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一面落地玻璃,映得睡房窗明几净,光束下飘着纷飞的微尘,人也像那轻尘般慵懒地荡漾着。双人床上伏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一大片洁白的美背布着零星的咬痕、吻痕,腰看起来没什麽异样,却因长时间被男人勒着冲刺而酸痛不已。她以仅余的力气撑起身子,翻了一圈,死鱼似的仰躺着,原来她的正面才是「重灾区」,尤其是丰满的胸部被人拧捏得泛起桃红,顶端的嫩尖也给吮得微肿。
「醒了?给我挑衣服。」
女人捂着眼,抄起枕头掷向声源:「挑你奶奶的,一回来就被你操成这个样子。」话说得凶狠,可惜声音没力气,听进男人耳里,显得娇气可爱,以至他没有注意「一回来」这个古怪的用字。
「谁叫你昨天说了那麽多奇怪的话,」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坐在床畔,俯身撩起她的乱发,捞到嘴边轻吻:「小飒,腰还好吗?」
小飒——真正的秋飒爽——愤然推开丈夫,用棉被把身子包得严密,睁开睡意惺忪的眼,感觉极复杂:头痛、想揍人,以及最主要的,困惑。
「……真的是阿翘吗?」秋飒爽拉开棉被一点,露出一双倦懒的下垂眼:「我是说,柳翘轩。」
「不然呢?」她孩子气的提问逗笑了柳翘轩,就是爱这个不按章法出牌、乱来又粗枝大叶的女人。飒爽笑开一张俏脸,张开双臂抱紧这个男人,声声在他耳边低喃:「是翘轩,是阿翘,是我最最最爱的老公……」
柳翘轩脸皮薄,最听不得她的肉麻话,尴尬地别开脸,心里却如酿蜜般甜,昨天那种患得患失的愤怒消失了。他本打算昨晚与妻子好生恩爱一番,结果跟公司处理完这几天的通告问题後,发现她已睡得很熟,不忍吵醒她。想到今天八点就开始有通告,要去做访问,他清早便强行弄醒飒爽。对於她一开始的惊悸与生涩,柳翘轩心里不解,然而进入她的身子後,她紧闭双眼,再皱着眉睁开眼,迷糊地说:「翘轩?我怎麽……」
他没有兴致与她谈话,顺着本能抽动起来,幸好飒爽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後,很快一脸了然,抱紧他的肩膀配合,可说是热情如火,染满一室春色,直至她乏力伏在床上,他仍不愿鸣金收兵。因此,她才会在事後一肚怨气,怪他不懂怜香惜玉。
「是要替你挑衣服吗?」
「不,逗你的。做访问那边有造型师。你多睡,我带渺渺上学。」
柳翘轩给她留下一个轻吻,估计又要披星戴月,凌晨才回家。自从生了渺渺,秋飒爽的生活重心从「柳翘轩的经纪人」,转移到「柳渺渺的母亲」,一个月只有一半时间到经纪公司工作,了解现任经纪人为他接通告的方向,间或陪柳翘轩赶行程,一天拍三个广告、做七次访问、再上电视台录影节目,也不是未试过的。
也幸亏她不再是全职经纪人,现在才有时间思索昨天发生的怪事。或者说,是今天?
准确而言,秋飒爽由昨天的两点到今天——她看看手机,现在是她生日翌日的早上八时——她几乎没有睡过。然而,撇除刚才被丈夫折磨过後的疲劳,她的精神一点都不累,反而有种睡眠充足的感觉,以至现在想睡个回笼觉都没办法。也许这只能归因於她作了一个梦。
一个极其真实的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