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越 所為何事 — 第六章

自林若芙进堡至今已三日,盈盈的收获可真不小,林姑娘所言丈夫失联为真,但盈盈猜测她可能还有个未足岁的孩子,另外林若芙倾慕的对象,并不是天浩,而是文硕!盈盈还清楚的记得当她提到文硕时林若芙眼底的那份失望和压抑,盈盈猜测极有可能是以孩子为要胁,但目的究竟为何呢?

再来说到那位江某某,天浩隔日就捎来他的基本资料,名江瑨,二十有三,年幼时进了金陵万家当长工,去年陪同万家长子来到北方的分舖,因勤勉朴实,在市集评价不错并颇受信任,盈盈深深的感觉他其实是个锋芒不外露之人,而她在意的是,江瑨刻意的低调,究竟是隐藏了什麽。

「天妤,昨天那个江某某找你聊了什麽?」

「江大哥将昨日送来的每样蔬果的功效介绍了一遍,令天妤所学甚多。」

「还真是上进,就不能风花雪月一下吗!我的意思是今天可以聊些别的有趣的事呀。」

「江大哥说应该今日或明日李大娘便可自行送菜了。」天妤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落寞。

「这样呀!若之後没机会见面了,你觉得伤感吗?」盈盈看着天妤,她似乎也不知道她自己的感觉,还是先别让她想那麽多了。

「天妤别想那麽多了!若他今日有来,让他讲一些趣闻给你听吧!」

「江大哥所言颇有趣味。」

正当盈盈和天妤聊天时,莲儿快步走了过来,悄声地在盈盈耳边报告了盈盈交办的事项。

「天妤,我有点事,晚点再来找你唷!」天妤看盈盈有些匆忙的离开,不知为何有莫名的担忧。

盈盈特别交待莲儿,注意林若芙的行踪,方才莲儿发现了有个生面孔和林若芙有所接触,便赶紧向盈盈报告。

「堡主呢?」

「半个时辰前离开。」盈盈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赶紧交待了莲儿几句後,便独自进了林姑娘的房内。

迎接盈盈的是焦急万分、心急如焚的林若芙,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林若芙渐渐对盈盈卸下心防,现在紧急关头的她,已经无法思考,见到盈盈就如同在汪洋中见到木板!

果然如同盈盈所猜想,幕後主使趁天浩出门时,以孩子要胁她。

林若芙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麽人,也不知他们的目的,她所得到的讯息就是将盈盈带至杨家堡外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对方向她保证只要她能引盈盈过去,便会将孩子交还给她。

「夫人,他们说不会伤害你,请你帮帮我吧!」盈盈将对策在脑中演练了一次。

「重点在於我去了,你们母子能否平安,若芙你要相信我,照我说的做,才能保全你和小孩的安全,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现在我们立即出发,边走边说。」

盈盈教林若芙的,她完全不懂,为何要编排这样的谎言,但她只能相信盈盈,於是他们上演了一出现任夫人害怕地位被突然回来的妾抢走的戏,剧情是这样演的,妻想将妾赶出去,妾骗妻说要去买胭脂,妻假意跟妾去买,但实际是想买通商人将她赶出去,并安个私通外人的罪名给妾,让人误以为妻已交待堡内下人,没有人会相信妾所言的话;盈盈也觉得这编得很牵强,但时间紧迫,她实在没时间想更好的故事了,她只期盼她和林若芙的演技够自然,还有那群人够蠢,会认为接回孩子的林若芙必会躲得远远的,对他们已无威胁。

这是盈盈目前想到她所能做的事,保险起见她交待林若芙若接到孩子,必定先躲避一阵子,她有自信她应该可顺利脱身,但她得先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盈盈等林若芙离开,她评估应该差不多了,该是套话的时候「你们会确保她不会再回杨家堡吧!」

「当然」带头的是一个有点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脸横肉看起来就一幅奸臣相。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杨夫人请留步,您也暂时不能回去。」

