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就得向着我,兰儿。」一吻方休,权倾城在她耳边轻声道。
自相认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贴近彼此,在这种情况下贴近彼此,她有所惊惶。
杜晓若呐呐不知所云,许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惊吓住了,愣愣地望着眼前高深莫测的男人。
「告诉我,蓝衣人与你是何关系?」醇嗓如一道清泉滑过她的耳际。
「他们是来帮我的...」恍然回神,将话打住。
「帮你什麽?」他续逼问。
杜晓若挣开他的箝制,一脸痛苦。「我不能说,」她看向他,「我无法告诉你。」
目光冷凝。「好,你不说,我不逼你,不过从今日起,你的人得寸步不离在我身旁。」
「你什麽意思?」寸步不离?何谓寸步不离?
「今後我们同床而眠,日日夜夜,你都得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杜晓若瞠大双眸,不敢置信。
「我不答应!」她云英未嫁,怎可同他共寐。
「不答应也成,告诉我你与蓝衣人的关系。」
「一同睡就一同睡,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我可警告你,别动手动脚乱来。」
她这牺牲可真够呛了,用名声换取乾娘的安全,不赔本,还划算。
权倾城倒不快了,敢情这小女人名节不顾了,也要保护那背後不知名的人。
哼!兰儿的心中只能有他,不能有他人。
「你倒是牺牲奉献,可别後悔了。」唇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杜晓若看着,竟莫名有些胆寒了。
当夜──
两人双双就寝,同卧一张床,同盖一条被,一夜无事到天亮。
隔夜──
一如昨夜,无事,却增添了好眠。
再一夜──
如同前夜,相安无事,一觉至天明。
如此过了几夜,并无事发生,杜晓若心安了,不再吊着一颗心了。
然而──
果然不能太快放心,瞧,她不过疏於防范,便让他有机可乘了。
「我说你睡觉就睡觉,能不能把我放开?」这样搂搂抱抱教她如何入睡?
权倾城的手不松反紧。「抱着才好睡,你早些习惯。」
她才不要习惯!
杜晓若扭动身躯挣扎着,故意用後脑勺撞向身後人的胸膛,却撞疼了自己,换来一声疼。
「你这是自作自受。」嘴巴刻薄着,倒没忘了替她揉揉。「你再乱动,当心我现在就办了你。」
杜晓若不依,挑衅地回嘴:「办?怎麽办?」讲完立刻後悔,脑海浮现一幕幕不可言喻的画面。
权倾城动作倒快,在她落下最後一个字时,已然将她翻身压在身下,双目似火,语调轻然地问:「你说呢?」
「别、别冲动。」双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别有居心的靠近。
腾出一掌将她的双手收拢,俊庞更是贴近几分。
情急之中,被压在身下的某人抬起一腿踹了过去。
腹部被踢中。
眉头轻锁,目露冷光。
这...还踢不走他,真要惨了。
杜晓若赶忙陪起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冷静,我们都冷静,你先起来才好说话。」
会听她的话就不叫权倾城了,只见他身子再俯,头首再低,脸庞近得可以数清彼此脸上有几根汗毛发颤。
唇与唇贴合,再无半寸距离。
这吻由浅至深,缠绵绯恻,心痒难耐。
杜晓若哪还记得要反抗,先别说双手被制住,即使没有,她也无法抵抗,心跳咚咚咚如钟响,所有意志力早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
佳人水眸迷蒙,粉颊嫣然,意识早飞不知到哪个九重天了。
权倾城轻笑,止住了这一长吻。
他翻身躺好,彷佛方才不过是梦一场,什麽事也没发生。
这就结束了?
杜晓若有种被戏弄的羞耻感,气呼呼地翻转过身,将黑溜溜的脑门对着权倾城,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这一夜仍是安然无事,除了这一段小小插曲。
往後的几日,权倾城不再问起蓝衣人的事,也不追究她欲私逃一事,两人和平共处,有如相互扶持多年的老夫老妻,平淡得连一杯茶都比这还有滋味。
有时候杜晓若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可想想又觉不可能,他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脑子肯定不差,怎麽会忘了。
权倾城倒不是忘了,反而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让人暗中调查,这几日总算查了点名目出来。
现在她说不说都不重要了,他已经知道蓝衣与她是何关系。
「你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怎麽没打算去探望你的娘亲?」此时的他们在书房里,一人写字,一人磨墨充当书僮。想当然,书僮是杜晓若。
打从那日他的寸步不离宣言开始,她就没有一刻人身自由,这男人过份到连她上个净房也要尾随在侧,简直人神共愤!
磨墨的手一下重过一下,似把砚台当成某人那张可恶的脸在泄恨。
「我都被你禁足了还能去哪?」斜睐他一眼,这不是在问废话。
脑中灵光一闪,杜晓若危机感顿升,防备地盯着他。
突然问起乾娘,说没有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莫非...他知道什麽了?
「你怎麽突然提起我娘了?」
权倾城,道:「倒不是突然。」
杜晓若眉尖一挑,停下磨墨的动作。「噢?此话怎解?」
搁下笔尖,投以神秘一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