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权定天骤逝,皇帝石戒便是解了心中一大隐患,不必再那般窝囊地事事顺从,他总算能摆出帝王的样子,光明正大作出决策,而且不论他做出什麽决定,新任左相皆无异议,右相也一概支持,这让石戒觉得非常快意,以为以後是天下太平了,没有人再能威胁到他的帝位。
「众位爱卿,现在国泰民安,歌舞昇平,朕认为也不必日日早朝了,改为三日一小朝,七日一大朝,你们看意下如何?」石戒因为先前被权定天压制太久,现在心患既除,只想着如何轻松放纵,完全没有心思治理国政。
众位大臣一听皇上的提议,纷纷觉得不妥,但又没人率先提出反驳,不约而同将眼光放在左、右二相身上,想先看看他们二人的反应再作回答。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哪是天下太平的世道,南夷王的事表面上是解决了,可实际上在南夷人正集结大军,有挥军京城之势,而南方几个城镇才历经水患,北方遭遇旱灾,难民一批批地往京城邻近的县城涌入,许多的问题都还未解决,皇上怎麽会不知道百姓正处於水深火热之中?
石戒的确不知情这些事,因为有人刻意压下这些消息,制造出平和的假象。
大臣们没有人持反对意见,石戒龙颜大悦,道:「既然众位爱卿也认同朕的决定,七日後再早朝吧。」
「皇上英明,臣等皆同意皇上的决定。」韩知和权倾城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其他大臣一向以左、右二相马首是曕,以前权定天尚在时看他脸色行事,现在的新任左相手段可不比他差,大臣们自是以他的意见为主,只是大家都很意外,左、右二相素来不合,难得意见一致,这中间怕是有什麽隐情。
石戒大乐,笑着让众人退朝,自己已迫不及待地往温柔乡去。
权倾城与韩知率先步出大殿,其他官员则陆续跟在其後,待两人分别上了马车离开後,大家才敢互相交流起意见。
其中吏部尚书尹大人先开口:「你们说今日左相与右相是怎麽了?」
刑部的黄大人表达自身看法,「不寻常呀,这天,怕是要变了。」
礼部的左侍郎也说出自己的想法,「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看情势如何再决定如何做。」
吏部尚书尹大人看着兵部尚书问:「徐大人,您一向与右相交好,可有听到什麽风声?」
徐大人一脸沉思,略微迟疑地道:「这个...实情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约略知道右相心中似乎有什麽打算,但实际情形还不甚明了,依我之见,眼下得先弄清楚右相与左相是敌是友,如此咱们才好盘算。」
「虽说左、右二相素来不合,不过那是前任左相在世时的景况,如今新任左相与右相似乎有意交好,如果他们二人联手整治朝纲,咱们大燕才有能力与南夷相抗衡。」礼部左侍郎提出自身观点。
「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势,老实说,前左相的高压手段让一干老臣敢怒不敢言,我瞧这新任左相倒没刻意打压咱们,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何想法,唉,不知可有法子找人去打听打听啊。」徐大人道。
众人都心知左相府戒备森严,惩治侍卫、下人的手段更是凶狠,尤其新任左相的脾性更是难以捉摸,早前就传出府中侍卫不知因为何事,被去了一条手臂,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却没几个人敢说,现在就算想以重金请人入左相府打探,也无人敢去,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人头啊。
刑部黄大人突然凑低身子,小声地道:「你们可知左相最近似乎与一名女子走得很近?」会知道这事还真是巧合,日前他携家带眷的去搭船游河,碰巧见到了左相带着一名姑娘也去游河,这才猜想他与那女子的关系应是非比寻常。
「真有此事?」众人莫不大吃一惊。权倾城不似权天下,对女色一向不偏好,他们从以前就没见过他对哪位姑娘另眼相待,虽然他贵为左相之子,有不少名门贵女对他颇是倾心,可他就是不曾表露出意思,是以如今听闻他与一名姑娘相近,众人莫不感到吃惊与好奇。
这些官员大臣们也不是特爱道人八卦,只是因为对象是权倾城,手握权力的左相,大家自是对他的举动特别关注。
「或许,咱们可以从那位姑娘去打探,我们只要小心行事,别让她知道是谁在打探消息,如此应该可行。」
几名大人商讨出方法後就各自离开,分别着手去办事。
另一方面,在左相府,杜晓若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无缘无故打喷嚏,莫非有人想算计我?」从小时候她就有一个特殊的能力,每次只要打喷嚏,除了是受风寒之外,就是有人在她背後想算计她,也许她没有异於常人的特殊预感,但光是打喷嚏这事儿,她可是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记得在朝阳村时,有一晚她无缘无故打了几个喷嚏,隔天离哥哥就说要教她几招防身的武功,後来她才知道,在那前一晚,禇大叔与禇离谈到让她学武傍身之事,她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打喷嚏。
之後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就让离哥哥在她的背後故意提及她,果然她就又打喷嚏了,所以以後若不是受风寒而打喷嚏,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谈到她什麽了。
「是谁又说到我了?」
「什麽说到你了?」权倾城不知何时回来,他突然出声吓了杜晓若一跳。
「你走路怎麽老是没有声息,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想什麽如此出神?连我唤你好几声都没听见,还敢怪我。」轻捏她的小俏鼻。
用力拍掉他的手,故作生气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是掐我的小鼻头。咦?你今天回来得真早。」
「我最近会比较有空闲陪你,以後不需要每日上朝了。」他大约讲了今天皇上说的事。
杜晓若不懂什麽朝政,听了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作他想,两人又讲了一会儿的话,就相约出府去了。