「什麽意思?」

「别紧张,只是想藉杨夫人之名,请杨大小姐移驾本府,跟咱家公子见一面。」

竟然是打天妤的主意,没想到还有这种逼婚的手段,盈盈盘算了下,对方有五人,扣掉那个奸臣另外的四个还算中等身材,但她又不是叶问,别说十个,连四个都打不赢,那窜逃路线她刚来时就先观看了一下,现在就是把握时机了。

「杨家大小姐怎麽可能单独出门。」

「所以才需要借助你的名义,要不是之前打听到你还颇讨杨小姐的欢心,哪需要花这麽大功夫把你弄出来。」

「你们就不怕杨堡主会对付你们!」

「等杨小姐和我们公子情投意合,木已成舟,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麽好计较的。」那奸臣的嘴脸真是令盈盈恨不得上前揍他一拳,但现在得先沉住气才行。

「既然都会变一家人,也不会为难我吧!」

「这是当然罗,已派人通报小姐了,等小姐一来立刻就送夫人回去,未来还请夫人在堡主面前美言几句。」奸臣还以为这个杨夫人为了保全自己,应该会好好配合,戒心也比较没那麽重了!

「天妤!」盈盈看准时机,先假意向另一方向叫喊一声,立刻对准其中二人的小腿胫骨用力踢下,趁这两人痛得大叫倒地,另外三人尚未反应过来时,赶紧往反方向跑。

盈盈死命的跑,边跑边注意周遭的状况,得往人多的地方去才行,另外她也担心着天妤的安全。

而杨家堡看似平静,却已悄悄掀起一波波澜,坐立不安的天妤绕了几个圈子,先是来了一名自称是杨家商号派来的女子,拿着盈盈的手绢说盈盈和林姑娘在商家发生了不便张扬状况要天妤随她去一趟,问了莲儿,莲儿回说盈盈的确有交待和林姑娘密谈,但却又不见她们俩的踪迹,真是让天妤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李大娘及时出现,天妤立即上前询问,李大娘说江瑨今天帮她推车过来,但在门口便停了,说今日就送到此地,和李大娘告别,天妤听了赶紧往偏门跑去,不知为何她现在想到能问的人,竟然就是他。

天妤正准备出门,却被祥叔拦下「小姐如此匆忙,有何事?」

「天妤听闻江大哥在门口,想去同他说几句话,等会就回来了。」

祥叔听了,也就没有拦她了。

天妤一出门口,远远地看见江瑨的背影,她才跑了几步,却被那名自称盈盈派来接她的女子拦下,这时她的身边还多了另一名男子。

「杨大小姐,请随我们来吧!」

天妤没想到他们竟会在偏门拦截,现今她被前後围住,往前看不见江瑨的身影,往後回不了杨家堡,眼前现况只能先跟她走了。

天妤完全没想过自己有这样的一天,她的思绪混乱,无法冷静,突然身後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麽在这呢?祥叔正到处找你呢!」江瑨一派轻松的说道「又想偷懒,等会夫人找不到你肯定又着急了。」

