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问得突然,我只能呆愣地看着他。
心脏扑通扑通着,莫名就漏了一拍,我开始害怕,他那一双眼睛会不会在某一个瞬间就这麽看穿我了。
「没有。」拉回神,我冷下脸说,「我去那边编曲,你在这边填词。」说完我拿着简单的纸跟笔到了对面去,有些不太自在的坐下,眼神更不敢轻易跟他对视。
看着我刚刚写的下的曲子,淡淡叹了一口气,我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编曲软体,然後开始编制了音乐,在过程中音乐的断断续续不免让人产生睡意,不过我没有被影响,只是专心的把曲子编写完成,当我写下最後一个音符之後,我才发现对面的他早已经鸦雀无声。
什麽啊?找我来练习,自己却睡着了。
看着对面的他趴在桌上睡着的侧脸,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时候我经常睡在他旁边,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认真仔细的看过他的睡相,就像个大孩子似的,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匀称的呼吸微微起伏,额前的头发已经散乱了,不过却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长的帅的人,还真是再丑都好看。
缓缓的起身,我垫着轻轻的步伐走到他旁边,拿起他披在椅背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却恰巧瞥见了他压在脸底下的纸,上面写了很多句歌词:
该如何告诉你
我的心情
我还想陪着你
任何天气
那你听见了吗
我不安的心脏
听见了吗
要送给你的话
听见了吗
我所有能量
只能让这首歌与你分享
看着他沉沉睡去的脸,纸上那些似问非问的歌词,像他脸上的表情,微微皱着眉,好像梦见了什麽不开心的事情似的,带些痛苦的神情让我心疼,我忍不住伸手想触摸他的头发,脑海里更是浮现了许多关於他的记忆,那一些笑过、哭过的回忆。
轻轻触摸了他柔软的发丝,我不禁心想,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我还是会离开村子,依然会跟着爸妈到人生地不熟的台北,还是会与你立下当年的约定,并且满心期待你的到来。可是,我一定会阻止爸爸走那条会带走他们生命的道路,也一定会用同样这张脸与你见面。
对不起,何雅风,是我让你这麽痛苦的,所以这场比赛结束之後,你就离开,不要再记得我了。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清澈的双瞳看着我,霎时我马上收回了手,却被他不知道什麽时候伸出来的手给抓住。
「咦?」我愣愣的看着他,又看了他的手。
他现在…是要干嘛?
「陆馨宜?」他突然看着我喊,我却瞪大了眼睛,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怎麽回事?是我掉妆了吗?怎麽可能?这些彩妆都是防水防汗的,可是…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叫我了。
从他的双眸里回了神,我抽开了手,满脸写着慌张,「看…看清楚,我不是陆馨宜,是李蒲昀。」随後我垂下眼帘,藏起眼神的慌乱。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一会後才道,「是吗…」接着他起了身,「我看错了,可能刚刚…做梦了。」
看着他刚睡醒的背影,我突然有些心虚。
收拾完了东西,当我们离开图书馆之後已经是十点半的事情了,再坐捷运回到台北,已经接近十二点。路途中,许多大楼的建筑物已经熄灯,仅剩下马路上的路灯一盏盏的亮着,就像对称着夜空中的繁星,整条马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来车之外,已经所剩无人。
吹着风,我划破只有走路声的尴尬,「那个…其实你真的不用送我。」
没有说话,突然他定定看着我,害我一阵错愕,「你干嘛…」
我的脸一阵红,为什麽他今天一直用这个眼神看我?
沉默了半晌他才问,「你知道你是女孩子吗?现在大半夜的,你不只晚回家,还跟男人在外面鬼混到现在?」一边说他一边靠近我,将我压制在人行道的墙上,「还要我不要送你回家?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