习。」
「是有什麽盘算吗?」少女打趣笑着,只做基础练习可不是赤司征十郎的作风,「队长?」
尤其是在全中会即将到来的状况下。
*
浅野茗泉在自家门口前,中规中矩地向少年说声再见。
两家是打从祖父那辈就相当熟悉的关系,浅野却记得,在自己父亲陷入债务纠纷时,她被叫回去,与居住在乡下的祖父母生活。
她与赤司有段时间便断了联系。
少年相当温和地婉拒浅野妈妈的邀请,说自己晚归,父亲会担心的。
浅野知道,那是谎言。
赤司父亲打从妻子死去後,对唯一的儿子是冷淡许多,那一肩扛起所有的男人,在爱妻走了之後,更难以释怀。
更是埋首於工作中,久久不归。
浅野不会懂,当少年回到家,不会是出来迎接的母亲、不会问他今天在学校是否开心、不会煮一桌好料、不会是坐在同一张桌子,闲话家常的和乐画面。
那些种种,离赤司征十郎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仅仅剩下的,被层层剥落的心碎。
他想念母亲,却是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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