「这位小哥,我们是杨家庆舖的人,正是奉夫人之命,来接小姐前去选购一些物品,还请您先回堡内交待一声。」一名女子挡在天妤的面前。

听到"小姐"时江瑨顿了一秒,但立即又像是与庆舖之人很熟稔似地攀谈。

「庆舖,与叶掌柜许久不见,不知他近来可好?」

「托福,舖内生意繁忙,咱们得赶回去了。」

「托我之福固然是好,但庆舖的掌柜不姓叶吧!」那名女子面露惊色

「方才没听清楚,是呀!掌柜确实不姓叶,咱们真的得赶紧回去了。」

「这样呀!这回我可听得很清楚,掌庆舖两年有余的叶掌柜,可确确实实是姓叶呀!」江瑨脸色一变,一手推开女子,一手将天妤拉到身後,一脚扬起正踢中那名男子的腹部。

「快跑!」天妤闻言,立即就往回跑,但才没跑多久迎面又出现了两名陌生的壮汉。

「喂!你是骆冰吗?」较高瘦的男子问道

天妤一听立刻煞车,还後退了两步,正好撞进了江瑨的怀里。

「你们在找骆冰?她被後面那两个人抓住了,我们俩刚逃出来。」江瑨像似搬救兵的说

「糟!可不能让别人抢先呀!」较矮壮的那名男子紧张地往後方跑去,高瘦的也跟了过去,江瑨拉着天妤往侧边跑。

「大嫂真的被他们抓住了?」天妤低声的问道

「大嫂?骆冰就是杨夫人!」江瑨亦低声回覆,这下天妤还真是一头雾水「我只是骗他们,让他们去挡一下。」

江瑨领着她走没有路的野丛,天妤虽然完全不知方向,却觉得很安心。

「他们有可能会在往杨家堡的路上埋伏,我们先绕到大路比较安全。」江瑨怕她担心,随口解释了一下,忽然前面不远处有小小的动静,江瑨示意天妤停下,听这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人,江瑨将天妤挡在身後,结果眼前出现的竟是!

「大嫂!」天妤看见盈盈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天妤!」盈盈看到天妤也是吓了一跳,但现在情况紧急,等安全後再好好问她怎会跟江瑨一起。

「你没事吧!」盈盈上前端详了一下天妤,看起来只是吓到了,应该并无大碍。

「边走边说吧!」江瑨跟上来,注意了一下周遭状况,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们,路上大概跟盈盈说了他们遇到的状况。

「所以现在有两派,这两组人马互不相识,一组的目标是天妤,一组是我,那六男一女的比较精明,另外两个心肠直了点但很壮硕。」盈盈汇整了一下,得到如此的结论,那现在该怎麽办呢?

「好像快跟上来了。」江瑨引颈看了看,虽然离较热闹的地区不远了,但也因较为空旷而不便躲藏,再加上他们三人一起行动,较为醒目。

盈盈怎麽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成这个地步,後方那几个身份不明但绝非善类之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了,如果只有她一人那倒没差,但她绝不能让天妤也陷入危险!

「喂,你带天妤往那走,一定要保护好她!」事到如今她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把赌注放在江瑨身上了。

「大嫂!」天妤压低声音,发出疑惑的声音。

「天妤,现在我们兵分两路才是权宜之计,你放心,那个江某某会顾好你的!」

「大嫂你呢?」

「不用担心我!小心点唷!」盈盈说完,小心翼翼地往另一个方向小跑步地离开。

「她说的对,不用担心她,担心自己吧!」江瑨让天妤先独自往盈盈指示的地方跑,然後自己到另一个地方先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好让盈盈脱身,再快速地追上天妤,但没多久,他就发现後方不远处传来怪异的脚步声。

「快跑!」江瑨跟在天妤的後面,频频回头看,再往前便是他撑船的小湖地区,只要把她带到那里就暂时安心了。

天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从未跑这麽长路程的她真的快要跑不动了。

「啊!」天妤脚一软,往前跌了一跤,虽然想要再站起来,但实在是不知力气该从何处来。

突然,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她已经被江瑨背起,用比她快两倍的速度移动着!

「那…那个……」

「安静!」

天妤乖巧地噤声,但被他背着让天妤感到很不安,天妤的手臂贴靠在他的背上,试图为他俩拉开一小缝隙的距离。

江瑨背着天妤跑到了湖边一处隐密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接着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还看了一眼呆掉的天妤。

「记得呼吸!」他快速的擦乾身体,还好心的提醒她。

天妤看着江瑨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套衣服,快速地换上!

「等等你就躲在这,别出声。」天妤紧张地点点头。

江瑨一派轻松自然地走到湖边,像似百无聊赖地准备坐下,突然三名男子气喘嘘嘘地跑来,看到江瑨开口就问。

「喂!渡船的,刚刚有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经过吗?」

「几位大哥,今天都没什麽人,我在这等一下午了,生意没做成几笔。」江瑨像似要抱怨什麽似的。

「没问你生意,就问你刚才有没有一男一女渡河或往哪边跑了。」其中一名不客气地大声打断江瑨的话。

「这位大哥,刚才真的没有人经过啊!」

「你这麽确定?都没离开这?」

「就刚才去後方草丛小解了一下,就一会儿,更何况这小解时也是看着这路上,真是没人经过啊!」

「也没人渡船?」

「大哥,您瞧瞧我这身衣裳都还是乾的!要是刚撑船回来,那肯定是一身汗臭味!」

「我看,可能是刚刚那条路岔了。」三名男子暗自讨论了一下,赶紧往回走了!

