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过来过来!」在「育苗社」的中心的一间课室里,几个穿校服的小学男生虎头虎脑的聚在课室门边,笑得鬼祟,四五个也是穿校服的小女生有的一脸担忧、有的讥笑着等看戏。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踏踏响着,直至停在门前,带头的瘦猴子小声数:「一、二、三……」
随着门被推开来,男生蜂拥而上、扑住门外的人:「伏击成功!」一群小男生先是抱着不同平常的一片滑腻,立刻以为自己认错人,疑惑地抬头,就见一张秀雅的脸漠然回看着他。
「哗!你、你、你不是MissChow吗!」
「……嘛。」MissChow——也就是秋飒爽——平淡地点头,再往每个小男生的头打了一记手刀,若无其事地经过他们,坐到老师的位置。育苗社的服务对象是基层孩子,他们不少来自单亲家庭。据说她在这里是当活动助理的,负责举办不同兴趣班,可是托管班的补习老师从上星期开始请产假,办公室的人把她推出来当代课,还省下找代课的钱。飒爽不知道秋爽爽的学历是什麽,但看爽爽那呆呆蠢蠢的钝样,估计学历也不高,在这间中心处於食物链最低层。
秋飒爽却是名牌大学的商科毕业生,心里有一定的傲气与自尊,可是考虑到她不熟习这个世界的事物,又不会永远待在这里,只能当个过客,忍气吞声。
昨晚作完那个怪梦,今早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久违的单人床,身处这间不陌生的、小得局促的房子。
在梦中见到秋爽爽的时候就有种预感,果然一醒来又穿到这里。今晚,柳翘轩有通告,要跟一个觊觎他的「妖艳贱货」一起拍广告,万一秋爽爽真的又穿到她的身子里,也不知挡不挡得住那个妖艳贱货。
「妈妈?」
她在秋爽爽的家试探般叫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凉风呢?」
这个世界的秋爽爽是独居的,妈妈再嫁了,她又拗脾气,硬是要守在旧居等那个不知是否尚在人间的爸爸。想起父母,秋飒爽记起他们两老上月去完日本,带回来的行李之多,几乎要把整个日本带回家,还寄了一大箱零食回来,渺渺跟凉风都乐坏了。爸爸慈祥的笑脸带着明显的嫌弃:「你们老妈子啊,买东西买的那个疯狂,我怎劝也劝不住,真是的。」
「要你管!女儿跟女婿给我花的钱,我难道不花吗?嗳,那盒印了熊社长的草饼呢?放哪里去了?那个我要给我们渺渺的。」
「不就在你的行李箱底吗?真是的……」爸爸说着,缓步走回房间,把妈妈要的那盒拿出来。一切都很平常,可是这光景在秋爽爽的世界,则是不可能发生的幻梦。思及此,秋飒爽叹了一口气,未至於失望,只是有一股怅然及空虚涌上心头。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终究要回去的,不应多愁善感。
对上一次,她一回去就被翘轩压在身下,无端被一腔怒火的他欺负了一个早上,过後才断断续续知道秋爽爽在她的世界做了什麽。那家伙可真是个天才,飒爽跟翘轩在一起十几年了,基本上很少将他惹火到这个程度。只能说,秋爽爽是个没眼力见的女娃。该不会这次换回去後,也是那种局面吧?她打了个寒颤。
不会吧?她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那禁得住丈夫的折磨。
「总之,今天……」飒爽抓着一头乱发,自厕所梳洗出来後,看看洗衣篮跟晾衣服的竹竿,还是那堆破布长裙跟老处女才穿的老土衬衣。要不是她上次走得太突然,老早把这堆破衣服拿去回收站了。既然上天给她机会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要做到底!她抓紧时间,把她看不顺眼的衣服打包、丢到楼下的衣物回收箱,回来後施施然化了个淡妆,套上连身裙、薄外套,回复秋爽爽这年龄该作的打扮。
回到育苗社,清洁女工萍姐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看,飒爽跟她聊了才知道,萍姐不光是惊讶她的打扮:「你今天不是上晚班吗?你上星期六带学生去日营,你好像说过有补假,今天十点上班、七点放工,怎麽八点半就跑回来?」
飒爽只好打圆场,说她有些行政工作要做,只好取消补假。办公室的职员不是注册社工,就是在这中心待了五年以上的老鬼,也不知道爽爽在这里干了多久,她一进门就被各个说不出名字的人使唤:斟茶递水、买早餐、打印文件、钉装期刊、跟印刷商联络,甚至把过期刊物捧去回收,说她是「打杂小妹」也不为过。直到下午三时,小学生陆续下课,飒爽被上司踢去课室代课,她反而觉得松一口气,至少在这儿坐到七点就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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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按:今晚就要去德国了……工作假期一年,好紧张。文章也会继续更新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