江瑨看他们匆促地离开,但仍谨慎地待在原地,嘴里还像似抱怨地碎嘴说怎麽还是没生意之类的话语!就怕他们忽然返回。

天妤则缩着身子躲在原处,虽然离江瑨有段距离,但地处空旷,他们的对话天妤也听得出个大概,这她才明白江瑨换装的用意,她突然想起盈盈曾说:「那个江某某很聪明,而且是属於锋芒不外露之人,很危险,但也很安全!」

天妤突然放松了戒心,小心翼翼地抬头想看一下,这时她才恍然发现天色已渐暗,湖边一个颀长的身影将小船系牢後,朝她走来。

「应该暂时没事了,你还能走吗?」江瑨的话语既不温柔也不疼惜,就是一副吊儿郎当样。

「可以。」天妤快速地站起身。

江瑨带着天妤走了一段偏荒之路,途中不是杂草就是树林,罕见人烟,但天妤竟也不觉害怕,就这样跟着他,江瑨则刻意放慢速度,途中看见可食用之山菜还停下摘采解说,顺便让天妤可缓口气。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江瑨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幢木屋对天妤说:「到了,你先进去吧!我去取些柴火。」

「对了!」原本要转头离开的江瑨又突然转回头来嘱咐天妤「你开门後先别急着进去,先将门窗敞开,我两三日没来了,可能有些湿气,待散开後再进房内休息。」

「江大哥,谢谢您。」

「不用谢,把你卖掉可是一笔大买卖!」江瑨语带恐吓的样子,反而让天妤觉得安心。

屋内相当简洁乾净,仅就一桌一椅还有内侧一张简单的木床,天妤找了块抺布随手擦拭了起来。江瑨在窗外见状,心想这名女子从他初见她那时直到今日,她的所做所为的确不像一位富可敌国的千金小姐,尤其是传闻中百般柔顺的杨家大小姐,和眼前偶尔逞强、偶尔顽固、偶尔执着的她,相差甚远。

「若她只是杨夫人疼爱的丫环或许还……但她可是杨大小姐呀!」江瑨不禁喃喃自语了起来「一个就算是另一个江瑨也攀不起的大小姐!」

江瑨准备了简单的蔬食,用餐後天妤坐在树下,江瑨知道她在忧虑什麽。

「这麽晚了,我还没送你回去!很害怕?」

「不是的,天妤知道江大哥是担心夜深危险。」

「那就是晚餐太简陋不合你胃口?」

「不是的…」

「逗你的!」看她紧张的样子,江瑨好笑之余又有些不忍「别担心,那位古灵精怪的夫人不会有事的。」

「是天妤拖累大嫂了!」天妤自责自己的鲁莽,若不是她离开杨家堡,或许盈盈已自行脱身,平安返回了!

江瑨看着垂头丧气的天妤,不自觉地轻轻拍了她的头,怜惜的举动似乎传达了一些力量给她。

「我们也引开了那群人,别想那麽多了,就相信她吧!」他在她身旁坐下,举起手指着满天的星辰「你看,那是什麽?」

「星星!」

「还有呢?」

天妤看了一会,心想今日没有月娘,她眼前所见仅有散布的熣灿星辰。

「看那,有颗红色闪烁的星星,和另一边连起来像不像这间房子!」江瑨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偶尔不切实际,多些遐想,也不错!」

「大嫂也说过一样的话!」

「她这麽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江大哥也觉得大嫂聪明!」

「当然,你不是说她和我说一样的话,能和我一样肯定很聪明。」

天妤被江瑨特意的自夸惹笑了!

「笑一笑多好!进房里休息吧,明天会想办法把你平安送回去。」

「谢谢你江大哥,天妤还不知江大哥的名字。」

「江某谨是一个长工,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哪需知道什麽名字。」

「天妤真的想知道,不能告诉我吗!」

「江瑨!」他第一次听到她主动想要知道的事。

「江水的江?瑨是?」

「好像什麽石头之类的意思!」

『江瑨』天妤拿着竹枝在地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哈,第一个字还挺简单的,这第二个又是横又是竖的,横竖只是个呼唤,何必取这麽怪的字。」

「瑨,次於玉的美石!江大哥的父亲必是预料您会是一块坚强如石的朴玉。」

「哈!你说的太过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降低你的赎金唷!」

俩人相视而笑,是夜,一人蜷屈在床上,一人坐寐在门边,中间隔着一扇屏风,各有各的心事!

江瑨在心中警告自己,意外仅到此为止,明天之後,要忘掉忧虑的她、害羞的她、微笑的她,他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她。

天妤忧虑的心已稍稍的安定,『江瑨』二字轻轻地在她的心底写了数百次数千次。

******

另一方面,盈盈一开始在江瑨的协助下,算是顺利摆脱了他们,但从未踏出杨家堡的她,在没有google地图和GPS的协助下,迷路了!就在她打听杨家堡的位置时,偏偏狭路相逢又遇见了那名奸臣和另一组的两名壮汉,为求脱身,她选择了利用二人组去击退奸臣组,盘算着等弄清他们的底细後,再哄骗他们将她送回杨家堡。

结果,真如盈盈所料,这两名只长身型不长脑子的"天龙地虎",完全不知来龙去脉,只是奉他们所尊崇的『大哥』之命,将〝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骆冰卖到秦淮河的青楼。

「忘恩负义?水性杨花?借问两位大哥这两个辞汇能跟一个富家千金和杨家夫人划上等号吗?」

「不会吗?」

「当然不会呀!」很好,这种不主动思考的人最容易被说服了「骆家小妾生的小姐嫁进富有的北方杨家,目的当然是促进骆家的生意,给骆家带来极大的利润,何来忘恩负义之有?再说若我真是水性杨花,那怎麽会把我卖到青楼呢!那岂不是如鱼得水吗?」

「可是,大哥的确是这麽说的!」两人面面相覤,觉得盈盈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但又不相信大哥所言有所虚假。

「当然,你们大哥的确是这麽说的!」盈盈看着点头如捣蒜外加微笑的两人,她已有九成的把握「所以并不是你们大哥错了,而是他被骗了!」

「被骗了!但是,但是大哥说,如果不把你送到青楼,他就糟了吔!」

「青楼是一定要去的,但秦准河距这里太远了,时间拖愈久,状况就愈多,找间不远也不太近的!」

「可是这样把你卖到青楼,你不就很危险!」这两个人竟然会担心她,可见本性不坏,就是傻了点!

「把我送去那,不收钱,就不算卖了!这样不但可以让你们完成你们大哥的托付,也不至於陷我於不义!还可以向那个欺骗你们大哥的坏人的复仇。」

「复仇?」这对天龙地虎听到可以向欺骗大哥的人报仇,整个精神都来了。

盈盈坚定的点头,细细地交待他们俩个该办的事务,虽然他们不是很懂做这些事能怎麽报仇,但他们就是相信盈盈,相信只要完成她所交办的事项,就是最好的方式。

******

过了睡不安稳的一宿,天妤一早就醒了,她偷偷地望向窗外,阳光尚未刺眼的清晨,江瑨放开手中的鸽子,颀长的身影,耀动的生命,这一幕让天妤看呆了,原来一般的日常也蕴有如此优美的画面。

当江瑨正起火烧滚了锅中的粥,身着男装的天妤轻推开门走出来,她穿的是江瑨留在桌上他的旧衣服,虽然大了许多,但在天妤巧手的折叠後,也不太过突兀。

「今天你就先充当我的幼弟,以防途中遇到那群人,也好有个缓冲。」

用餐时天妤一贯的安静,江瑨一贯的胡扯,最後他才扯回了话题,吩嘱天妤路上需注意的事项。

「所以除了你哥以外,还有谁是百分百可信任的人?」

「雷叔和文硕哥。」天妤毫不考虑的回答。

「文硕哥?」

「是呀!文硕哥自小便对天妤百般照护,又是大哥的心腹,是绝对可以相信的。」天妤坚定的神情引发了江瑨心中小小的不满。

「你这麽天真,大概是谁都相信吧!」

「文硕哥也曾说过,世道险恶,要天妤多留一分心!」

「你可知你最该留心的人是谁?」

天妤皱了眉,想不出头绪,只得摇摇头。

「我!」

「天妤相信江大哥的!」

「你完全不怀疑我吗?不怀疑我接近你的动机?不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难道你就没想过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和那批人根本是一夥的,只是演个戏、唱个双簧,其实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天妤相信江大哥!」她面对他特意嘻嘻哈哈的质问,报以相同的坚定「我相信你。」

看见她的回应,江瑨笑了,心中的不满也暂缓了。

「哈,看在你这麽相信我的份上,这样吧!你教我写我的名字,我再考虑跟你哥要赎金时,减些银两。」

「能为江大哥做点事,天妤很开心。」

「帮我写在这。」江瑨从腰带中抽出一条手绢,正是之前天妤为他包紥的那条。

天妤看到这条手绢,心中竟然有未曾有过的激动『原来他还留着』。

江瑨准备了竹枝和染料,天妤在她绣的竹林图旁写上了『江瑨』二字,亦刻进了她的心里。

沿途确实遇见了自称杨家商号寻人之徒,打着寻找小姐的名号,被江瑨蒙混过去。

「刚那人说大哥派了很多人要找我,是真的吗?」天妤谨记江瑨的交待,没他的指示下绝不透露自己的身分,但还是不免好奇的问了江瑨。

「找是一定会找的,但不会这麽大张旗鼓地找,又不是走失什麽小猫小狗,而是一名未出阁的闺女和一位嫁作人妇的夫人,就算不顾名节也要顾安全,怎会派人在路边逢人就问呢!」

「江大哥所言极是,天妤未曾想过。」

「社会上有很多事是不应该发生的,如果可以,真希望你永远都不用想。」江瑨万般宠爱的拍拍她的头,真心的希望这被保护得很好的千金能永远都无忧无虑。

当他们谈话当下,一匹骏马自他们身边经过,天妤认出那熟悉的身影转头轻唤了一声「文硕哥!」

文硕听声停下,回头一看,正是她心急如焚寻觅的天妤,她赶紧下马上前和天妤相会。

「天妤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有被人欺侮吗?」

「没事没事,有江大哥相助,天妤一切安好,大嫂呢?大嫂回去了吗?」

「堡主已循消息南下,夫人一向机伶,小姐请放宽心,现今小姐安好,文硕立刻快马送递消息予堡主安心。」文硕细细地看了身着男装的天妤,自她的神情看来,应该真的没有受到什麽欺侮「方才小姐提到一位江大哥?」

「是!」天妤正转身,江瑨便已走近。

「是这位江大哥救了天妤。」

「小姐幸得公子相救,还不知怎麽称呼。」

「你不知道没关系,反正杨家堡这麽大,我知道就好,再说把这千金大小姐完璧归赵,这赏金也不是几十两可打发的,我得好好估量她的身价如何,您别担心,江某还没胆子与杨家为敌,绝不会漫天开价,我也不担心你们跑掉,等我决定要收多少後自会去杨家堡拜访,今天就先带她回去吧!」

「江大哥!」天妤万般心思却不知如何开口「真的谢谢你。」

「你就别谢了,我还盼着杨家的重金谢礼呢!被你谢完了还得了!」

「雷管家是吧!」江瑨毫不客气地对文硕说「杨大小姐平安交给你了,若回去有任何差错害我领不到谢礼,你可得给我负责到底呀!」

江瑨说完後,头也不回,一派轻松地走了。

方才那番话语听在文硕的耳里就像是他在警告文硕要把天妤照顾好,否则文硕就死定了!这让文硕对他不得不好奇且防备。

「天妤,那人真的没欺负你吧!」

「文硕哥,真的没事,江大哥只是爱说笑。」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我们回程时你慢慢跟我说。」

天妤骑马,文硕牵马,江瑨看着他们渐渐离去,雷管家!他多少有听闻他的事迹,虽然这原就在他的预期中,但看见她能如此迅速地认出雷文硕,且完全地信任他,还是让江瑨感到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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